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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黑色蜘蛛!

  院內靜悄悄的。


  陣陣婉轉動聽的鳥鳴聲顯得格外清晰,扶疏的枝葉隨風搖曳,傳出沙沙之聲。


  陳牧坐在樹下,靜靜的思考。


  對屍體的檢查還在繼續。


  因為張阿偉的身份特殊,許尤新不讓六扇門參與,所以院內院外多是府衙的差役在看守。


  “難辦啊。”


  陳牧用拳頭輕輕砸著腦門,腦子裏的線緒始終難以理清楚。


  雖然他沒有親自參與屍檢,但剛才離開時大致一瞥,從死者心口的刀傷,以及屍體橫躺位置和周圍血液的噴濺範圍來看,很符合被人一刀刺死的場景。


  而且府衙的仵作經驗還是很豐富的,如果斷定為一刀致命,那形勢對張阿偉很不利。


  最重要的是,從張阿偉的表情來看,他是承認自己殺人的。


  尤其還有個在場證人——小儀姑娘。


  不過疑點還是有的。


  比如小儀是昨晚被她父親賣給許吳青的,那為什麽直到今天許吳青才想著去霸占對方。


  而且正巧準備霸占的時候,就被張阿偉給逮到。


  英雄救美固然很好,但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時趕到,大多數英雄救到美人的時候,後者早就被敵人給玩遍了。


  這會不會是一場陰謀?


  是針對他的陰謀?隻不過對方拿張阿偉開刀?


  “頭疼啊,就不能讓我休息幾天嗎?”


  陳牧長舒了口氣,站起身在院子裏慢慢來回走著。


  這座小院的牆壁由青磚和灰泥磊砌而成,兩旁的樹木有序排列,沿著院牆栽種著一些奇花異草。


  微風拂過時,有股令人清醒的甘美之味,心曠神怡。


  陳牧努力呼吸著新鮮空氣,試圖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找到拯救張阿偉的對策。


  首先,決不能讓張阿偉被府衙帶走。


  雖然被關入府衙大牢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難保不會有人在暗中使手段,折磨阿偉。


  而且根據規定,府衙一旦定案後就會定下罪,交給刑部。


  到時候再想翻案就麻煩了。


  得想個辦法把這案子弄到六扇門來,多拖延一些時間。


  “怎麽辦……怎麽辦……”


  陳牧拚力思索。


  驀然,他眼眸一亮,連忙將招手將王發發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明白了,大人。”


  王發發點了點頭,匆匆離開。


  就在他離開後不久,一位身穿素雅長裙的美豔婦人匆忙前來,美麗的麵容蒼白一片,滿是惶恐與不安。


  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孟言卿。


  “小偉!”


  看到被府衙差役壓著的張阿偉,美婦捂住嘴唇,眼淚瞬間決堤而下,便要衝上前去,卻被差役攔住了。


  陳牧見狀,上前示意差役放行。


  孟言卿抓住他的手臂,手指泛白,急聲道


  “陳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小偉怎麽可能殺人呢?一定是他們弄錯了,你快去救他啊……”


  “你先跟我來。”


  安撫住情緒激動的美婦,陳牧將她帶到小院僻靜角落,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講了一下。


  孟言卿拚命搖頭“不可能的,小偉不可能殺人的,陳牧你最了解他了,他怎麽可能殺人呢,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他一定是……”


  “你先別激動,我會救他的。”


  陳牧按住美婦香肩,伸手擦拭掉對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你連我都不相信嗎?”


  望著陳牧真切的目光,孟言卿惶恐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


  隻是內心依舊很擔憂。


  畢竟從陳牧的口吻來看,張阿偉殺人極有可能是真的,不管是不是誤殺,都會坐牢,甚至……被殺頭。


  死得那位可是朝廷三品官員禮部右侍郎的兒子。


  “怎麽會這樣……”


  孟言卿癱坐在石墩上,喃喃輕語。“或許,不應該讓小偉來京城,真的不應該……是我害了他。”


  她的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緊接著,按在冰冷刺骨的深潭裏。


  濃密的睫毛底下重又流出眼淚來。


  陳牧俯身握住她軟綿綿的小手,語氣堅定“有我在呢。”


  男人溫醇的聲音給了女人莫大的心安。


  她張開紅唇,欲要再說些什麽,忽然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牧身後的花叢,嬌美的臉頰泛起蒼白之色,嬌軀顫抖。


  “怎麽了?”


  陳牧察覺到美婦異常,朝後望去。


  但身後除了一簇簇花枝外,並沒有其他詭異之處。


  “眼……眼睛……有一隻眼睛在看著我們……”


  孟言卿渾身顫抖,指著花叢中露出的一隻陰森森眼睛,嚇得想要起身,卻腿腳發軟無力。


  眼睛?


