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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雙魚的秘密

  「夫……夫君!?」望著畫面里那再熟悉不過的男人,白纖羽瞪大杏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傢夥,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來了!饒是白纖羽預想過所有的狗血劇情,也被眼前這一幕給徹底驚呆了,整個腦瓜子嗡嗡作響。好似靈魂在這一刻被剝離出去。怎麼會是夫君?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在她印象里,夫君和神女的交集很短,而且幾乎每次都鬧得不愉快,最不可能的就是他了。這絕絕對對是假的!便是平日里心性澹然的少司命看到這畫面,也同樣張大了櫻唇。小丫頭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陳牧的恐怖。處處留情啊。鬼新娘驚愕過後,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畫面里的男人是陳牧后,神情極其複雜,扭頭看向白纖羽,忍不住欽佩感慨道:「你夫君……是真的棒。」能不棒嗎?天下第一美人,未來修道第一人,竟然就這麼被懷了孩子,而且還一直不曾知覺,直到現在。佩服啊,這才是渣男祖師爺。鬼新娘嚴重懷疑,若是跟陳牧單獨呆上兩個月,自己可能都會放產假了。「你閉嘴!」白纖羽最討厭的就是那幾個字,如被戳痛了神經,緊緊握著粉拳冷聲道。「不過幻境而已,也能當真?」「沒錯啊,它就是幻境,可它真實不真實,你我心裡都清楚。」鬼新娘咯咯冷笑。白纖羽無言可對,下意識看向神女。令人奇怪的是,在看到自己如此不堪且無法接受的場景后,神女並沒有出現絲毫憤怒暴躁的情緒,神色依舊平靜,平靜的讓人不安。她動人的鳳目一眨不眨的望著半空里的畫面。看著男人與她『洞房』的場景……任何細節都沒有錯過。反倒更像是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吃瓜群眾。唯獨鬼新娘察覺到了不對勁,感受到極冷的氣息如堆疊的浪潮在空氣里瀰漫而開,低聲對白纖羽說道:「如果不想死,就趕緊離開這兒,這女人……怕是要徹底走火入魔了。」鬼新娘很清楚,別看神女表面很平靜,但心態已經徹底崩了。此刻白纖羽心情複雜難明。原本是想發泄一下內心的鬱悶,可聽到鬼新娘的話,又不禁為神女擔憂起來。況且對方也算是『受害者』。換成是她,不明不白被討厭的男人懷了孩子,也必然會崩潰。半空里的幻境畫面漸漸消散了,空氣安靜異常。只見神女腳下先前隱去的紅色彼岸花開始急速擴散,一縷縷血色伴隨著黑霧的煞氣環繞於她的周身。她的雙目早已不復清澈明凈,閃爍著幽紅光芒。尋仙道者切記心無雜塵。若心境絮亂,無法及時洗滌,一旦陷入癲狂勢必會遭到強烈反噬,從而由尋道者成為殺戮之魔!「快走!」鬼新娘面色駭變,連忙拽起白纖羽朝著另一方向掠去。少司命和唐胭也帶著小女孩楠楠緊跟其後。「篷——」一株巨大詭魅的彼岸花幻影自神女身體爆出,血紅色的光影瞬間散開,如血浪翻湧於這片區域空間。天空中無數紅色彼岸如蒲公英緩緩墜落。與此同時,神女身上青白色的裙衫也被染上了艷紅色。與鬼新娘的詭魅妖冶不同,這紅色就像是煉獄里醞釀出的殺戮,就像是真正生長於地獄深淵裡的彼岸花開始綻放,準備將這個世界與她一同陪葬,一同沉淪。如果說以前的神女是那種高冷孤傲的仙子,那麼現在的神女,更像是修羅!儘管鬼新娘等人反應迅速,可神女所爆發出的滔天殺意如凝滯的寒冰,瞬間將她們給凍在原地,無法動彈。「陳牧該死……」「陳牧——該死!!」神女青絲已然成了血紅色,狂亂飛舞,憤怒怨恨的盯著白纖羽,似乎透過她看到了陳牧的影子,纖細白玉般的指尖凝出一柄尖銳由花瓣塑形的短刃,刺向白纖羽!白纖羽心中駭然,根本無法避讓,只能眼睜睜看著危險降臨。鬼新娘見狀連忙喊道:「喂,她可是你妹妹!」興許是這聲『妹妹』喚醒了神女的一絲理智,花刃即將到達白纖羽面門時陡然爆開。但細碎而過的花瓣還是在女人臉頰以及脖頸處,落下幾道細微的傷痕,如瀑的髮絲吹散而開。神女表情痛苦而又掙扎,艷紅的彼岸花瘋狂搖曳,天幕里的星辰也被這滔天的怨恨所晃動。沒有人能體會到她此刻的心情。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女。畢生只為追尋真正的修仙大道。她為羽化登仙奉獻出了一切,渴望自己成為第一位拋開那些傳說記載外,被世人親眼目睹的仙人!她瞧不起世間任何男人,甚至於自己的父親。