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我好累
“換一個人。”
那個像是從破舊喇叭聲中傳出來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能感覺到趴在我身上的身體不甘心的愣了一下，可還是從我的身上起來，卻也帶著意猶未盡的不甘，狠狠的在我的身上又抓捏了一下才從我的身上下去。
我的身體剛剛一輕，然後又是一股力道，每當此時我都能聽到連續的相機快門聲，而每個即將進入的男人也都在最關鍵的時候被喚了下一個。
我從掙紮變成了絕望，從大聲的哭泣求饒到最後如死人一樣的一動不動，無盡的羞辱敢在我的身體裏蔓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老天如此的懲罰。
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個人爬到我的身上，也不知道他們是在什麽時候停下來的，他們按著我的手已經放開，可我卻再也不想去摘掉自己眼睛上的黑布，因為我沒有勇氣麵對這樣的自己，更不敢看那些有可能出現在我的眼前，褻瀆我的人。
我的周圍變得特別的安靜，安靜到我隻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我覺得自己就如同躺在一口棺槨裏，這個世界讓我感受的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我甚至痛恨我還活著，痛恨自己每一次的呼吸。
我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卻觸摸到了冰冷的東西，莫名的我的嘴角露出了釋然的弧度，像是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要解放了一樣。
我含著笑的摩挲著手邊的剪刀，心中對蘇麗華默默的說道：“姐，對不起，我真的承受不來了，我活的好累，好難過，就讓我下去陪你，好嗎？”
我將那把剪刀緊緊的抓在手裏，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堅強，我以為我堅定的為姐姐報仇的心不會動搖，我以為我可以承受一切我不能承受的東西。
可是到了今天我才明白，我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和所有女生一樣，想要幸福的，像個正常人一樣的活著，我也有羞恥心，我也有自尊，我雖然生的卑賤，可是我也一直想要努力的改變，可到了今天我明白，我什麽也改變不了，除了被踐踏以外，我無力反抗。
當我的內心在這一刻沒了活著的念頭時，那把剪刀在我的手中手起刀落的毫不猶豫。
我的手腕被一股力道扣住，用力的一捏，因劇烈的疼痛剪刀從我的手中滑落。
我掙紮著喊：“放開我，讓我死。”
抓住我的人不說話，一隻膝蓋抵在我兩腿間，兩隻手一用力，將我掙紮著想要拉開黑布找剪刀的手用力的按回到床板上。
這個身體壓在我身上的時候和之前的不同，身上的衣服完好，身上的衣料貼合皮膚的一瞬就能感覺到是非常好的質地。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手不但不粗糙反而很細膩，身子壓過來的時候，腰間的皮帶扣冰涼的落在我的腰處，激的我有點兒冷。
我感覺到他的喘息聲很粗重，鼻息打在我的臉頰上，好像隨時都會講我據為己有，可是我就聽著他有力的呼吸聲，卻再也沒有其他動作，過了好半晌，他竟從我的身上移開，然後一個用力的將我身下被剪開的裙子從我身下抽了出來，蓋在了我的私密處，然後周遭又變的安靜了下來。
我揚手扯掉了眼睛上的黑布，想要尋找那隻掉落的剪刀，可是沒了，什麽都沒有。
我這才看到我身處的環境，一個並不算大的房間，空空蕩蕩的，除了我身下用木板臨時搭建的所謂的床外，什麽都沒有。
在房間的牆壁上，有一側有一扇玻璃，玻璃上方的角落裏，有一隻老式的破喇叭，玻璃後有那種可以讓喇叭發聲的舊式設備，我能想象，剛剛那個下命令的人，應該就是坐在那個玻璃後，醜惡而卑劣的讓別人淩辱我。
和玻璃窗的同一麵牆上，有一扇門，那是這裏唯一的出口，我猶豫著要不要走出去，可我不知道那扇門後會是什麽，我會不會又要遇到那些人，那些人肯不肯放過我。
我沒有衣服可穿，隻好將床板上那個破褥子上的褥罩扯下來，裹在了身上。抬手去開門呢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在門板上貼著好多張照片。
我顫抖著將那些照片從門板上撕了下來，每一張都是我和一個男人，那樣清晰，那樣的不堪入目。
而在那些被我撕下照片的下方各寫著一個大字，“這才是你的身份”！
我使勁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即便是咬破了也不能讓我感覺到疼。
我將那些照片狠狠的撕碎，可我心裏清楚，我什麽也改變不了，他們的手裏也不會隻有這一份。
我終究是拉開了門，我到處尋找能讓我死了幹淨的東西，可是什麽都沒有，整個房間是空的，我繞出幾個小房間，赤著腳走出來的時候，我看到眼前隻是一片黑漆漆的荒涼。
我不知道這是哪裏，周圍也是雜草叢生，黑暗將我吞噬，頭頂落下一顆雨點，風也開始大了起來。
我的腳在雜草中趟過，刮的皮膚一陣陣刺痛。
看到間歇飛馳過的車輛燈光，我終於摸上了馬路，沿著馬路沒有方向，漫無目的的走。
我就像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方向的行屍走肉，腦海裏全是要怎麽才能死掉。
終於，雨水從雨點變的越來越大，瓢潑的大雨讓我想起了我從賀利明那逃出的那個晚上，如果當時我被那個豬販子撞死，是不是一切就都不同了。
我不敢想象那些照片流露出去我會怎樣，更不敢想若是被柯逸飛看到，我要如何麵對他的目光。
想到此，我的身子就離開了路邊，踉蹌的靠近馬路中央，迎上對麵飛馳而來的車子。
看著那支起的讓人睜不開眼睛的燈光，我閉上眼睛，等待著死神來將我接走。
我聽到刺耳的刹車聲劃破這寧靜的郊外，“砰”的一聲，我身體被撞出去的那一瞬我感覺到的不是疼，而是一種幸福。
我經曆一段漫長的黑暗，在整個黑暗中我見到了蘇姐姐，也見到了我媽，甚至還有死去的紅霞和彩鳳姐，那時候我想我是真的死了。
死亡讓我很寧靜，不需要複仇，也不需要擔心自己的處境。
我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狀態持續了多久，間歇的耳邊會聽到不知道什麽人的對話聲。
“她還會昏迷多久？”
“這個不好說，病人的身體機能都很正常，但是一直都醒不過來，估計還要看她個人的求生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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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嫂，她就暫時交給你照顧，徐醫生每天都會過來，我忙完工作也會過來。”
“好的少爺。”
……………………
“姑娘你醒醒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好好的怎麽就這麽想不開了呢？”
“吳嫂，人還沒醒嗎？”
“是啊，已經三天了，少爺她會不會真成了植物人啊？”
“你先出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在這照顧一會兒。”
我不知道是誰在我耳邊說話，可我睜不開眼也什麽都看不見，隻是覺得這個聲音好熟悉。
我感覺到有人在碰我的手，溫柔的觸感卻讓我莫名的一片慌亂，我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之前的平靜世界一下子被顛覆了的感覺，那原本遺忘的，不想再記起的記憶，一下子都湧進了腦袋裏。
我想要掙紮，想要抽回我的手，可我卻動不了，我想要喊，想要說“別碰我”，可我就是發不出聲音。
我聽到有人喚我的名字，“蘇陌，蘇陌你醒醒，蘇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