  陳牧莫名頭皮發麻。


  他將女人擋在身後,用手中的鯊齒刀輕輕撥開花叢,一股冰涼的寒意瞬間從脊背爬出。


  隻見花圃土地縫隙間,一隻繃大的眼睛冷冰冰的盯著他們!

  屍體!


  這下麵有屍體!


  陳牧連忙朝著遠處幾個六扇門捕快大喊“來人!”


  那幾個捕快聽到喊聲,匆忙前來。


  陳牧指著花圃之地,冷聲道“挖!給我小心挖!這下麵埋著屍體!”


  屍體?


  那幾個捕快麵麵相覷,連忙解下腰間的樸刀開始挖,很快一具屍體挖了出來,是一個女子。


  隻不過女子身體腐爛較為嚴重,屍體大部分軟組織都被蠅類幼蟲所吞噬。


  但奇怪的是,她的頭部卻保存的稍微完好。


  尤其是眼睛。


  雖然角膜完全模糊,但給人一種很陰森的感覺。


  “從頭下屍體腐爛程度來看,至少死亡有七天,暫時還看不出致命傷,可是為何她的頭部……”


  陳牧擰緊眉頭,伸手去觸碰額頭。


  很涼!


  非常涼!

  不像是那種被冷凍過的,反而是體溫低下後的一種狀況。


  此時,府衙的其他捕快也圍了過來,包括聽到動靜的禮部右侍郎許尤新與府衙官員。


  孟言卿秀頰慘白,捂著嘴唇躲在一旁,不敢去看。


  “咦?”


  陳牧身邊的一位捕快盯著屍體女人頭部,似乎認出了對方,不確定道。“好像是秀兒。”


  “秀兒是誰?”陳牧詫異。


  捕快忙恭敬道“大人,卑職以前在王大猛王領班手下待過,曾見過他妹妹幾次,叫秀兒。感覺這女人跟他妹妹很像。”


  王大猛……


  陳牧目光微微閃動。


  這家夥在他上任第一天就擺譜,結果被他暴揍了一頓。


  後來聽說這家夥得罪了禮部右侍郎的兒子,被對方打殘,然後冷天鷹直接將他逐出了六扇門。


  之後便再也沒見過這家夥。


  如果這屍體真的是他妹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去查查,究竟是不是王大猛的妹妹。”


  陳牧沉聲道。


  “讓府衙去查吧。”許尤新淡淡道。“這案子就不勞陳大人費心了。”


  陳牧直視著他,欠身抱拳“大人,下官認為這案子有些蹊蹺,而且這屍體既然是在令郎小院內發現,那就跟令郎脫不了幹係。下官認為——”


  “我兒子都死了,你還打算尋他問案?”


  許尤新冷冷盯著陳牧。“而且本官聽說,那位殺我兒子的捕快是陳大人的兄弟,這麽快就急著救他嗎?”


  聽到這話,陳牧便明白這許尤新是完全不信任他了。


  甚至可以斷定,有人在背後說了他的壞話。


  陳牧無奈道“許大人,下官的查案雖然說不上有多厲害,但是能成為六扇門總捕,終歸是有些能力。下官覺得,這背後一定有什麽陰謀,令郎的死或許有蹊蹺。”


  許尤新深深看了陳牧一眼,淡淡道


  “本官聽過你的名號,但也知道你極為護短。涉及到你兄弟一案,即便跑到皇上那裏去,你也應該回避,這是規矩。”


  這家夥真的是老頑固啊。


  陳牧暗罵一聲。


  幸好他想了一招無賴法子。


  正說著,門口一大批身著墨色玄衣的冥衛忽然湧入,領頭的正是朱雀使身邊的護衛長——黑菱。


  在她身後,則跟著王發發。


  看到湧入院內的冥衛,許尤新和府衙官員們皆變了臉色。


  “許大人。”


  身材高挺的黑菱來到許尤新麵前,拱手行禮。


  許尤新眼神凝起,方正的臉龐上擠出一絲笑容“不知黑菱大人前來所謂何事。”


  黑菱聲音冷漠“我們朱雀堂正在調查一件案子,此案人員涉及到張阿偉,所以前來帶走他。”


  許尤新猛地看向陳牧。


  那眼神好似銳利的刀刃,欲要刺穿對方。


  無論京城內外,任何案件隻要被冥衛接管,其他人是沒有權利去要的,這就是特權!

  “好,很好……”


  許尤新哼笑幾聲,淡淡道。“本官可以讓黑菱大人帶走張阿偉,但是……張阿偉殺人凶手的罪名,可不是那麽容易洗去的。如果朱雀大人執意要以權謀私,那我隻能將此事參於聖上。”


  聽到這話,黑菱眼皮一跳。


  這是在施壓。


  目前許尤新在朝堂中屬於中立集團一員,倘若這件事惹怒了他,他極有可能投向於皇上一方。


  但想起朱雀大人的吩咐,黑菱麵無表情道


  “放心,公是公,私是私,分得清楚,到時候一定會給大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但願如此。”許尤新淡淡道。


  “帶走!”