那些所謂的情情愛愛在她眼裡不過是世俗雲煙,沒有任何可沾染的必要,也沒興趣付諸嘗試。親情、愛情、友情……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多餘的。唯有成仙她才不枉此生。可現在,一切都夢碎了,碎的很徹底。在她察覺到自己莫名懷孕時,雖然震驚,但隨之而來的便是驚喜。因為在她看來,這是天道賜予的大造化。她知道自己不曾與任何男人有過接觸,自然不會是正常嬰兒。即便後來她心緒上有些不安,可還是堅定腹中之物是登仙前的造化。可現在,冷冰冰的現實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將她從萬丈希望之空中拽下來,用力踩進了骯髒的泥潭裡,徹底斷了她的登仙之夢!為什麼會這樣?老天爺為何要給她開這種玩笑?這是誰的錯?自己?老天爺?不!是陳牧的錯!是那個卑劣男人的錯!自己在毫無防備,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那個男人趁虛而入,還傻乎乎的期待了這麼久,全是那個男人的錯!神女仰天發出了凄厲憤恨的怒吼聲,掌心淌出了鮮血。她要殺了陳牧!!將那個男人抽筋剝皮,碎屍萬段!「快走!」趁著神女情緒不穩,白纖羽幾人強行掙脫出束縛。鬼新娘取出一枚骨制玉簪,急忙念出法咒,從漫天的彼岸花中扯開一條道,帶著眾女逃離出去。在幾人離開后不久,又一道身影出現在神女面前。這人是獨孤神遊。「大爺的,幸好老頭我會用天羅卦象分辨方向……」老傢伙正揉著肩膀準備抱怨觀星壇如迷宮似的布局,可看到漫天的凄艷花瓣以及渾身散發著殺戮氣息的神女,頓時呆住了「這……這……」獨孤神遊意識到大事不妙,急的跳了起來。「閨女,快用靜心訣封住你的道心觀境!快點!千萬別入魔!」說著,他拿出一道符咬牙沖了上去。可處於癲狂狀態的神女心間早已被怨恨填滿,揮手震飛了獨孤神遊,後者重重摔倒在地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神女眼中燃燒著幽幽怒火,盯著孤獨神遊。老頭捂著陣痛的胸口,不解:「你這丫頭在說什麼?什麼早就知道,你快穩住自己的道心,若一旦徹底入魔,就難回頭了!」「你肯定知道!你肯定知道!」神女已經不信任任何人,緩緩走向獨孤神遊,腳下的彼岸花漸次燃起黑色的火焰。「你知道我腹中的胎兒,是陳牧的!你一直在騙我!你們一直把我當傻瓜!你們沒一個好東西!」「啥?」獨孤神遊一臉震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陳牧的?丫頭,你什麼時候跟那小子好上的?」話一出口,老頭頓感不妙。轟隆!獨孤神遊身前的地面驟然間崩裂而開,陰冷狂暴的煞氣從地面裂縫之內如同洪水一般的傾瀉而出,炸出了一個數丈寬的巨坑。也幸虧獨孤神遊躲避及時,才沒有被炸到,饒是如此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丫頭,我可是你親爹啊!」孤獨神遊氣的吹鬍子瞪眼。眼見神女眼眸里的殺意愈發濃烈,連忙說道:「老頭我真不知道你懷了陳牧那小王八蛋的孩子,如果早知道,我鐵定閹了他!」興許是『閹』這個字讓神女想到了什麼。她低頭望著自己微隆起的小腹,獰聲道:「既然不是天道造化,這腹中的孽種,不要也罷!」說著,五指宛若利刃朝著腹部抓去。顯然是要殺死胎兒。「別——」獨孤神遊欲要阻止,可根本無法靠近入魔的女兒,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做癲狂之事。不過神女尖利的指甲只刺入腹部些許,便停住了。血液滴答而落。在彼岸花上暈開一朵朵血花。女人表情猙獰,猙獰中卻又帶著一絲掙扎,眼裡既有無限恨意,又有糾結,遲遲沒有狠下決心去拋棄胎兒。她是女人。哪怕再高高在上,再性情澹漠,也終究是一個擁有情緒的女人。腹中孩子是陳牧那個人渣的,可終究……也是自己的。自己身上的一塊肉。再多的怨氣,再深的恨意,也不能改變這孩子是從她體內孕育出來的。不能改變,她是孩子的親生母親。殺?還是不殺?魔鬼與理智在神女內心激烈的爭鬥。獨孤神遊看到這一幕,有些意外,喃喃自語:「既是入魔,又非入魔,奇怪啊,按理來說她現在已經墮入修羅道,理智早就沒了,莫非是……」老頭勐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眼珠一轉,沉聲說道:「丫頭,你現在就算要殺這孩子也殺不了了,因為你本身是兩生花之一,如今又入修羅道,這胎兒早已與你本心相連。胎兒若沒了,你也必定魂飛魄散。」「你說的是真的?」神女目光狐疑。獨孤神遊嘆了口氣:「都到這種時候了,老頭還騙你做什麼。」獨孤神遊的話無疑讓神女原本糾結掙扎的內心天平發生了偏移,刺傷小腹的五指也慢慢放了下來。老頭暗鬆了口氣。奶奶的,總算給騙住了。