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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攪亂

  蘇麗華的東西都在,她的電話,她的背包,她的房間一片淩亂,到處都被翻的亂七八糟,而不管我怎麽叫她,她都沒有應答,直到我在浴缸裏發現了她。


  蘇麗華瞪著絕望的雙眼,臉蒼白如紙,穿著她最愛的白色長裙,漂浮在浴缸裏。


  浴缸裏的水被她左手腕中流出的血染紅了,紅了浴缸裏的水,也染紅了地上白色的瓷磚。


  蘇麗華的右手拿著一把壁紙刀,那雙瞪著的雙眼就像在不甘的看著什麽。


  又一次,像失去母親時一樣,我的心疼的如撕裂一般。


  我的心一下子就空了,這六年,蘇麗華對我來說就是我的世界和全部,我唯一的親人和活著的希望,可是在一瞬間,什麽都沒了。


  那種世界崩塌之感,沒有多少人會明白,遠遠超過了絕望,即便是悲痛這個詞,與我當時的感情相比,也是微乎其微。


  後來警察來了,判定的結果是蘇麗華自殺身亡。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那個滿眼都是憧憬的蘇姐姐會用這種方式了結自己,了結孩子,沒有一句告別的話,就拋下了我。


  蘇姐姐的葬禮上沒有人來吊唁,隻有我一個人跪在那裏懷念她,我以為至少孩子的父親會來,可是沒有。


  直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來了一個男人,不過這個人我見過一麵,就是在那些給我姐姐出現場的警察裏麵見過。


  男人走到我姐姐的靈位前鞠了一躬,然後就蹲在我的麵前,向我亮出了他的證件。


  尚啟榮詢問我蘇姐姐死前我都在做什麽,蘇姐姐的情緒有什麽波動,我是否看出了什麽異常。


  我如實的回答了眼前這個二十出頭警員的問題,他在他的小本子上認真的記錄著我說的話。


  我問尚啟榮是不是也覺得我的姐姐並不是自殺。


  尚啟榮用同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他隻是一個剛畢業的實習警員,不比其他同事經驗豐富,就算是出現場,這也是第一次。


  可我明明能從尚啟榮的眼神中,看出他的猶疑,隻是他的身份,使尚啟榮沒有和我多說什麽,隻是對我說,如果我不相信警方的判定,可是申請做屍檢。


  我看著尚啟榮,我問他如果做屍檢,是否就可以找到害死我姐姐的凶手了?


  尚啟榮用不確定的眼神看著我,對我說,如果定性為他殺,可以立案,警方就會幫助我找凶手。


  雖然我心裏知道死者為大,也不希望讓其他人隨便動姐姐的屍體,可是我還是想讓專業人士幫我給姐姐做個屍檢,更希望能得到警方的幫助,找到害死我姐的凶手。


  雖然這樣的猜測,目前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尚啟榮走了沒多久,就來了一個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隻是施了一些淡妝,在給蘇姐姐靈位鞠躬的時候,我看見她掉了眼淚。


  她是第二個來看蘇姐姐的人,也是唯一為蘇姐姐哭的人,她跪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給蘇姐姐燒紙。


  她說她叫樂芷珊,是和姐姐一樣在九宮裏工作的女人,隻不過,姐姐是九宮裏的頭牌,而樂芷珊不過是那裏的老小。


  樂芷珊很感念姐姐從來沒有和別的小姐一樣的瞧不起她,更在樂芷珊最需要錢的時候幫過她。


  樂芷珊陪我一起呆了很久,看著冷冷清清的靈堂,樂芷珊很是感慨的對我說:還真是冷清啊,我死的時候也應該一樣的冷清吧。


  樂芷珊陪我待了很久,臨走的時候她從口袋裏掏出一部手機,說那是姐姐工作時間才會使用的業務手機,是九宮的薄主管讓她代為轉交給我的。


  我接過姐姐用過的手機,緊緊的握在手中。


  樂芷珊和我告辭離開,我打開姐姐的手機,手機的開機畫麵上,放的是與我的合影照片,那上麵的我們,笑的很開心。我試了兩個她常用的密碼,可是都沒有將手機解開。


  這時姐姐電話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接了起來,隻是輕輕的喂了一句,那邊的電話就被掛斷,耳邊傳來嘟嘟的聲音。


