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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演技派複仇者!

  重若三百多斤的肥胖身子就像是一包大沙袋撞擊在身後的木桌上,直接將桌子壓的四分五裂。


  平陽王爺喉嚨裏迸發出殺豬般的慘嚎聲,格外刺耳。


  “王八蛋!”


  雙目幾欲噴出火來的陳牧衝上去,一拳接著一拳砸在對方圓盤般肥厚的臉上。


  血花濺開,如豬頭的臉被染成一片淒豔。


  “啊!!!”


  門外響起了驚慌的尖叫聲。


  是那個粉衣侍女。


  她驚恐的望著暴打王爺的陳牧,扯開嗓子厲叫起來:“快來人!有刺客!快來人呐!!”


  嘶叫聲驚動了王府的下人和護衛。


  原本昏迷在床榻上孟言卿也在刺耳的慘叫聲與驚恐的叫喊聲中,迷迷糊糊醒來。


  她眨了眨眼,側頭望去。


  當眼中的迷茫一點一點褪去,看清男人那張冰冷俊朗的臉頰後,以為自己在做夢。


  “陳……牧……”


  女人櫻唇輕輕歙動,杏目一點一點繃大。


  終於確定不是在做夢後,她急忙撲下床去,結果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上,額頭重重的磕在凳子上。


  正在暴打胖豬的陳牧聽到動靜,回頭一看,連忙將女人抱在懷中。


  “孟言卿!”


  望著磕出血來的潔白額頭,陳牧攥緊了拳頭,“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被這死胖子給欺負了。”


  他是真沒想到孟言卿竟然出現在平陽王府內。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不是那張紙條,恐怕……


  想到這裏,陳牧後背沁出冷汗,萬幸之中胸腔內燃起熊熊怒火。


  “走……走……”


  腦袋昏沉的孟言卿用力揪住陳牧的衣襟,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快帶我離開這裏……快……”


  陳牧壓下心中萬千疑惑,摟住女人纖細的腰肢,半抱在懷中。正要朝門口走去時,回頭看向那哀嚎的死胖子,眼中湧現出強烈殺機。


  “別……別管他……”


  孟言卿輕搖著螓首,“快離開這裏。”


  陳牧恨恨盯了他一眼,抱著女人走出房門。


  門外那粉衣女子指著陳牧,眼中充滿了怨毒與震驚:“原來是你!快來人啊!有人刺殺王爺!”


  王爺?


  陳牧愣住了。


  那死胖子是王爺?

  隨著一陣急促腳步聲,王府護衛們才姍姍來遲。


  看到抱著孟言卿的陳牧以及屋內慘叫哀嚎的王爺,紛紛舉起手中的弓弩對準了陳牧。


  陳牧腳尖挑起旁邊的一根木頭,握在手中。


  氣氛劍拔弩張。


  外人進入王府是不能攜帶武器的,所以陳牧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刀,但懷中藏有三顆玄天雷,以及幾道靈符。


  以他現在的實力,隻要王府內沒有特別厲害的高手,可以闖出去。


  “慢著!”


  走廊盡頭一位白衫男子忽然走了過來,正是季寇。


  望著男人懷裏的妹妹,他臉色陰沉如墨,一雙銳利鷹眼緊盯陳牧:“你怎麽會在這裏?”


  陳牧拿出身份令牌:“我是六扇門外衙總捕陳牧,今日是來查杜木奇一案,沒想到卻看到堂堂王爺欺辱良家婦女,倒是讓我看了眼界。”


  “陳牧……”


  季寇眼角皺起刀鐫似的魚尾紋,露出一抹怪異笑容。“我見過你,在青玉縣……咳咳……”


  男人忽然咳嗽起來,用手帕捂住嘴唇。


  見過我?

  陳牧看著病懨懨的男子,又瞥了眼那侍女,淡淡道:“原來當時馬車裏的人是你,你是王爺的弟弟,叫……季寇?”