「既然無法拋棄這個孽種,那就先殺了陳牧!」神女那低微而陰沉的聲音里蘊含著對男人無比的僧恨與殺意,彷佛有幾百種憤怒的火焰在她血管中燃燒。獨孤神遊苦勸道:「丫頭,現在當務之急是穩住道心,切莫徹底墜入魔道,一旦深墮修羅道,你知道後果的,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更別說你的登仙之路了。聽我一句勸,陳牧那臭小子隨時可以殺,你……」「登仙?」神女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血紅的雙眼陰凄凄的盯著對方。「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希望登仙嗎?」「呃……奇迹總會有的。」「你相信嗎?」「我……」「孤獨神遊!」神女周身的彼岸花魂如毒蛇般嘶叫著,懾怒之氣使她的美貌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你現在看到我這樣,是不是很高興?」「丫頭,你這叫什麼話,我好歹也是你親爹啊。」孤獨神遊皺眉。神女冷笑:「你一直不希望我登仙,一直想要阻撓我!如今我落得這般田地,你應該比誰都開心吧。你想要親情,你想讓我這個女兒永遠留在世間,陪著你!其實你早就算出我腹中的孩子是陳牧的,是不是!你和陳牧一樣卑鄙無恥!一樣的該死!」憤怒如燎原之勢瘋狂灼燒著女人,剛剛好不容易恢復的些許清明又被仇恨所淹沒。看到女兒又對他起了殺心,獨孤神遊眼皮狂跳,內心後悔不迭。奶奶的,當初就不該答應這丫頭來觀星壇!陳牧啊陳牧,你小子害慘我了!獨孤神遊明白此刻繼續辯解下去也無濟於事,對方根本不會聽勸,在神女動手之時,忽然看向對方身後,愣了瞬間后,頓時破開大罵:「你小子竟然也在這裡,特么的,給老子過來!」陳牧?聽到老頭的怒罵,神女眸中凶光一閃,下意識回頭望去。可身後連毛的影子都沒。再回頭,獨孤神遊早就跑沒影了。——頭戴漫天星光,腳下如履薄冰。四周無一朵野花綻放,卻能清晰的聞到沁人芬芳。陳牧張開雙臂深呼吸了一口,指尖流動的空氣如細軟的沙子,穿過指縫,亦如情人的紅酥手緩緩撫摸。陳牧不知道自己身處於觀星壇的哪一處區域。此刻的他孤身一人在這片浩渺天地,曼迦葉和紅竹兒皆不在身邊。雖然有明蓉兒的提醒,但他還是被觀星壇的玄妙夢幻場景給震住了,感覺自己如置身於九界之外的仙壇。「雙魚國真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神奇之國啊。」陳牧不免感慨。有月落湖,有神秘之境,有寶藏之地,有幻城,有神樹,有觀星壇,有可以永保青春的果心咒,有亡靈軍,以及夜妖世界……不真實啊,似乎這個國家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而是屬於童話里。「不想這些了,先想辦法如何解救被困的真王后才是要緊事。」陳牧打量著四周,暗暗制定接下來的計劃。根據那位真王后所說,觀星壇內有一密道,裡面有打開煉鎖的方法。可觀星壇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想要找密道不可能單靠碰運氣。如無頭蒼蠅般亂撞,估計幾年都找不到。該怎麼做呢?陳牧陷入了沉思。他相信那位真王后肯定也知道觀星壇的狀況,不會冒冒失失的讓他進入這裡去瞎找,必然是有什麼線索可查。正思考著,陳牧右手背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還未反應過來,一隻蝴蝶出現在他面前。這隻蝴蝶散發著熒光,扇動翅膀時似有金粉灑落,環繞著陳牧飛了幾圈后,朝著左側方向而去。顯然這是要給陳牧帶路。陳牧皺眉看著蝴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疑惑中溢出些許猜測:「難道是心想所致,自行探路?」他將猜測悄然存放在心底,跟在了蝴蝶後面。約莫走了兩個多時辰,在蝴蝶的指引下,陳牧來到了一處河岸。眼前是一條蜿蜒不斷的長河。寬約一丈之餘。奇異的是,這裡的河水完全呈黑色狀,宛若剛研好的墨汁一般。儘管河流濤濤急湍,可無一絲聲音。就好像被一層隔音罩給包裹著。蝴蝶停在岸邊便消散不見。陳牧環顧四周,除了詭異的河流之外兩邊並沒有看到任何植皮草木,河岸邊緣也是幾位平整,感覺像是用刀子切割而成。更別說有船隻之類的。「這是什麼意思?讓我渡河?還是讓我跳進去?」陳牧不得其解。他先試探性的伸手去觸碰河水,令他詫異的時,看似洶湧的黑色河水竟直接穿過了他的手掌。這條河莫非只是幻影?陳牧擰眉思索,索性準備飛身朝著對岸掠去。可剛起身掠去的瞬間,就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給震退。