  黑菱揮手。


  身後冥衛上前將張阿偉架起,那幾個捕快也不敢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


  孟言卿也跟了上去。


  待冥衛離開後,許尤新看向陳牧“陳大人,既然你執意要查案,那本官便信任你一次,隻希望到時候你不要為了自己的兄弟,而做出傻事。”


  “放心吧許大人,我心裏有數。”


  陳牧想了想,提出了一個要求。“既然都到這份上了,能不能讓我檢查一下令郎屍體。”


  “可以。”許尤新這次沒有阻攔。


  “多謝。”


  陳牧拱了拱手,重新進入屋內。


  他先仔細查看了一番房間內的情況,被踢翻的凳子、拽裂的床帷、扔在地上的長條方枕、碎裂的花瓶……


  巡查完後,陳牧才來到屍體麵前。


  屍體上的屍斑已經開始浮現,呈局限性,境界清晰,基本在低體位出現淡紫色小斑點。


  死者的體溫還有殘餘。


  屍僵並不嚴重。


  角膜清亮。


  陳牧檢查完後,基本確定死亡時間在一時辰左右,隨後他又仔細盯著傷口。


  傷口正中心髒位置。


  應該是刺中心髒,導致失血性休克死亡。


  陳牧拿起旁邊的凶器,也就是張阿偉隨身佩戴的樸刀,從刀尖血跡來看,大概刺入了六寸左右。


  這個深度完全可以刺入胸腔,致人當場死亡。


  在許吳青的肩膀處有幾道青淤,是人的手指掰過的痕跡。


  陳牧將刀握在手中,退後了幾步,腦海中演練著當時兩人發生爭執時的情景


  張阿偉衝入房間,看到許吳青正趴在小儀身上撕扯著對方的衣服,然後怒氣衝衝下,將許吳青拉開。


  準確說是張阿偉一隻手放在許吳青的肩膀上,直接猛力拽開,這才使得淤青還在。


  許吳青踉蹌退後,踢倒了凳子……


  兩人言語爭執中,許吳青隨手拿起旁邊桌子上的花瓶砸去,被張阿偉擋開。


  隨後張阿偉便要帶著小儀離開,許吳青上前阻攔,被張阿偉一把推倒在地上,但之後……


  陳牧眉頭擰成了‘川’字。


  之後張阿偉突然拔刀,直接將還未起身的許吳青給刺死了。


  為什麽突然要殺人?


  是許吳青說了什麽話,刺激到了他?還是……張阿偉被人控製了?

  陳牧想不明白。


  看來這些隻能等回去後再問了。


  僅從目前的表麵信息來看,形勢對張阿偉太不利了。


  在屋內再次細心搜尋一遍後,陳牧隻找出了一些女人的褻衣,以及一些首飾,便離開了房間。


  屋外,小儀姑娘重新披了件衣服,眼睛紅腫。


  “先把她帶到六扇門去。”


  陳牧吩咐完後,來到許尤新麵前,歉意道。“對於令郎的死我很抱歉,請許大人放心,我一定會給令郎一個交待。”


  “殺人償命!”


  被丫鬟攙扶著的美貌婦人,應該是許吳青的娘親,指著陳牧厲聲道。“別以為有冥衛出麵就能保住那小子,限期之內若查不出案子,那小子必須給我兒償命!”


  陳牧看著美貌婦人,淡淡道“放心吧夫人,此事絕對會公事公辦。”


  目光掠過之際,陳牧瞥見女人細膩白瓷般的手腕上似乎有一個黑色蜘蛛般的紋身,倒也沒在意,轉身離去。


  轉過街角,陳牧看到黑菱正在等著他。


  “陳大人,張阿偉我先押去朱雀堂了,那裏是最安全的,而且也不容易被人說閑話。”


  黑菱說道。“您若想問話,最好去朱雀堂審問、”


  陳牧嘴角帶起感激笑容“這次真的太感謝您了,也感謝朱雀使大人,回頭我一定厚禮相送。”


  “禮物就不必了。”


  黑菱擠出一絲笑意。“你還是擔心一下你那位兄弟吧,死的是禮部右侍郎的兒子,可不是普通人。若期限內洗不掉你兄弟身上的冤屈,我們冥衛也幫不了你。”


  “我明白,這次給你們添麻煩了。”


  陳牧苦笑著點頭。


  對方透露的信息很重要。


  許尤新在朝中的地位可能不淺,若讓他進入皇上的陣營,太後也會不滿。


  所以不會因為一個張阿偉,而損失政治籌碼。


  跟著黑菱來到朱雀堂。


  進入一間小屋子裏,便看到張阿偉跪在地上失聲痛哭,而麵前孟言卿也抹著眼淚。


  “陳大人,你們先聊。”


  黑菱貼心的關上屋門,轉身離去。


  看到陳牧進來,張阿偉低下頭不敢看他,頗有種無顏麵對的樣子,啜泣聲不斷。


  “所以人真的是你殺的?”