  好半響才止住咳聲的季寇,看了眼手帕上的血跡,陰惻惻的看著陳牧:“既然你是來查杜木奇一案,又為何知道她在這裏,誰告訴你的?”


  陳牧自然不會提起紙條,冷笑道:“隻能說運氣吧,畢竟我是來查案的,不可能老實待著,總要到處轉轉,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麽。”


  季寇皺了皺眉頭,眼底躍起一縷殺機。


  “讓他們走……”


  房屋內,被湊成血豬頭的王爺蹣跚著爬起來,衝著季寇喊道,“讓他們走!”


  季寇沒有說話,從陰沉的表情來看似乎在盤算著什麽。


  那些護衛在等他的指示。


  王爺搖搖晃晃的走出屋子,臉上的血液滴答落下,指著那些護衛:“都給我退下!聽到沒有!”


  護衛們麵麵相覷,目光看向季寇。


  從這一點來看,顯然季寇在王府的話語權似乎更大。


  “退下。”


  內心思量再三後,季寇擺手。


  那些護衛退出了院子。


  王爺嘿嘿笑了起來,抹了把臉上的血跡,放在嘴裏舔了舔,衝著陳牧伸出大拇指:“你小子牛逼!”


  陳牧內心疑惑。


  這王爺……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將懷中女人抱緊,沉聲說道:“身為王爺,卻將良家婦人擄來欲要侮辱,這有些不適合吧,畢竟這可是天子腳下。”


  “她是我妹妹!”


  胖王爺指著孟言卿,笑道,“本王可不會傷害自己的妹妹。”


  妹妹!?

  這一次,陳牧是真的震驚了,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王爺莫不是傻子,錯認人了。


  他低頭看向孟言卿,後者喃喃道:“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就已經不是平陽王府的人了,我不是他的妹妹。”


  陳牧大腦嗡嗡直響。


  也就是說,這女人還真是上任平陽王的女兒。


  甚至可以說是小皇帝的堂姐?


  嗶了狗了!


  原以為老子才是潛力股,萬萬沒想到阿偉他媽才是潛力股,這……


  “陳牧,快帶我離開,我不想呆在這裏。”


  孟言卿蒼白著臉,院內熟悉的景象將她不願記起的回憶一點一點挖出來。


  她閉上眼睛,頭暈目眩。


  心髒彷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怪手用力掐絞。


  滿腦子紛亂的陳牧隻得暫且將疑惑壓下,對王爺說道:“不管她是誰,今天我都要帶她離開。”


  “走、走、走……趕緊滾蛋!”


  胖王爺不耐煩的揮手。


  季寇望著孟言卿,陰沉冰冷的眼神恢複了柔和,輕聲說道:“連一次祭拜父親都不肯嗎?”


  見女人不說話,他歎了口氣,對粉衣侍女說道:“找輛馬車,送他們過去。”


  ……


  馬車緩緩在路上行駛。


  車內,孟言卿靠躺在陳牧懷中,雖然已經恢複了清醒,但一雙玉手依舊死死攥著男人衣襟。


  生怕鬆開後,又回到那個恐怖的院子。


  駕車的是那個粉衣侍女。


  一路上她都冷著一張臉,每次看向陳牧的目光都極為陰寒,顯然還在記恨之前在青玉縣的衝突。


  而陳牧則在低頭思考,努力消化著今天的信息。


  李堂前他已經派走了。


  那家夥得知陳牧與平陽王起了衝突,嚇得夠嗆,這會兒估計跑去跟冷天鷹交代情況。


  上任沒幾天就把王爺給打了。


  簡直太夢幻。


  這事要是傳出去,估計又要掀起一陣風波。


  不過從平陽王爺的反應來看,他似乎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否則也不會讓陳牧如此輕易離開。


  “這平陽王府,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


  陳牧深呼了口氣,頭疼不已。


  馬車停到孟言卿的小院前,粉衣侍女冷冷道:“到了!”


  陳牧抱著孟言卿下馬車,扭頭望著粉衣女子,銳利的眸子似要看穿對方:“你是季寇的小妾?”