  正當我納悶是什麽人在這個時候給我姐姐打電話,打通了卻不說話時,突然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就闖了進來,他一身藏藍色暗紋的西裝,白色的襯衫最上麵的兩粒紐扣隨意的解開著,黑色鋥亮的皮鞋。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他是來吊唁的人時,這個年輕的男人就猛地對著祭靈的桌子狠狠的踹了一腳,還未等我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他便拽下桌子上的黑布,將祭靈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掀翻在地。


  我急忙的站起身,惱怒的站到他麵前,質問他到底是誰,憑什麽上這裏來鬧。


  隻是還未等我的話說完,我就被男人的大手一下子撥開,腳跟沒站穩的摔倒在地。


  男人繼續的砸著,室內的所有東西都未得幸免,口中大罵道:“蘇麗華你這個婊子,我還沒親手撕了你,你他媽的就死啦?你以為你死了,就可以舒服了嗎?我操你媽!”


  男人說著依舊是又踢又踹,將最後的幾個花圈都給踩爛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雙手使勁的拉扯著男人的西裝外套,“你這個混蛋,你憑什麽來砸靈堂,你給我滾,給我滾~”


  而男人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樣,無論我怎麽拽,都根本拽不動他。


  在靈堂裏沒有東西可用來發泄時,男人掃見了牆上的遺照。


  看到他暴怒的眼神,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想幹什麽,可我拽不動他,他拖著我就如同我根本不存在一樣,手向蘇姐姐的遺照伸了過去。


  那一刻我最後的掙紮就隻剩下張開嘴,一口咬在他伸出的胳膊上,死死的咬著。


  終於,男人皺了一下眉頭,好像剛剛意識到我的存在一樣,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將我從他被咬的胳膊上拉開。


  我們兩個狠狠的相互瞪視著,男人如大理石雕刻的臉龐,讓他此刻除了冷峻,更有幾分駭人,濃黑的劍眉,如鷹一樣犀利的目光,看的我有些發寒,薄薄的嘴唇噴薄而出的怒氣打在我的臉上,咬牙切齒的問我:“蘇麗華到底是你什麽人?你和她什麽關係為什麽要護著她?”


  男人雖然問著,但是好似並沒有需要我回答的意味,突然陰冷而滿是鄙夷的輕哼一聲,“能和蘇麗華這種女人走到一起的能是什麽好鳥,你和她一樣也是個婊子吧?”


  男人依舊使勁的揪著我的頭發,我越是掙紮,他揪的就會更加用力,在這個被他砸的稀爛的房間裏,我一瞬間成了他唯一的出氣筒。


  男人如大提琴一般深沉圓潤的嗓音,帶著讓人揪心的嘶吼:“被男人玩很爽是嗎?躺著掙錢很爽是嗎?那你們他媽的就老實的掙你們的錢,幹嘛還玩弄感情,破壞別人的家庭!”


  我咬著牙,雙眼瞪視著他,而我同樣不懷善意的瞪視,再次激怒了他,他用另一隻手的手指指著我的鼻子,“你就是把眼睛瞪出來,你他媽的也是一個婊子。”


  我咬著牙回他道:“我就算是個婊子,你也不是我的客人,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耀武揚威。”


  男人突然就笑了,帶著無盡的鄙視和厭惡,“想成為你的客人是難事嗎?麻痹不就是錢嗎?老子有的是,足夠我他媽的玩死你!”


  男人說著又用力的向下拉我的頭發,我用牙緊緊的咬著下唇,不允許自己發出一點兒疼痛的聲音,我的頭被他拉的已經後仰,這使我的重心已經開始不穩。


  這時,突然有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子跑了進來,急忙去掰開他的手指,“逸飛,你不是答應我不會衝動的嗎?怎麽還對一個女生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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