  陳牧走到張阿偉麵前,冷冷問道。


  孟言卿粉唇微張想要說什麽,可最終還是沒能開口,蔥白的玉指緊緊絞著衣裙。


  “說話啊。”陳牧皺眉。“一個大男人你能不能別這麽孬。”


  “是……是我殺的。”


  “嘭!”


  張阿偉被踹到了牆根。


  孟言卿驚叫一聲,想要上前,卻被陳牧拉住手腕,拽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女人怒瞪著男人的背身,漸漸的,又黯淡低頭,不再說話。


  秀頰上淚光閃閃。


  陳牧拉了張椅子,坐在張阿偉的麵前,淡淡道“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出來,聽著,是詳細,一個細節都不要錯過。”


  張阿偉低垂著腦袋,沉默半響後,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整體事件與之前王發發講述的並無差別,而行凶過程也與陳牧推斷的很一致。


  隻是殺人時的細節,卻讓陳牧有些意外。


  “當時你之所以突然發火,是因為許吳青威脅你,說要辱你娘親,所以你才殺了她?”


  陳牧皺眉問道。


  張阿偉默默點頭“本來我是打算帶著小儀離開的,但是那家夥一直辱罵,說要把我娘親抓來……總之,我當時腦袋一熱,就……就殺了他。”


  “小偉……”


  孟言卿神情複雜,眼神裏滿是苦澀。


  陳牧深吸了口氣。


  因為家庭的緣故,張阿偉對她娘親十分敬愛,平日裏也是極聽孟言卿的話,除了那次從鞠春樓領來了小蕁姑娘。


  如果平日裏人們辱罵他的娘親,這家夥也會急眼。


  但是!


  絕不會到殺人的地步。


  更何況當時還有小儀姑娘在場。


  不對。


  這裏麵還是有問題。


  陳牧凝視了張阿偉許久,忽然開口“小子,你娘親其實是個蕩婦你知道嗎?她到處勾引男人!”


  聽到這話,房間內兩人全都呆住了。


  孟言卿捂住嘴唇,不可置信的看著陳牧,大腦一片空白。


  而張阿偉也愣住了。


  望著陳牧臉上的譏諷之態,他手指緩緩蜷縮扭曲,眼眸裏釋放出無數的怒意,苦苦壓製著。


  額上的一條青筋漲了出來,臉上連著太陽窩的幾條筋,盡在那裏抽動。


  陳牧俯下身子,一字一頓道

  “她本來就是個見了男人就挪不開眼的蕩婦,老子今晚就弄了她,扒了她的衣服,讓她在大街上像妓——”


  “我殺了你!!”


  原本蜷縮跪趴在地上的張阿偉如餓極了的狼撲來,一把掐住陳牧的脖頸。


  “小偉!”


  孟言卿嚇壞了,連忙撲過來想要拉開張阿偉,然而就在她目光觸碰到張阿偉的眼睛時,卻呆住了。


  隻見張阿偉的眼睛猩紅一片。


  沒有眼白。


  完全是一片血紅色,仿佛是地獄裏滲出的血水,讓人看了頭皮發麻,無比恐懼。


  嘭!

  陳牧一腳踹開。


  張阿偉瘋了似的想要爬起來,完全化為野獸。


  聽到動靜的黑菱打開門,看到眼前情形後,甩手扔出一條鐵鏈,將張阿偉鎖住。


  後者瘋狂了片刻,漸漸冷靜下來。


  雖然眼眸裏依舊還有怒,但更多是茫然,就好像被抽掉記憶後又恢複的人。


  “班頭,我……我……”


  張阿偉嘴唇顫抖。


  陳牧走到他麵前,仔細盯著對方已經恢複正常的眼睛,然後扯開衣服查看,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手腕上——


  一隻黑色的蜘蛛紋身!


  “這紋身是哪兒來的。”陳牧冷聲問道。


  紋身?


  張阿偉一怔,低頭望去“什麽紋身?”


  黑菱好奇之下也走過來查看,但什麽都發現“陳大人,你說的是什麽紋身?”


  “你們看不見?”


  陳牧皺起眉頭,將孟言卿拉過來,指著黑色蜘蛛紋身。“你也看不見?”


  孟言卿搖頭。


  陳牧懵了,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能看見,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

  等等!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小院裏,許夫人的手腕上似乎也有一個。


  “不好!許大人有危險!”


  陳牧麵色一變,急忙衝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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