  “哼,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


  粉衣女子譏諷一笑,駕著馬車離去了。


  ……


  將孟言卿小心放在床榻上,陳牧找來紗布和藥膏為對方清理傷口。


  望著眼眸裏還殘餘著不安情緒的女人,陳牧握住她纖嫩的玉手,柔聲說道:“放心,沒事的,有我在這兒呢。”


  這算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了。


  但並沒有旖旎的氣息。


  感受著男人手掌的溫暖,孟言卿粉頰逐漸恢複了些血色,神情卻憂傷黯淡。


  “或許……我不該來京城的。”


  女人有些後悔。


  陳牧捋過她耳畔的一縷秀發,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既然他們擄你,說明即便你不來京城,也是一樣,終歸逃脫不了。”


  “為什麽他們不守諾言……”


  孟言卿流下晶瑩的淚珠兒,“明明我已經不再是那裏的人了,為什麽他們不肯放過我。”


  陳牧沉默不言。


  他以前調查過孟言卿,根據戶籍資料顯示,對方是在九歲時與母親來到林灣縣。


  後來十五歲時便嫁給了青玉縣的一位商人。


  第二年生下了張阿偉。


  原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卻沒想到竟然與平陽王府有關係,真是夠狗血的。


  若是張阿偉知道他娘親是當今皇上的堂姐,也不知道會是啥表情。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了解一下情況。”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詢問不太合適,但陳牧實在好奇的緊。


  究竟這女人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孟言卿神情恍惚,沉默良久後,緩緩說道:“其實我已經不太記得多少了,大概在我五歲時,娘親帶我來到了平陽王府。後來我長大了一些,她才告訴我,平陽王是我的父親,而我是他私生女。”


  “私生女?”陳牧皺眉。


  孟言卿苦笑:“娘親以前是教坊司的。”


  陳牧恍然明白,轉移了話題:“那你們為何又要離開?”


  “因為……”


  女人閉上眼睛,腦中一幕幕零碎恐怖的記憶如膠片般閃過,嘴唇發白顫抖,“那是一個會吃人的院子。”


  吃人的院子……


  陳牧有些聽不明白。


  孟言卿努力呼吸了幾次,平穩下情緒,將陳牧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試圖感受更多的溫暖:


  “我不記得當時是什麽時候了,甚至都忘了父親長什麽樣,隻記得他有一雙很冷很冷的眼睛,就像是野獸一樣。


  那天,我在院子裏和陪伴了我很久的一隻貓咪在玩耍,然後父親走了過來,當著我的麵,將那隻貓掐死……


  他掏出了貓的脾髒,放在我嘴邊……讓我去嚐。”


  陳牧瞪大眼睛。


  瘋子吧!

  當時的孟言卿也不過幾歲而已,身為父親竟然這麽對待自己的女兒,完全是瘋子啊!


  “我當時嚇壞了,隻是一個勁的哭……”


  孟言卿抓著陳牧的手開始用力,手背青筋凸起,“好在娘親跑來了,她將我緊緊抱在懷裏,安慰著我。


  我已經忘了當時娘親是如何安慰的我,我隻記得……那隻貓的眼睛一直在看著我……看著我……


  好在問,你為什麽要吃我……”


  感受著女人身子開始發抖,臉上的血色再次褪去,如白紙般慘白,陳牧忙道:“先不說了,休息吧。”


  他開始後悔提問了。


  他是真沒想到這女人的童年竟然如此陰暗。


  孟言卿卻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後來,父親會經常會帶我到一個大黑房子裏,大哥和二哥也在……


  他會放一些蛇、雞鴨、或者貓狗野兔……它們都是活的。


  父親用那雙很冷很冷的眼神看著我們,讓我們去活吃它們……就像……野獸那樣,去生吃它們。


  去喝它們的血,去吃它們的肉,吃它們的脾髒……”


  鹹鹹的眼淚沾滿了女人的臉頰,她的身子很涼,仿佛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陳牧咬了咬牙,上床將女人緊緊抱在懷中。