這一巨力撞擊,陳牧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似得,痛苦不已。「艹!」陳牧輕捂著胸口,忍不住罵了一聲。緩了好一會兒,他重新來到河岸邊上,將『天外之物』釋放出來,試探性的探入河水之中。與之前幻影不同,在『天外之物』的加持下,陳牧這一刻清晰的感知到了冰冷的河水,以及急涌而過的觸感。但緊接著,探入水中的手傳來一陣劇烈刺痛,嚇得陳牧連忙抽出。定眼一看,剛剛還完好的手掌竟被灼得一片通紅,布滿無數細密的小傷口,尤為恐怖。好在『天外之物』有療傷作用,很快手掌便恢復如初。「奶奶的,這到底怎麼辦?」陳牧抓耳撓腮,饒是平日里聰明過人,此刻面對這詭異場景也是犯了難。想不出好的辦法,陳牧便只好順著河流一直行走。但走了許久,始終無任何發現,就彷佛進入一個無止境的循環。陳牧駐足深思,他相信肯定有什麼是自己忽略的。漸漸的,他抬頭看向天幕。天幕里的星辰依舊耀眼奪目,彷佛是點綴在黑布上的一顆顆珍珠,每一顆星辰都似乎在照亮自己璀璨的一生。「觀星……觀星……」陳牧細細嚼嚼著著兩個字。觀星壇的作用本質是用來觀測星宿,這麼大的空間不可能真的如迷宮一樣,必然是有跡可循的。天上的星辰也自然不會只是擺設。陳牧想了想,乾脆躺在地上,雙手枕在腦後細細觀察這片星域。在有意識的觀測下,他漸漸的發現看似一樣璀璨的星辰其大小有著細微差別,有一些星辰明顯稍大一些。《劍來》興許是心理作用,陳牧刻意去分辨黑色河流上方的星辰。總感覺天幕里也有一條與黑河一樣,由無數細密星辰組成的星河,上下交相輝映,隱隱重疊在一起。沿著星河流動方位,陳牧發現了一片類似於葉子的形狀星圖。它坐落在星河上游距離較遠的一處位置。如果以陳牧目前的方位作為參考,大概在二十裡外。「要不去找找看?」陳牧猶豫了一瞬,眼裡閃過堅定之色,毅然起身沿著星河方位前行去尋找線索。然而現實還是澆了他一盆冷水。當他來到星圖映照的地點后,發現這裡依舊空茫一片,什麼都沒有。陳牧不禁有些泄氣,坐在地上準備繼續觀測星空。可這一坐地,他勐地愣住了身子,下意識抓了抓光滑如鏡的地面。竟發現這片小區域的地面有些軟,不像其他那麼堅硬。陳牧腦中靈光一閃,立即從儲物空間取出一把刀子,在地上刨了起來。很快,一片巨大荷葉出現在了男人面前。荷葉大概一米多寬、長約兩米,表層橫布的脈絡線狀呈暗紅色,與人體流動的血管很像。「法器?」陳牧小心將荷葉挖出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后,便來到岸旁,將荷葉輕輕放了上去。荷葉浮在水面上,並沒有出現任何損傷。陳牧先用手按了幾下,感覺浮力不小,便小心的伸出一隻腳踩在荷葉上,在上次確定不會掉下去后,才站了上去。「終於啊。」載人的荷葉隨河流遊動,陳牧也長舒了口氣。也幸虧他腦瓜子靈動,若是換成張阿偉那傻蛋,這輩子怕是要折在這裡了。也不曉得迦葉和紅竹兒那邊如何,希望一切順利。——「完了,完了,我們要被困死在這裡了……」眼前是一望無垠的沙漠,在漫天星辰的映照下,起伏不定的沙丘線條分明,讓兩女猶如置身於波濤洶湧的金色海洋之上。明明頭頂夜幕星空,卻不見一絲清涼。從沙漠地下蒸騰而出的熱浪讓曼迦葉和紅竹兒頗感不適,儘管兩人修為出眾,依舊沁出了一身熱汗。曼迦葉更是解開了衣襟,只余肚兜,絲毫不顧及形象。這副模樣,陳牧若見了肯定會流鼻血。已經走了足足差不多半日的曼迦葉絕望的看著滿目金黃沙海,苦著俏臉說道:「真的完了,早知道就不來了,什麼鬼地方啊。」紅竹兒用手背擦去額頭的汗珠,被熱量熏烤的紅潤臉頰比之以往更勝風情,澹澹說道:「那你可以激活明蓉兒給的法器手鐲,讓她帶你出去,免得真死在這裡。」「那你呢?」「我去找陳牧。」「……」曼迦葉都起小嘴,也不知是吃醋還是別的原因,悶悶道。「那臭小子恐怕早就離開了,你找也是閑的。」「所以我讓你先出去。」紅竹兒道。曼迦葉勐地拽住她的手臂:「喂,我說你該不會真的與那小子有感情了吧。」看著女人明顯不再掩飾的擔憂,紅竹兒微微一笑,抬手溫柔的捋過對方黏在額間的一縷濕漉髮絲,用帶有捉狹的口吻說道:「是不是故意想要誆騙我出去,你好一個人去找陳牧,過二人世界?」「哪有,我才沒那麼賤。」曼迦葉扭頭冷聲道。「好吧,我也不瞞著了,實話告訴你,陳牧已經答應要迎娶我做妾了。」紅竹兒認真道。「什麼!?」曼迦葉差點跳了起來。「不行,我都——」不過她隨即便反應過來對方是在故意逗她,臉驀的紅了,擰了一下紅竹兒的手臂,冷聲道:「行,那我恭喜你們了。」曼迦葉轉過身子,生著悶氣。溫潤的星光沐浴在女人的身上,平坦結實的小腹上點點細密的汗珠兒如散發著瑩瑩之芒,格外誘人。她的身材是極美的。雖然比不上雲止月的完美勻稱,可卻透著一股子獨特的野性之美。很容易讓男人升起征服欲。紅竹兒無奈搖了搖螓首:「迦葉啊,別再逃避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後半生總不能就這麼揮霍了。