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自己找上門
我無助的謾罵道：“王八蛋，劊子手，我一定會讓你給我姐姐償命的。”
“小姑娘，我的脾氣不太好，KG商場門口，將手機扔進噴泉的水池裏，否則，別怪我沒給你活命的機會。”
我對這個人的恨，已經遠勝過我對他的恐懼，他對蘇姐姐性命的漠視，對自己所犯罪行的猖狂，此時此刻都成為我想要找出他，想要讓他血債血償的動力。我努力的讓自己冷靜，我知道當這個人明確的用我的性命威脅我時，我就不能再回自己的家了。
我在就近的服裝店買了一身運動裝和一頂鴨舌帽，將帽簷壓低。
穿過繁華的街道，走過幾條小巷，時隔六年，我再一次憑借童年的記憶，站在了紅巷的門口。
看著眼前比從前還要破舊的房舍，曾經的那些事、那些人，依舊是那樣的清晰。
“你看看你們這副熊樣，這滿臉的褶子，還想在這幹，你說你們幾個都多久沒開壺了？滾滾滾，別讓我看見你們，媽的，脫光了給人看，連老頭子都硬不起來。”
呂偉的聲音還是和當年一樣，我看著幾個女人往破舊的二節小樓裏走，而我自己則走到了呂偉的麵前。
當我摘下帽子的時候，呂偉的眼睛眯了起來，仔細的打量著我：“姑娘，我看著你好麵熟啊？”我看著呂偉沒說話，他的樣子和六年前沒有太多的變化，不過眼角卻多了幾條魚尾紋。
“姑娘，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這裏是紅巷？紅巷懂嗎？這是男人來的地方，你，走錯地方了。”
我問道：“呂哥什麽時候見女人來，不是留下而是要放走了？”
呂偉用中指指肚搓動著自己的眉毛，眉頭先是微微的皺著，不知道是否是想通了什麽，突然就笑了起來，看著我獰笑道：“是不是想出來賣了？”
我沒有否認，而是很直接的告訴他：是的。
我看到呂偉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有著把持不住的高興，大喊了一聲：班軍、陳四出來。
班軍和陳四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我突然發覺時間真的是一把很好的刀，它能改變很多東西，也能在人的臉上刻畫很多東西。
他們兩個人，變化最大的是陳四，我發現他走出來的時候，腿是瘸的，這讓我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幕。
我心裏暗自解氣，心想老天爺有的時候還是公平的，有些人壞事做的多了，總會遇到報應。
班軍看到我沒什麽反應，應該是對我沒印象了，倒是陳四，眼睛刁的很，指著我問是不是以前那個要飯的小妮子。
我沒有否認，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受了陳四的提醒，呂偉似乎也想起來了，“你不是跟著蘇麗華那個臭婊子呢嗎？沒想到那個婊子整天耀武揚威的也有今天！怎麽那婊子死了，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出來賣了？我就說賤人就是賤人，不被操就不舒服，看見沒，自己找上門來要當雞。”
“我確實是要當雞，但不是在你們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地方。”
陳四和我耍威風地道：“嫌棄我們這，還來幹什麽？逗老子玩嗎？信不信你進的來出不去？正好我這條腿，還要好好的找你算算賬。”
我當然知道他們的話不是開玩笑，當年那些記憶在我的心裏還清楚的就跟昨天的事情一樣，但是我也知道像呂偉他們這樣的人，隻要一樣東西就可以讓他服服帖帖。
“你這裏消費能力低，就算我在你這做，你能掙多少錢？我又才能掙多少錢？”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對呂偉說道：“這個卡裏有五萬塊錢，隻要你給我介紹到像九宮一樣，能接觸到最頂層人士的地方，我就將這些錢都給你，而且，我答應，我在那裏掙到的錢，我六你四，這個生意你絕對劃算。”
呂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裏的銀行卡，哼笑一聲，“小妮子野心不小啊？這麽小就懂得給自己賣好價，果然倒是學到了蘇麗華的一點衣缽。想跑那種地方找男人，我倒是想說，當初可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頭腦啊！”
“少廢話，你如果做不到，我就去找別人，我想很多幹你們這行的人會願意接這個生意。我記得來這裏的老頭，最高也就是給個一百二百的，你就算是分到六層才幾個錢，可是如果是高級場所，弄不好就是你們這一天的收入。”
我將自己頭頂的鴨舌帽摘了下來，頭發掖到了耳後，露出我的臉型和樣貌，對呂偉自信的道：“想將我推出去應該不難吧？”
呂偉是個聰明人，更是個生意人，這麽劃算的買賣他當然願意做，更何況我手中還有一張五萬塊的銀行卡。
呂偉對班軍使了個眼色，班軍就過來我的手中要拿銀行卡，我卻將手抽了回來，無視班軍的惱怒，問呂偉到底能不能給我弄進那種地方裏去。
呂偉對我說道：“想成為九宮那種地方的妓女，身材臉蛋是基本的要求，還要有要虜獲男人心的本領，然而要想走得遠，聰明才是最重要的。九宮輕易不會招收新人，所以想從外圍進去根本就不可能。更何況現在九宮一夜之間沒了，現在能暫時代替九宮位置的就隻剩下純色這一家夜總會。”
“我要進純色夜總會。”
“不可能，純色夜總會在選小姐的要求上，並不比九宮低，尤其是在九宮消失的現在，他想獨大，就更不會降低標準隨便進你這種沒有經驗的新人。”
聽到呂偉的話，我將銀行卡攥在了手裏，呂偉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陳四，剛才我摘下帽子的時候他就色眯眯的看著我，而此時，卻因為那張存折，又露出了貪財的本色。
“既然你做不到，看來我隻能找別人了。”
我轉身要走，呂偉卻很沉穩地對我說，“我在這個圈子裏混這麽久，我打包票除了我你找不到更合適的人。純色夜總會不光我弄不進去，就是你再找一堆人，也弄不進去你，我可以幫你介紹到凱煊KTV，那裏的客人雖然層次比純色低，但是純色偶爾缺人的時候，就會去凱煊KTV調人。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但是能不能被選上，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我回頭看著呂偉，我有種感覺，他沒有對我說謊，更何況，除了他，我便不認識任何其他做這行的人了。
我沉了一口氣，走向呂偉，將銀行卡親自放在呂偉的手中，如今長大的我，個子比本就不高的呂偉還稍微的高上一點兒，我知道他是個gay,便也沒有避諱的附在他耳邊小聲對他說，事成之後，我會告訴他銀行卡的密碼。
我又看了一眼陳四色眯眯的眼睛，繼續對呂偉道：“我還是個雛，你心裏應該知道雛的賣價會更高一些，叫你的狗別打我的主意。另外，在你給我送進凱煊之前，我要住在這裏，給我一間相對安靜的房間。”
我現在已經有家不能回了，在我看來，這裏無疑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呂偉看了一眼手中的銀行卡，嘴角輕勾，帶著一絲警告之詞地對我說道：“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目的，但你這裏最好有錢，我提醒你，別忘了我們的手段，而你的身後也沒有蘇麗華護著了。”
我回答道：“我來，不是要成為第二個紅霞。”
我們二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眼神中都有自己的算計和警告。
短暫的交鋒，我很熟稔的自己向二節樓裏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