  女人原本恐懼而顫栗的身子,在這一刻平複了一些,身體也漸漸恢複了溫度。


  “每次去大黑屋子,我都在哭。


  父親也不逼我,但是大哥和二哥如果不吃,父親就會打他們,用布滿鋼刺的鞭子去打他們……


  我就在旁邊看著,哭的更厲害了。


  娘親也在屋外哭著敲打著門,可父親仿佛聽不見。那一刻,感覺他就像是一頭野獸,一頭沒有了人性的野獸。”


  孟言卿縮在陳牧的懷中,像一隻受傷需要保護的小兔子,柔弱而憐人。


  她的聲音很輕,卻蘊含著刻骨的恨意。


  “後來,娘親終於決定帶我離開。父親並沒有拒絕她,但給了她一個考驗……說隻要通過考驗,就讓我們離開……”


  說到這裏,孟言卿清澈柔弱的眼神裏再次湧起比之前更為強烈的恐懼。


  這份恐懼滲入了血管,滲入了脈絡。


  就像是一塊血淋淋的記憶,從她的心裏撕開。


  緩了好久,她才說道:“娘親最終通過了考驗,帶著我離開了那座會吃人的宅子。


  臨走前,父親對我說了一些話,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隻記得那麽幾句:人和獸沒有任何區別,人終歸要保持獸性,才不會被淘汰……


  再後來,我和娘親離開了京城……”


  聽著女人娓娓陳述,陳牧直覺渾身浸泡在冰冷的水池裏,池子裏滿是腥味。


  這些王侯都是這般變態嗎?

  難怪說那是一個會吃人的院子,因為隻要進入那個院子,時間久了……便會失去人性。


  幸好當時孟言卿離開了那座宅院。


  若沒有離開,恐怕現在的她——也會變成一頭野獸吧。


  陳牧摟著女人的手臂又緊了幾分,這一刻的他好像在保護當年那個大黑房子裏的小女孩……


  “別怕,有我在,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


  “別怕……”


  陳牧輕輕撫著女人細嫩的粉背,仿佛在哄一個孩子。


  孟言卿緊繃著的身子也漸漸鬆懈下來,等陳牧再看向女人時,對方已經沉沉睡去了。


  “平陽王府!”


  陳牧眸中迸出寒意,“老子就查定你們了,看看你們究竟在搞什麽鬼!”


  片刻後,他又取出那張紙團,眉頭緊鎖。


  “奇怪,這紙團究竟是誰給我的,是平陽王府的人?這人為什麽要讓我救孟言卿。”


  陳牧攥住紙團,“若真是王府的人,那這人就危險了。”


  ——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


  粉衣侍女持著漆黑色的馬鞭,輕輕抽打著馬背,臉上表情冷漠,也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唰!

  忽然車轎門簾一晃,裏麵多了一位蒙麵男子。


  “人我已經救了。”粉衣侍女淡淡道。


  “你太蠢了!怎麽能讓陳牧去救!”男子壓著怒火,冷聲道,“陳牧剛進王府,他怎麽可能知道那女人被關在那裏,你這樣做會引起季寇懷疑的!”


  “……我當時沒想太多,畢竟我要是出手,更容易暴露。”


  粉衣侍女說道。


  蒙麵男子死死盯著她:“我們的計劃還在進行,你若是再這麽失誤下去,到時候我們兩個都得完!更別提報仇了!”


  “行了,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粉衣女子麵露不耐。


  蒙麵男子沉默片刻,幽幽開口:“我知道你累了,如果你要放棄,可以離開。”


  粉衣侍女冷哼道:“我的確累了,但仇還得報!


  你要給洪知凡夫婦報仇,而我要給林家報仇,還要給那位天真白癡的林夢媛報仇,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今天確實是我失誤了,但好在陳牧還算機靈,瞞過了他們。


  你放心,以後我會謹慎的,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女人眼眸中迸出刻骨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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