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成年了嗎

  雪帆上下的打量了我一下，問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回答我叫蘇陌，雪帆說在這種地方還是不要用自己的真實名字，她讓我想一個藝名。


  我之前沒有這樣的準備，猶豫叫什麽好時，雪帆對我說，就叫妃子吧，現在宮廷劇很流行，很多臭男人也自以為自己是個皇帝。


  反正這一切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隻要能找到害死姐姐的凶手，叫什麽都無所謂。


  田澤明對我說，“那你好好聽媽媽的安排吧，我出去等你們。”


  雪帆給我帶到了樓上包房的電梯口，走到一個服務生旁邊站著，然後聽到對講機裏傳來：7號包房客人選人。


  雪帆對我說道：走吧。


  我的心砰砰砰的跳的特別厲害，要說我不緊張是假的，我害怕被選上，因為不想接待那些人，但又害怕不被選上，怕沒有客人看上我的話，我以後會沒有去純色的機會。


  我和雪帆抵達7號包廂的時候，門口已經站了好幾個小姐等著，我們一共湊齊了5個人，才被一個服務生引著進入了包廂。


  我們走進去以後，並肩的站成一排，像古代宮廷選妃一樣的，被男人篩選。


  包廂裏有三個男人，旁邊的兩個姐姐最先被選了出去，在客人指定她們的時候，她們高興的坐了過去，身體立刻像粘糖一樣的沾在了客人的身上，主動的在男人的身體上摩挲著。


  而她們身邊的男人，也非常享受於她們的撫摸，他們給兩個人倒了一杯酒，灌她們往肚子裏喝的同時，手就開始在她們的身上亂摸。


  另一個沒有選的男人，抬起手，在我們剩下的三個姑娘間來回的移動著，最後將手指落在我的身上，“這個妹妹看上去好年輕啊？成年了嗎？”


  我用連我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回答道：“我成年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聲音小，弄的客人對我不滿意，他將指著我的手移到了旁邊一位姐姐身上，“還是你過來吧。”


  服務生對我和另一個被挑剩下的小姐往外擺了一下手，我們兩個隻好走了出來。


  這時服務生手中的對講機又傳出聲音：“12號包廂客人選人。”


  我跟著服務生和剛剛剩下的姐姐一起，又湊夠了一撥人，進了12號的包廂。


  這次包廂裏的人第一個點人，就指在了我身上，“歌唱的好嗎？”


  上次我以為是因為我聲音小，客人不喜歡，所以這次便忍著心裏的緊張，聲音大到夠客人可以聽見的，“不太會。”


  我明顯感到，我身邊的姐姐在偷偷的笑我，而我身邊的服務生，聲音很小的輕輕咳了一聲。


  我這次意識到我這樣誠實直白的說話，應該是有問題的，可是已經晚了，那個男人指了另一個小姐。


  這一次我又被淘汰下來了，還有剛剛和我一起的那位小姐，她也依舊沒有被選上。


  我兩都是被淘汰下來的人，所以她倒是沒有像別人一樣的嗤笑我。


  我看她的五官不是很漂亮，但是妝容卻塗得很厚，應該是為了掩飾她臉部五官的不足，衣服一樣也很是暴露，但是在眾多的小姐中，身材並不是特別好。


  再次被刷下來，她頗有些不開心，嘴裏嘟囔著媽的，便跑到一邊抽煙去了。


  後來我又跟著參加了三次選人，其實每次我都有被客人指過，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我最後到底是出在什麽問題上，沒有被選上。


  我有些泄氣地回到地下一層找雪帆，雪帆看到我回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不開心，也沒有任何的責備之色。


  我問雪帆，是不是因為我長的不夠漂亮所以那些客人才不選我？

  雪帆說：當然不是，論外形條件你很有優勢。


  “那為什麽他們最後都不選我？”


  雪帆看著我，意味深長的問我，到底有沒有想過這些男人為什麽喜歡來這種地方。


  “因為男人天生都是色鬼。”這是我心裏的想法，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或許是因為我接觸過的男人，見到女人，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撲倒。


  雪帆撇撇嘴，搖搖頭，“雖然我們不及純色和當初的九宮消費水平高，可是和圈內其他同行相比，我們已經算是做的很大了，可以說僅次於這兩家。能來的起這個地方的男人，多半在社會上混的也是不懶。作為一個小有成就的男人，就會努力的扮演好自己在社會上的角色，比方說丈夫，朋友，或是一個好父親。”


  雪帆和很多從事這行的小姐一樣，也會抽煙，不自覺的就會摸出一根煙來吸，“每個男人都喜歡來這種地方，可是每個男人離開這裏後卻又都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來過這種地方，因為他們還想讓別人將他們視為一個極其有社會道德和責任心的男人，他們要維持自己的好形象。但是也這正是這種責任，越是被道德壓迫，人心裏陰暗的一麵就越容易跳出來反抗，而這裏就是他們人性陰暗麵的縮影，也是他們陰暗麵得以釋放的地方。”


  雪帆說完吐了口煙霧，“現在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被選上了吧？”


  “因為我不夠風騷嗎？”


  雪帆的手輕輕扶額，有些無語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落到我自己身上時，我覺得自己有那麽一點兒的蠢。


  雪帆顯然失去了和我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的耐心，“反正你剛來，你可以自己再好好想想。”


  雪帆說完就走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裏冥思苦想。


  那天我沒接到客，田澤明過了坐台的時間，就拉著我和另一位沒有接到出台單的女人離開了。


  不過田澤明看我的眼神，可沒有雪帆姐那麽好，再加上身邊那位姐姐旁敲側擊的挖苦了我一句，田澤明看上去就更加不悅了。


  田澤明先將車上的小姐送回了住處，才轉頭問我，我住哪裏。


  我說我沒地方可住，可不可以給我安排一個住處。


  田澤明瞪了我一眼，“你一個客都接不到，還好意思讓我給你安排住處。”


  “你可以在我的小費裏扣，我都會如數還給你的。”


  田澤明對我說他向凱煊推送一個小姐，費用就是一萬塊，這個費用也要由我自己來出，再加上欠他的兩萬，我現在已經欠他三萬了。


  田澤明又警告我，說看在我初來乍到的份上，可以給我一個月的期限不收利息錢，若是超過一個月還換不上，他就要用高利貸的收費標準向我收費。


  至於吃他的住他的，到時候也一並算在內。


  我滿口的答應了，田澤明才啟動車子，載著我到了一棟公寓樓前。


  這種公寓房，一個樓層並排的近二十戶人家，田澤明在906房的門前，咚咚咚的敲了幾聲門，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給我開了門。


  田澤明對女孩說：田璐，這女的沒地方住，讓她暫時和你住幾天，等有了合適的地方，我再讓她搬出去。


  說著田澤明拿出一卷錢扔給田璐，“明天你看著幫她選一身合適的衣服，這女的今天根本就沒開壺，我幹這行可不是為了搭錢的，這錢也在你的小費裏扣。”


  田澤明說完就轉身離開，將門給帶上了。


  田璐一邊收拾這個使用麵積也就二、三十平米的房間，一邊漫不經心的看了我一眼，問我道：“你才多大啊，就出來賣？”


  “我十九了。”


  “我十八，你比我還大一歲。”


  我看著田璐並沒有化妝，扔在外麵的衣服也沒有特別暴露的那種，“你還在上學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