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什麽滋味
我還以為柯逸飛除了他的胳膊腿,還有什麽更嚴重的傷勢,我問他什麽地方?
柯逸飛站起身,自己瘸著走了兩步到我身邊,向剛才一樣,又將我變成了拐杖。
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哪裏來的善心,忍著平日對他的討厭,將柯逸飛扶進了左子義的病房。
左子義見到柯逸飛被我扶進來,再看到他胳膊上綁著繃帶的造型,就挺關心的問柯逸飛到底怎麽了。
我被柯逸飛壓很累,額頭上都出了汗,我想若不是我這幾天的身體急訓,恐怕這會都會被他累趴下。
我將柯逸飛扶到陪護床上躺下,然後喘著粗氣,倒了好幾口氣。
柯逸飛很舒適的在病床上放了片兒,表情很痛苦的樣子,可是眼睛裏卻是一眼的壞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問柯逸飛,到底是什麽地方傷勢更重。
柯逸飛突然用手指指了指顴骨上,黃豆粒大小的破皮之處,“找個最好最專業的大夫給我看看,別留疤毀了容。”
若不是看在柯逸飛還是個病號的份上,我真的想再照著他的臉上輪上一拳,“你又不是女的,這麽矯情,是不是個爺們?”
我這句話好像是激怒了柯逸飛,也許是因為我說他不是個爺們吧,他突然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很不忿的又指著自己臉上受傷的部位,“萬一將來我女人在乎我的臉上有瑕疵怎麽辦?萬一就因為這麽點兒瑕疵嫌棄我怎麽辦?麻痹,也不能總讓我關燈和她做吧?”
我掃了一眼還躺在另一張床上傻愣愣的看著我們的左子義,我都替柯逸飛臊的慌地說:“這種事你就別拿出說好嗎?你還要不要點臉?”
柯逸飛依舊不依不饒地問我:“那我就問你,你到底在不在乎,嫌不嫌棄?”
我瞪了一眼柯逸飛,“關我屁事,少問我。”
柯逸飛皺了皺眉頭,“連你都嫌棄,那我以後的女人豈不是更會嫌棄。”
我有些無語地問柯逸飛:“你這是什麽邏輯?”
柯逸飛撇撇嘴,一臉鄙夷地對我說:“長成什麽馬糞蛋兒樣的客人你都忍了,要是我這樣你都嫌棄,我女人當然也會在乎。”
說真的,我真的有一種想要暴揍一頓柯逸飛的衝動,我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管他,更不該把他帶回來,他除了給我添堵,就不會其他的了。
我生氣的咬著嘴唇,半天才壓製住心裏的火氣,忍受了內心要跟他打架的衝動,“柯逸飛,你要是再這樣,我真對你不客氣了。”
柯逸飛突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來來,互相傷害啊,誰怕誰!”
左子義終於是看不下去地插嘴道:“姐、恩人,你們兩個進門就開始吵,到底是因為啥啊?”
柯逸飛看著左子義,手卻指著我,煞有介事地對左子義說:“麻痹,你姐就是個豬,滿腦袋裝的都是稀屎。”
我的火氣真的是被柯逸飛勾到了頂點,“你大爺的柯逸飛,你再和我滿嘴髒話,信不信我先把你嘴撕了?”