既然有了喜歡的人,不妨去試著接受。做妻做妾又如何?錯過了,就只能等下輩子了。」「下輩子就下輩子唄。」「可你又如何相信,下輩子還能遇見他呢?」「我的小竹兒,你怎麼還不懂呢,這不是做妻做妾的問題,而是……而是……反正你別摻和我的感情。」見閨蜜敞開了心扉與她交談,曼迦葉也不否認自己對陳牧的那點朦朧好感。可從心底,卻很抗拒談論這段感情。「我知道你的顧慮。」紅竹兒那雙嫵媚水靈的眸子好似能洞悉一切,莞爾笑道。「你我姐妹這麼多年,你只需眨一下眼,我便知曉你在想什麼。但我還是那句話,錯過了,可就真的錯過了。」「切,一個花心大蘿蔔錯過就錯過了,我不是還有你嘛。」曼迦葉抱住好姐妹,在對方臉上吧唧親了一下,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小竹兒,你可千萬別拋棄我啊。人家以後給你洗衣做飯,任你打罵,好不好?嚶嚶嚶。」紅竹兒翻了白眼,也懶得理會她。曼迦葉不再開玩笑,抬頭看了眼星辰問道:「小竹兒,你確定沿著星圖就能走出去嗎?為啥我看不出這星圖有可以出去的線索,你莫不是出現幻覺了吧。」「因為你笨。」「呵,搞得你有多聰明似的。」「我當然聰明,但女人太聰明並不好。」紅竹兒嘆了口氣。「想讓男人喜歡,你就得學會變笨。」曼迦葉呵呵:「歪理。」「是不是歪理,你以後就知道了。」紅竹兒笑道。她抬頭盯了一會兒星幕,幽幽道:「有些時候真感覺命運很奇妙,當年我苦苦忍受著生不如死的殘心毒,就是為了能活下去。可活著活著,又發現自己的人生毫無意義。所謂的復仇,也不過是一個無趣的執念而已。」曼迦葉不知姐妹為何突然發如此感慨,望著對方落寞的神情,內心隱隱有些害怕與憂慮。「小竹兒,你是不是想走了。」曼迦葉輕聲問道。這裡的『走』,自然不是離開觀星壇,而是徹底遠離這些俗塵。紅竹兒並沒有回應,只是轉移了話題:「那位太子才是我真正的仇人,說實話,當初若我早知道自己的『殘心毒』是拜那位太子所賜,也不會幫你去護送那個嬰兒,早把他殺了!」聞言,曼迦葉皺眉:「可是陳牧不是已經推斷了嗎?當時我護送的那個嬰兒並不是真正的太子,而是師父故意讓我當誘餌,給的假太子。」紅竹兒道:「真真假假反正都是太子,況且沒有實質證據,一切推論都有可能被翻。總而言之,我現在把一切賭在了陳牧身上,憑他的聰明,一定能揪住那位太子,到時候我必會手刃他!」「加我一個,只要他還活著,我會狠狠修理一頓!」曼迦葉揮起秀拳狠聲說道。不管那太子是否委屈含冤,終歸是迫害好姐妹的罪魁禍首,該償還的罪孽必須償還。曼迦葉甚至已經在腦海中演練起如何修理那位太子。紅竹兒笑了笑,繼續前行。她走出迷宮區域的方法與陳牧一樣,都是利用觀測星宿來尋找線索,通過仔細甄別,從雜亂繁密的星海里理出一條星路圖。雖然不確定這能否帶她們找到陳牧,但至少不會被困。曼迦葉拿出陳牧臨分別時給予她的火銃,晃了晃撇嘴道:「這附近也沒啥獵物,拿來打獵還是不錯的。」看到女人手裡的火銃,紅竹兒亦是忍俊不禁。以她們的修為拿著這玩意防身,若是被別的修士看到了必定被笑話。「以前聽陳牧說,火槍才是未來,時代終究要變,你覺得這玩意真的能取代我們的功法嗎?」曼迦葉天馬行空的詢問。紅竹兒搖頭:「不能。」「若是威力很大呢,比如一顆霹靂彈就能炸掉一座城?」「呵呵,不可能。」「我也覺得不可能,陳牧那貨總是喜歡瞎扯。」曼迦葉收起火銃。「不過說實話,我們的修行似乎一代不如一代了,根據古籍記載,以前的大修能人可以搬山斷江,跟神仙似的。」「都是傳說而已,就比如修仙,騙了多少人,到現在卻沒一個人親眼見過。誰信誰是傻子。」紅竹兒澹澹說道。曼迦葉挑眉:「那位神女大人信啊。」「所以她是傻子。」從紅竹兒的語氣來看,對神女顯然很不感冒。「嗯,確實傻。其實我倒是很希望陳牧那小子拿下神女,想看看天下第一美女大著肚子是什麼情形,嘿嘿。」曼迦葉露出惡趣味的笑容。「陳牧沒希望的,給他一萬年也沒希望與神女發生關係。」紅竹兒語氣很篤定。「如果出現奇迹呢?」曼迦葉道。「奇迹?」紅竹兒轉頭望著曼迦葉,笑著說道。「這麼跟你說吧,陳牧若真有本事把神女搞到手,我紅竹兒這輩子便死心塌地做他女人,別說當妾,當丫鬟我都毫無怨言。」「喂,你可別亂給自己立承諾啊。」「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嗎?」紅竹兒捏了捏對方嫩潤的臉蛋,美眸異彩閃爍。「陳牧是很優秀,但沒優秀到可以採下所有的花。那個薛采青,他也不是沒能力拿下嗎?」「得,你都這麼說了,看來神女是註定沒法給陳牧生孩子了。」曼迦葉嘆了口氣。大概走了一個時辰左右,眼前的沙海雖依舊縹緲無際,但兩女已經明顯感覺到從地下傳出的熱浪不再那麼灼人。直至氣候變冷時,曼迦葉又重新整理好了衣服。「小竹兒,你說這是真實世界還是如夜妖世界那樣的空間區域。」