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第一桶金
男人看到我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看到了他眼中毫無掩飾的欲望。
我以為這次主動出擊算是成了,可就在這時走過來一個女生,一下子挎上那男人的胳膊,對我抬起了下顎,帶著明顯的敵意和示威,“婊子,長點兒眼,這是我男朋友。”
蔣一曼說過,就算是小姐也是有尊嚴的,即便我入了這個行業,即便我開始從事的是人人口中都會順口而出的婊子兩個字的行業,但這一刻,甚至是以後,我都想做那個自己尊重自己,有尊嚴的婊子。
我要快速達到蔣一曼的要求,我要更早的做到像姐姐那樣,我就要從這一刻起放棄那些所謂的廉恥。
我不能過,也沒有權利過那種自怨自艾矯情的人生,因為從我媽死的那年開始,我的世界教會我的除了要麵對,從來就沒有給過我可以矯情的機會。
都說人生而平等,可依我看早就已經貴賤分明。
我回給那女人同樣的眼神,淡淡一笑,“如果他夠愛你,自然就需要一個女人自己跳出來了。”
我看向男人一笑,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打轉,女人氣惱的瞪著我,我從兩個人身邊走過,手無恥的扶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那男人似乎很享受這一瞬,我們彼此回頭看了對方一眼,我有種感覺,他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我的獵物。
帥哥的身邊大多數的時候不乏美女,出了出台坐台的小姐,也有很多來這裏找一夜情的女人,對我來說,選擇他們競爭壓力有點兒大,而且我觀察了一陣發現,碰上特別出挑的男人,很多女人都不介意白玩。
我沒有忘記我的目的,自然不會做那種送上門不要錢的女人,更何況,在我的眼裏和心裏,隻有一個男人能存在眼裏和心裏。
洛天宇,對我來說,這裏的任何一個人,跟他都沒有可比性。
當我的視線從那些所謂看著順眼的男人身上移開時,就發現自己的視野視乎開闊了一些,各個年齡層的人都有,長相醜的、大眾的、妖冶的,尤其是到了上人最火爆的時間,形形色色的人,便開始盡收眼底。
其實我還是比一些姐姐有優勢的,因為我的年齡不大,所以可以兼顧的年齡層跨度也便很大。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進入了我的視線,他穿著一身西裝,我並不懂得那些牌子,可是從麵料上來看,應該不是次品。
男人走到吧台邊,要了一杯酒,我觀察了一下,他是自己一個人,才主動走了過去。
男人很安靜,無視周圍嘈雜的環境,一個人靜靜的喝著酒,我在他的旁邊坐下,“在喝悶酒嗎?我心情也不太好,能請我也喝一杯嗎?”
男人沒說話,對著調酒師用手示意了一下,調酒師就也給我端上了一杯,放在我的眼前。
我試探性的喝了一口,那酒真的很衝,讓我一瞬間無法咽下,但是我知道我隻能適應,因為我隻有喝掉這一杯,才有可能讓他繼續請我喝下一杯,我今天的入場費還沒有掙到,總不能十萬塊沒湊齊,反而成了負數。
我一閉眼睛,忍著對酒精的抵觸和不適,猛的喝了一大口,半杯酒便這樣下肚了,可卻讓我整個身體都覺得不舒服。
我看向男人的酒杯,他喝的並不快,依舊慢慢的喝著,眼神盯著一處,但是從那渙散的目光中,你可以感覺的出,他其實什麽也沒有過眼去看。
我沒有選擇發嗲,也沒有去試圖賣弄風情,“有心事?”
被我一問,男人才將目光隨意的落在我的身上,然後又轉了回去,繼續著他之前的動作。
我也不再盯著他看,卻依然對他說道:“我心裏也很煩悶,憋著很多話想說,可是卻發現在自己的身邊根本就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然後就這樣一天天的壓在心裏。我高一都沒念完就輟學了,我看著你應該是有文化的吧?你能告訴我,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雖然沒有看身邊的男人,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他終於轉過了頭看著我,像是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他不是不是真的在思考我的問題。
這個不愛說話的男人終於開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和不幸,那你坐在這裏到底是什麽身份?”
我將自己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努力的維持著臉上的平靜,抵抗著酒精流過身體的力道。
我將空杯子微微推開,然後看著眼前的男人,“我還可以再來一杯嗎?”
男人看上去很是無所謂,我便對酒吧的調酒師又勾了勾手指。
“我哪有什麽身份,我不是來找一夜情的,也不是這裏的出台小姐,但我也不是什麽良家婦女,我在這裏坐台,今天第一天來上班,謝謝你賞酒。”
我說完的時候,憋著一口氣,將那杯酒全灌了進去。
這一次,我沒有再選擇征得同意,繼續對調酒師要酒,然後看著他並沒有吝嗇的拒絕,就想著就這樣灌自己算了。
“你這麽喝會多的,難道這一晚,你隻準備接我這一個客人了?”
“如果你肯請我喝一晚上的酒,倒也沒有什麽不可以。”我又灌了自己一杯,那一瞬間下肚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酒勁快速的上了頭。
當我還想叫第四杯的時候,男人阻止了調酒師,我看著客人,我說怎麽了,剛喝了三杯就小氣了?不舍得請我喝酒了嗎?
“你不是要陪我喝悶酒的嗎?你這種喝法,還能陪我喝了嗎?如果我酒喝的多,你也一樣可以掙到錢吧?不必非要灌自己。”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眼前的客人說的我還真是不知道,竟還傻不拉幾的以為自己多喝就什麽都解決了。
男人對著調酒師比劃了一下拳頭,“給我再來十杯。”
很快調酒師就將十杯酒放在了我們的麵前,“這些酒喝不喝我都買單,要不要喝你自己隨意。”
男人說著就拿起一杯,放在嘴唇邊,“我和我女朋友是在這間酒吧認識的,我挺喜歡她的,可她今天突然和我說她要出國了,明天的機票。”
“她做了這麽大的決定,卻沒有提前告知你,等到臨行前才支會你一聲,用意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我沒有選擇迎合他,也沒有選擇安慰,然後看到男人苦笑了一下,但是喝下去的酒比剛剛更大口了。
男人問我是不是也覺得他活的很失敗。
我說我不覺得他活的失敗,隻是覺得他可憐,我問他和他女朋友之間是否有什麽問題,男人和我說,也不能全怪他的女朋友,隻因為他曾經太忙於工作,而忽視裏自己的女人。
我問男人,是做什麽工作的,以至於忙的將自己的女朋友都忽視了,或許是我們之間聊的多了兩句,也或者是他多少也有了些醉意,他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名片,我看著名片上的介紹:“翔宇會計師事務所,注冊會計師,何向凱。”
我將那張名片收了起來,對他說謝謝他請我喝酒。
何向凱又喝了兩杯,不過他倒是酒量比我好很多,這之後他沒怎麽說話,臨走的時候卻問了我一句,“你覺得我女朋友還會回來嗎?”
對於感情的事我並不是很清楚,隻是很沒有意義的說了一句: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總會走。
何向凱站起身,吧台上還有好幾杯沒有喝的酒。
但是何向凱除了付酒錢,還是從錢包裏掏出了一千塊給我,這是我到辰星酒吧來以後,掙的第一筆錢,沒有外人想的那麽容易,卻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難。
我看著桌子上還有五杯沒有喝的酒,覺得就這樣浪費了可惜,於是目光開始搜索我的第二位客人,隻不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讓我不禁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