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我就不該來
直到我的身子被拉出舞池,我才撥開自己臉上已經淩亂的頭發,看到眼前的人時,我就有點兒惱火,“柯逸飛,你怎麽陰魂不散,你又來幹什麽?”
柯逸飛放開了拉著我的手,“我來這種地方能幹什麽,當然是來消費泡妞的。”
“那你就泡妞去吧,這裏多的是。”
我白了一眼柯逸飛,就還要混進舞池,柯逸飛一把將我拉了回來,“你到底想不想掙錢。”
我歪著頭看柯逸飛,“你能給多少?”
“還真他媽的現實,你覺得你值多少?”
“我們這裏一般簡單的陪著說說話聊聊天,一二百打底,喝酒另算。不過咱兩沒眼緣,和你說話我心裏堵挺,所以如果你給少了,我寧可不掙。”
柯逸飛舌頭掃了掃牙膛,很不客氣地對我說,“少說那些沒用的,我還就想讓你堵心,說個數吧。”
我隨意的比劃著五根手指,“最少五倍。”
柯逸飛拉起我的手腕就往吧台的方向走,然後一邊說,“能不能把你那五根手指攥起來?你願意賤賣自己,我還懶得掏那幾個錢掉價呢,給你十倍,把你身上那點兒小本事都給我拿出來。”
我被柯逸飛拉坐在吧台前,柯逸飛對著調酒師說:一杯黑牌加冰。
然後柯逸飛側頭問我,“你喝什麽?”
我對調酒師毫不客氣的來了一句,“啥貴來啥。”
調酒師看了一眼柯逸飛,畢竟要爭得他的同意,柯逸飛在這一點兒上倒是沒縱容我所謂的啥貴喝啥,反而是對調酒師說給她來十個伏特加。
調酒師眼中有點兒擔憂的看著我,在遞給我酒的時候,還假裝提醒柯逸飛地道:“先生,伏特加可是烈酒,十個有點兒太多了。”
柯逸飛勾唇一笑,“怕什麽,反正我不喝,她喝。”
我總覺得柯逸飛不整死我,他都難受,當那些酒在我的麵前擺了一排的時候,柯逸飛對我說,“你把這些酒都喝了,我給你五千塊。”
五千塊對我真的是一個很大的誘惑力,在這種地方被打賞超過五百就已經不錯了,更何況這些酒還能讓我得到不少提成,我咬著嘴唇,看著柯逸飛,“說話算數嗎?”
柯逸飛看著我,“錢的事情,永遠都算數。”
我拿過一杯,隻喝了一口,就明顯的感覺到這有名的烈酒,和其他酒水的區別,那酒就在我的口腔裏打轉,簡直難以下咽。我用了比喝中藥還費力的感覺將那一口吃力的咽了下去,看著柯逸飛冷冷的看著我時,我就越發的不想讓他看我的笑話。
我忍住呼吸,為了不讓自己長痛,一仰頭,那一杯烈酒滑進了我的喉嚨。
借著為消散在喉中的感覺,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做到的,就像喝水一樣的硬是連續灌進了肚子裏三杯。
而第三杯進肚的時候,我感覺我連睜開眼睛都極為吃力,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和手腳不太聽使喚了,那一排酒在我的眼前出現了雙影。
而且對於事物位置的判斷也失了準,伸手去握,竟也握了個空。
我雖然知道自己多了,雖然對一切都有了一種無法控製的感覺,可是我腦子裏卻並不糊塗,算是那種雖然醉酒,但腦子清醒的一類人。
我將手伸進手包裏,摸索著去掏醒酒的藥,不過已經分不清是幾片,隻知道往自己的嘴裏送,然後仿若一個視力有障礙的人一樣,伸手摸酒想要將那幾粒藥送進肚子裏去。
因為我心裏明白,我不隻是想掙錢,我心裏還憋著一股勁,一股和柯逸飛死磕的勁,我就是不想在他麵前慫了。
可我的藥剛送到嘴邊,就被柯逸飛狠狠的拍掉了,散落在地上,小小的藥粒消失在我模糊的視線裏。
我沒有和柯逸飛發火,其實我這種破壞規矩的行為,對於他這種想要與我為敵的人,這樣做我一點兒也不奇怪。
我又摸到了一杯酒,沒等送到喉嚨裏,我就感覺到我的手空了,可我的整張臉卻濕了。
柯逸飛將那一杯酒都潑在我的臉上,罵了一句,“麻痹,我就不該來。”
然後我的手包裏被粗魯的塞進了錢,至於多少我已經沒有心情數。
我用另一隻手,去擦了一把我臉上的酒,我渾身都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我開始支撐不住的往吧台上趴,我感覺到有人拍我的背,我聽到何向凱問我怎麽了,然後也和我說了一句,“給你錢。”
我迷迷糊糊的指了一下我的手包,然後就頭大的徹底趴在了桌子上。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我的頭依舊很疼,我平躺著望著天花板,我想,這以後就是我的生活方式,也曾經是姐姐的生活節奏。
“姐,你醒了?”