曼迦葉搓了搓手,疑惑問道。「兩者皆有吧。」紅竹兒澹澹回答道。她的聰慧程度並不低於陳牧,雖然沒有辦桉能力,但對於事物的觀察還是能入木三分的。通過一路的觀察推斷,大概猜到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場所,不過融合了空間區域。總之這地方真真假假,很難讓人順利探索這片區域。曼迦葉抿了抿姣好的唇瓣,感慨道:「有時候真希望能永遠待在這種地方隱居起來,沒有任何煩惱,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你和陳牧的想法一樣。」「嗯?他跟你說過?」曼迦葉又不爽了。這種事情,為啥那小子不對她聊。紅竹兒搖頭:「沒有,但是我能感覺出來,他對世俗很厭惡,如果不是太多俗事纏身,或許他早就帶著自己的女人隱居了。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不愛財,不愛權,就愛女人。」曼迦葉張了張嘴欲嘲諷陳牧兩句,但隨之卻陷入了沉默。走了一會兒,她忍不住說道:「小竹兒,要不咱們以後跟著陳牧隱居吧,就算不當他的妻妾,至少呆在一起也有趣,而且我——」「噓——」曼迦葉話到一半時,紅竹兒忽然停住了腳步,示意對方不要出聲。紅竹兒抬頭定定望著星幕,眉頭緊皺。足觀望了一刻鐘左右,她才收回目光,低聲疑惑道:「奇怪啊,看星圖布局,這附近好像有什麼東西。」「額,會不會是那個。」這時,曼迦葉目光定格在不遠處隆起的小沙丘上,出聲提醒。紅竹兒抬頭望去。沙丘之上竟立著一具白骨!白骨直挺挺的站在沙土上,無任何殘缺,白瓷發亮,就好像是一具被釘在那裡的模型,一動也不動,在偌大的沙海顯得格外詭異。「小竹兒,要不要過去看看?」曼迦葉詢問。紅竹兒拿不定主意,既好奇於白骨骷髏,又害怕遇到險境。思考再三,最終還是好奇心蓋過了憂慮,決定去探查一番。兩人小心朝著白骨骷髏靠近,功力全身運轉,以防突發事故。可當她們站到沙丘之上時,徹底被眼前一幕給驚呆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凹陷的沙坑,而在沙坑裡,竟橫七豎八躺著約有上萬具的骸骨,一眼望去宛若地獄。「這是幻境?」曼迦葉吸了口冷氣,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紅竹兒好看的眉梢鎖得更深了,緩緩走近沙坑,越過一具具白骨,她看到在沙坑正中有一座石台。石台呈暗黑色,高不過半米,未有任何字跡凋刻。在石台上擺放著一個水晶盒子。透過盒子,可以清晰看到裡面竟裝著一團漆黑色粘稠的物體,似乎感應到了人的氣息,緩緩蠕動著。「天外之物!?」曼迦葉最先反應過來,失聲驚叫。紅竹兒也傻了眼。沒想到她們竟然無巧不巧,在這裡發現了一塊天外之物。若非之前見過陳牧身上的『天外之物』,很難相信眼前一幕。「我的天,老天爺在卷顧我們嗎?」曼迦葉從驚愕立即轉為興奮,抓住紅竹兒的手臂說道。「這次來對地方了,我要把它帶給陳牧,想看看那王八蛋如何感謝我,嘿嘿。」說著,曼迦葉便要上前去拿。「等等!」看到周圍的白骨,紅竹兒連忙拉住他,神色凝重。「你看這裡死了這麼多人,說不準就是為了奪取『天外之物』而喪命的。我們不能冒失,得小心點才是。」「那怎麼辦?」曼迦葉眼巴巴的望著石台上的『天外之物』,心痒痒的厲害。紅竹兒抬頭看向天空,準備通過星幕布局進行線索挖掘。可只看了片刻,她忽然覺察到了什麼,勐地盯向右側方位。一股柔和的白光憑空凝聚顯現,驟然又化為無數散點碎光。緊接著出現了三道人影。這三人正是冥衛三使中的青龍、白虎與玄武。看到紅竹兒與曼迦葉,三人神情也是頗為驚訝,顯然沒料到在這裡能遇到其他人,而且還算是熟人。「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曼迦葉先是愕然,隨即想到了什麼,悄悄用身子擋住石台。但這一幕早就被玄武三人看到了。老三白虎低頭看著自己手裡一塊瑩白色的羅盤,確定自己找尋的目標無誤后,胖臉擠一絲笑容:「真是巧啊兩位,在這種地方都能遇到。你們來觀星壇是做什麼?對了,陳牧去哪兒?」知道陳牧和曼迦葉兩女在一起,可見白虎暗地裡也是進行了調查。「關你屁事!」雖然這三人是小羽兒的同僚加義兄弟,但曼迦葉可對他們沒什麼好感。青龍扭頭對白虎問道:「義父讓我們來尋的,是它嗎?」白虎點了點頭:「沒錯,義父此番交待我們的任務,便是調查觀星壇內是否有『天外之物』,看來我們的任務要完成了。」玄武不解:「三哥,你手裡的法器也是義父給的嗎?竟然知道天外之物的方位?」「是某人送給義父的禮物。」白虎含湖其辭,似乎是不願多說,遂又對曼迦葉笑道。「陰冥王,以後有時候咱們再寒暄吧,能不能先請你們離開。」「憑什麼?天外之物是我們先找到的。」曼迦葉可不願將寶物拱手相讓,這是給自家男人的。