說真的,從這以後我也開始說話的時候會經常爆粗口了,可我卻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被自己所在的環境熏染的,還是因為被柯逸飛傳染的,可是有的時候卻覺得,這也是一種宣泄的方式,或者是,是因為這個圈子裏,文明有的時候會和無能掛鉤。
這是我自己最先意識到的一種改變吧,雖然沒多少文化,卻至少文明說話的我,不知道是從這一天開始,還是哪一天起,改變了。
後來柯逸飛就不理我的躺下不說話了,不過卻不閉眼睛的眼珠子老是惡狠狠的盯著我,就好像我欠了他一屁股債一樣。
整個病房的氣氛都怪怪的,左子義假裝玩手機,偶爾偷偷的瞟上我一眼。
這個病房就兩張床,被他兩一人一張的站著,我就隻能坐到椅子一邊呆著。
我和柯逸飛生了一會兒悶氣,再怎麽說也沒完全狠下心來的真坐視不理,便起身去給柯逸飛找大夫,還是想讓大夫給他看看腿,免得真的落下什麽毛病。
因為是晚上,坐班的大夫都下班了,就剩下幾個值班的大夫,所以找來的慢了一些,我一邊和大夫描述著柯逸飛的腿傷狀況,一邊領著大夫向病房這邊走來。
一抬頭竟然看到柯逸飛手裏拿著電話,在走廊裏來回踱步的打著電話,踱步的姿勢和步伐節奏,和平日裏的他無異,怎麽也看不出來剛才那種痛苦不堪的狀態。
我心中火騰的一下子就竄上來了,我再笨也不會相信柯逸飛是自愈係的,這麽快就好了。
我用手一下子擋住了被我請來的醫生,我說:“大夫,不好意思麻煩你跑一趟,你先回去吧,我想不用麻煩你了,很抱歉。”
大夫一臉茫然的看著我,緊接著就露出不高興的神色,應該是覺得被我耍了吧,可是卻也沒多說什麽的就往回走了,而我則向周圍掃視了一圈,剛好看見走廊邊上被保潔員立在一邊還沒收起來的掃帚,不動聲色的就像柯逸飛輕步走去。
柯逸飛打著電話,在我即將靠近,已經舉起掃帚的時候,他突然很警醒的意識到了危險,在看到我揮舞的掃帚時,突然撒腿就原地跑動起來。
最可氣的是柯逸飛邊躲閃還邊喊,“潑婦,謀殺親夫啦!”
弄的整個走廊路過的人都側目看。
我被柯逸飛氣的,臉都不要了,任憑他喊,也非要置氣的揍他不可,倒是出來兩個護士,站在護士站的門口,衝著我兩喊道:“醫院裏,肅靜,不想待立刻離開。”
聽到護士的警告聲,我隻能停止追打他,氣惱地將掃帚扔在地上,掉頭就往病房回。
柯逸飛快步的跟了上來,在我要關上病房門的時候,很用力的推開門,我隻恨自己沒有他的力氣大,反而被他闖了進來。
可是此刻,我見到他,已經完全懶得再理他。
“騙子。”
“我腿雖然沒事了,可是我胳膊和臉還是壞了的,我是病人,你不能這樣。”
我哼了一聲,“誰知道你胳膊是不是裝出來的。”
柯逸飛突然一改往日的狀態,很是一本正經的問我,“喂,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我看著柯逸飛的樣子,雖然覺得有時候他的臉就跟變戲法似的,陰晴不定的讓人有些跟不上節奏。
“是啊,很討厭,你覺得你有招人喜歡的地方嗎?”
柯逸飛真的是個好演員,表情很是豐富的突然輕哈了一聲,“正好,我也很討厭你,咱兩扯平了。”
柯逸飛占山為王的躺在了陪護床上,狹小的床鋪他側著身子,讓出了半個床鋪,拍著那可憐的空地,然後對我說,“沒地方了,要不要過來,享受我的慈悲。”
“柯逸飛你臉皮怎麽這麽厚啊,你想什麽美事呢?”
“妃子,你想什麽呢?今晚你是雞,我是嫖客,多少錢我給,外家你的床位費。”
左子義有些聽不下去地對柯逸飛說,“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
這是這幾天來左子義第一次開口沒有帶上恩人兩個字。
柯逸飛看見我站著不動,也不說話,神色和眼神都不及剛剛那麽犀利,有些閃爍地看向一邊,“到底給不給嫖?”
我咬了咬嘴唇,然後麵色平靜的看著柯逸飛,“一萬塊,賞你一半的床,僅此而已。”
柯逸飛毫不猶豫的說了聲,“好!成交。”
我在柯逸飛的身邊躺下,他麵向著我,而我給了他個後背,還讓他也轉過去。
柯逸飛問我,你和客人都是這麽玩的嗎?
我對柯逸飛說:“不用你操心。”
柯逸飛卻突然的在我背後問了我一句,“你知道自己馬子和別人睡,男人心裏是什麽滋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