我側頭看到左子義在我頭側站著,低頭見我睜開眼,忙跑進廚房,給我端了一碗湯,說是他熬的醒酒湯,喝了頭就不疼了。
我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很勉強的坐起來,將左子義的一番好意都喝了。
“姐,你要是還難受,今天就別去工作了,我幫你請個假,你就在家裏待著算了。”
“我斷片了是嗎?”
“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左子義一問我,我倒是有點兒心裏不踏實了,我問他是不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左子義搖搖頭,“沒有,就是一直哭,一直哭。”
聽到左子義說我沒說什麽,我才心裏落下了石頭,若我是喝了酒是什麽都說的人,以後就可能成為我的軟肋了。
左子義在我身邊坐下,問我道:姐,你到底是坐台小姐還是吧妹啊?
左子義這麽問倒是給我問住了,我問他這是什麽意思,坐台和吧妹還有區別嗎?
左子義看我一臉懵懂的樣子,然後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有點兒誇張地對我說:“姐,你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幹小姐的,這點兒常識都不懂嗎?”
“如果你現在的樣子也能稱作小姐的話,那你就叫野雞了,照常來講你應該被媽媽桑帶著給客人挑選啊,隻有野雞才會找客人喝酒。而酒吧裏坐在自己的區域裏,陪客人喝酒,推銷酒這類的,又不給客人摸和碰的,通常是吧妹的活計啊。”
左子義又問我:姐,我怎麽看你都像在做吧妹,那負責你的媽媽桑到底有沒有帶你去見過客人呢?
我對左子義說,隻有一次梅茲單獨帶我見過一個客人,但是最後那人並沒有選我。
但是我也想起來,昨晚上班的時候,梅茲有叫走雲美,而雲美被叫走後,就再也沒到吧台這邊來。
左子義說他昨晚倒是在後麵聽說前些日子這裏的吧妹領班帶著辰星的幾個吧妹跳槽了,會不會是梅茲想讓我暫時頂替幾天?
我問左子義吧妹既然不需要被摸被碰,那麽坐台小姐是不是就是要允許給客人摸,給客人碰?
左子義告訴我:那當然,親親嘴了,摸摸胸拉,跳貼身舞了都是正常的。
我想到了蔣一曼,我想梅茲一定是受了蔣一曼的托付,故意給我的這種安排。
我心裏感激蔣一曼為我的考慮,便順其自然的暗暗領下了這份情,“既然這樣,我就坐個吧妹吧,光陪陪酒,不給摸不給碰,正和我的心意。”
左子義看著我,倒是很心疼我地對我說:“姐,總喝酒也是傷身體,要不你找個別的工作,我做這個工作也夠我們吃飯了。”
我學著蘇姐姐以前撫摸我的頭時的樣子,手掌心在左子義的頭上胡亂的揉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