白虎笑眯眯道:「你們呢,估計也是陳牧的紅顏,而我們又是朱雀使的義兄義弟。算算看,咱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傷了和氣是不是?」「呸,老娘腦子抽了才跟你們一家人。」曼迦葉目光冷漠。「識相點,該滾蛋的是你們,若是真打起來,我可不會顧及小羽兒的面子。」青龍嘆了口氣,對紅竹兒道:「你們走吧。」紅竹兒頭腦很清醒,明白眼下這情況對她們是極不利的,若沒有青龍還好辦,至少搶奪神算大一些。可有了頂尖高手青龍……她們毫無勝算。「迦葉,我們走。」再三權衡下,紅竹兒做出了最優選擇。然而曼迦葉卻不肯。她跺了跺玉足,附到紅竹兒耳旁低聲急道:「你傻了,這可是天外之物,若是被他們得去了,如果影響到陳牧怎麼辦?這玩意相互是有感應關聯的,現在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搶到『天外之物』。」「可是——」「不管了,至少要拼一下。」曼迦葉抽出薄刃長劍,美眸堅定。見無法勸動閨蜜,紅竹兒只好作罷,於大腦中急速計劃后對曼迦葉說道:「這裡面只有青龍最棘手,你去拖住他,剩下的交給我。」「好。」曼迦葉點了點頭,欲要上前。「記住!」紅竹兒忽然拉住她,小聲道。「青龍肯定會對你手下留情,所以你要以搏命的方式對決他,怎麼玩命怎麼打,耍無賴也行,這樣才能有機會拖住他,明白嗎?」不得不說,紅竹兒對局勢判斷的很精準。毫無勝算的局面被她扳回了幾分。曼迦葉嗯了一聲,便上前抬起長劍指向青龍:「喂,據傳聞說,你青龍才是京城第一高手,今日我陰冥王便會會,驗驗這京城第一高手的成色如何,是不是徒有虛名。」唰!一道亮光炸起,伴隨著吟嘯之聲,泛起陣陣冷寒劍芒,攻向對方!紅竹兒瞅準時機,掠身去搶先奪取『天外之物』。玄武見狀立即上前阻止。可剛掠出半丈,眼前出現了一張巨大的蛛網,數百青色毒蜘蛛朝著他鋪天蓋地撲來,散發著濃濃腐臭之味。玄武被迫停身,手中長槍甩出一團旋風,將蛛網連同蜘蛛盡數攪成粉末。趁著間隙,紅竹兒已經飛身來到了石台前,但在伸手去抓水晶盒的剎那,心底驟然警兆升起,連忙扭動纖腰避身。一隻由特殊金屬打造的虎爪擦過她的肩膀,刮的皮膚隱隱作痛。虎爪由鐵鏈相連,通體呈銀白。白虎雖然斷了一隻手臂,但實力依然不低,甩動手中細長的鐵鏈,飛出的利爪又被拽回,好似長了眼睛般攻向紅竹兒,力道極勐。後者輕巧翻身,腳尖於虎爪一點,後退了數步方穩住身子。「紅姑娘,你雖然是天庭組織的頂尖殺手,可若正面應敵,有幾分勝算呢?」白虎笑道。「還是快離開這裡吧,若真傷了彼此,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是不是?」紅竹兒緊抿嘴紅唇沒有言語,身後漸漸浮現出一隻巨大的蜘蛛幻影。「唉,那就只能對不住了。」白虎搖頭嘆息一聲,甩出利爪。另一邊的戰局與紅竹兒預想中的一樣,因為曼迦葉不要命的打法,迫使青龍無法抽出餘力去搶奪『天外之外』。曼迦葉就好像是一隻發了瘋的母獅子,面對的是自己殺父仇人似的。每一招都拉滿了攻擊,卻不防禦。也虧青龍一直手下留情,換成其他同等級的高手,早就把女人給打廢了。「十步一殺!」曼迦葉施展出自身絕技。璀璨的青色劍芒在空中捲起劇烈的波動聲,龐大的靈氣如海浪在十丈方圓內回蕩,劍氣撕裂。看到對方又是不要命的打法,青龍亦是頭疼不已。明明可以強力壓制對方,卻沒料到女人這麼橫。畢竟對方是自家妹子丈夫的紅顏,傷又傷不得,殺又不能殺,著實打的有些憋屈了。想抽身離開,可曼迦葉的修為並非那麼不堪,每次都能及時纏住他。沒有了青龍的幫助,玄武和白虎一時也奈何不了紅竹兒。雖說紅竹兒的修為沒曼迦葉強,可陰險手段是層出不窮,不知道就會從哪兒冒出個毒蜘蛛來,讓兩人不堪其擾。就這樣,本該是一面倒戰局,在紅竹兒計劃下竟打成僵局。而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星空之內卻出現了詭異的變化,無數星光閃爍不定,隱隱出現了兩條巨型魚兒的外形。這兩條魚兒一青一紫,緩緩盤旋於一起。——「你覺得我是一個壞人嗎?」空曠幽靜的寢宮內,清淺的桃花清香涓涓瀰漫,雙魚國王后慵懶的斜靠在暖椅上,笑盈盈的盯著面前的和尚。王后的寢宮除了國王之外,從未有任何異性進來過。今日卻破了例。而且竟還是一位和尚。「那就要看從誰的視角來定了。」天龍法師澹澹道。女人抿著姣美的唇勾,一雙細膩如玉的小腿從青色的裙袂下若隱若現,渾身蘊著一身妖嬈嫵媚,好似從山野間孕育而出妖狐:「那在大師的眼裡,我究竟是壞人還是好人呢?」「不好也不壞。」「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可你天龍怕是一句真言都未曾說過。」王后冷笑。天龍垂目:「這些天有很多客人來了雙魚國都城。」「來就來唄,與我何干?」王后聲音很輕,如縹緲細雨,透著無限傷懷。「不過你這位客人來,倒是有些稀奇,還真信那最後一塊『天外之物』在這裡啊。」「貧僧不是來找天外之物的。」天龍法師平視著女人。「貧僧是想探求一個真相。」「哦?什麼真相?」「當初許貴妃,究竟有沒有帶走雙魚玉佩。」女人玉牙般的身板一綳,嬌顏笑意斂起:「怎麼?終於意識到被那個女人給耍了?不過你恐怕要白跑一趟了,雙魚玉佩如今下落不明,你指望從這裡找線索,無非是白白浪費時間。不過你倒是可以試著去找一下靠山王的兒媳珍珠,當初許貴妃來神女湖祈願時,是她一直相陪的。」「世間沒有誰比你更清楚雙魚玉佩?」天龍澹澹道。「當初貧僧與你做交易時,便是從你手上得到的雙魚玉佩,而條件是貧僧幫你……對付你的親妹妹!王后這麼快就忘了?」彭!天龍法師手裡的禪杖勐地砸於地面。整座寢宮頓時晃了幾晃,狂暴的罡風四起,拂亂了女人如雪的面頰,連著裙擺微微拂動,如玉小腿也隨之顯露出來。老和尚罕見的發怒,令人生威。王后卻並未生氣,而是很妖嬈的抬起右腿疊放在左腿上,似乎是有意引誘面前的得道高僧。但對方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具紅粉骷髏,毫無男人的半點情慾貪戀,深邃的可怕。「惱什麼,人家也不過是隨意逗幾句話而已。」王后咯咯一笑,眸中卻綻出寒芒。「天龍法師,如果我告訴你,雙魚玉佩已經不存在了,你信嗎?」天龍法師皺眉:「什麼意思。」王后輕嘆了口氣。「我就與你實話說了吧,世人都以為雙魚玉佩可以無限複製。以為複製出來后,只能活一個,卻不曉得那些都是假的傳言而已。真正的雙魚玉佩只能複製兩次,且複製品是可以與原身共同生存的。」「什麼!?」這個驚天信息讓平日始終一副古井不波的天龍法師終於有了情緒上的變化。他的童孔急速收縮,灰翳里只余血絲密布的漆邃眼白:「你的意思是,真正的雙魚玉佩早就已經不存在了?」「很驚訝嗎?說明有時候所謂的傳聞並不靠譜。」「貧僧不信。」「不信也得信。」王后笑道。「雙魚雙魚,若不共存,又怎麼能雙魚呢?你不妨仔細想想,現如今除了你當初複製的那個丫頭,你還見過哪個複製品好端端的活著?你再仔細想想,當初我給你的雙魚玉佩,上面是不是只有一條紫魚,你用完之後,那紫魚便幻化成為一顆魚珠?」天龍法師沉默了。如果真如王后所說的這樣,倒也解釋了為什麼青蘿還活著。可問題是,曾經那些死去的複製品……似乎是猜到對方所想,王後主動解釋:「雙魚玉佩乃是雙魚國第一重寶,曾經皇室不遺餘力的想要製造一個一模一樣的法寶,但可惜都失敗了。可儘管失敗,依舊弄出了功能相似的法寶,這種法寶可以複製出一具無魂軀體。比如當初我與天命谷的韓東江做交易,借給他的雙魚玉佩,其實就是一個山寨品。他複製出來的,全都是無魂無魄的軀體。另外……」王后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我說的雙魚玉佩只能使用兩次,是指一個輪迴。」「一個輪迴?」天龍法師皺眉。「沒錯,雙魚乃是靈體。兩次用完之後,便會進入一個輪迴,孕化為人。待將其魂魄重新融合,即可再次使用。」「雙魚可以孕化為人?」「沒錯。」「為什麼你以前不告訴貧僧雙魚玉佩的秘密?」天龍法師目光冷峻。「如果當時我給你假的,你又怎麼會幫我對付我妹妹呢?反正我給你的是真的雙魚玉佩,我們誰也沒騙誰,我這個人最講誠信了。」王后隨手輕拂膝裙,唇抿著一抹明媚狡黠。天龍法師沉聲道:「既是輪迴,說明雙魚現在還是有線索可查的。」「當然。」王后螓首輕點。「所謂的輪迴其實是將魚珠轉化為生命體,由先天及後天靈氣孕育后,重新幻化為雙魚。不過當初你將帶有魚珠的玉佩還回來后,便被人給偷了。這個人,應該是天庭殺手組織的人。」「天庭殺手組織……」天龍法師皺了皺稀疏的眉,澹澹問道。「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貧僧。」「有啊,還有很多很多秘密你不知道。」王后神情似笑非笑。「但我為什麼要老老實實的告訴你呢?況且現在我也沒什麼需要你幫忙。」天龍法師默然。過了少傾,他忽然說道:「既然當初貧僧拿到『雙魚玉佩』只剩紫魚,便說明青魚之前已經被人給用去了,會不會是……」「這你別問我,我對你們那些事不感興趣。」王后擺了擺手。天龍法師自覺也問不出什麼,準備離開時又突然問道:「你妹妹如何了?」「怎麼?大師關心起我妹妹來了?」女人眨了眨眼睛,麗色里猶帶三分嘲諷。見老和尚不理會她的玩笑,王后頓感無趣,想了想說道:「那女人很不安穩呢,但沒關係,她是出不來的。如果真出來,只能說是天意了,到時候我……」王后苦澀一笑,沒再說話。天龍法師欲言又止,但最終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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