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十點開庭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楚睿才走過來和伊念說話：“好好休息，你太勞累了。”
最近一直忙著找證據，晚上的睡眠也比較差，總是噩夢不斷，一睡著就全部都是秦江淮的影子，雖然每天強迫自己吃東西，但實在沒有胃口，難怪楚睿會說這話。
“嗯。”
看她這樣楚睿實在於心不忍，上前抱了抱她，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以做安撫：“你自己好好的。”
“好。”
把所有人都送走之後秦慕瑾上樓陪孩子，伊念自己一個人在客廳坐了一會兒。
剛剛把所有人都送走，實在是她一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就會想起以前秦江淮帶著她和他們一起吃飯聊天的場景。
心裏很難過，但這種難過沒有地方可以宣泄。
晚上的時候劉嫂做好晚飯，秦慕瑾帶著孩子一起下樓吃飯。
伊念沒有胃口，就讓她們先吃。
秦慕瑾看她這樣也很擔心：“多少吃一點。”
伊念實在提不起胃口：“不了，我想再去一趟老宅。”
秦慕瑾皺眉：“天已經晚了，你自己一個人去不安全。”
“沒事的。”
秦慕瑾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了，你要是走了Cherry萬一找不到你該哭了。”
秦慕瑾還是很擔心她一個人去老宅，畢竟那裏發生了命案：“那我讓鄒祈陪你一起去。”
伊念連忙製止她：“別，最近公司好幾個合作商都和世嘉解約了，他這時候正忙著，還是別打擾他了，我打電話給楚睿讓他陪我一起去。”
伊念這麽說秦慕瑾才安下心來。
其實伊念沒有給楚睿打電話，都去過這麽多遍了，她自然知道那個地方不會再有什麽證據。
她隻是想一個人找個地方安靜一下。
晚上天有些不好，白天的時候手機上彈出提示，今夜將會有雪。
這雪要是真下下來，那就是今年第一場雪。
熟悉的找到開關的位置，昏暗的水晶燈亮起。
如果放在以前，知道這裏曾經死過人，伊念是怎麽也不敢一個人來這裏的。
但是這次，她擯棄了所有的恐懼，隻剩下麻木。
她躺在藤椅上，想感受秦文彬當時的心境。
那種就算自己死，也要把別人拖下水的感受。
聽說在犯罪心理學有一項特殊技能叫共情術，能夠和犯罪嫌疑人之間產生共情，模擬犯罪現場重現。
現在伊念恨不得自己能有這個功能，能夠知道到底有沒有還他們不知道的證據，正在某個角落隱瞞起來。
如果有，是什麽？
漸漸地她陷入了沉思。
等她再醒來，天已經亮了。
迷糊之間聽到外麵有人說話的聲音，一睜眼頭頂的水晶燈還在繼續亮著。
再看看外麵，一片白雪皚皚。
太陽光照射在雪麵上折射出的光芒刺痛眼睛，讓她睜不開。
低頭摸了摸口袋的手機，手機已經因為沒電關機了，看了看手表，已經早上八點二十了，得要趕緊回去了，不能錯過開庭時間。
還沒等她推門，秦慕瑾就來了。
看到她安然無恙的站在這兒，秦慕瑾很顯然的鬆了口氣。
“一夜沒回來，打你電話也不接，想來找你又不放心Cherry一個人在家。”
“手機沒電了。”一夜沒說話，一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秦慕瑾走進摸了摸她的額頭，接著又摸了摸她自己的，然後說：“還好沒生病。”
說起這個這麽冷的天伊念在這裏睡了一夜到也不覺得冷，她疑惑的問：“為什麽老宅不冷？”
秦慕瑾說：“這地板采用的板材不一樣，冬暖夏涼。不過現在效果沒有以前那麽好了，畢竟時間久遠了。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
她們鎖好老宅的門，往外院走去。
老宅前麵是一棟棟居民樓，一夜下來積雪挺深，居民樓的積雪都清理了，隻有老宅附近還留有積雪。
“哈嘍小可愛們，我是你們的老朋友胖魚頭，昨天夜裏果然下雪了，而且這積雪還挺深。說好下雪就給你們表演我的獨門絕技，堆胖魚頭，現在到了兌現的時候了，想看胖魚頭堆胖魚頭的千萬不要走開。”
旁邊一處積雪處，有一個胖胖的男生正站在積雪處。他找了一個積雪的中心地方，然後自己蹲在裏麵，接著就把周圍的雪都往自己什麽堆。
一邊堆一邊絮絮叨叨。
伊念盯著那胖男生看了一會兒，沒一會兒，積雪已經把他的身體覆蓋住，再堆下去怕是要把他自己埋起來了。
原來他說的堆胖魚頭是對他自己的意思。
秦慕瑾正在掉車頭，看伊念在發呆按了一下喇叭。
“怎麽了？”
伊念回神：“沒。”
說著打算拉開車門上車，門剛開了一半，她腦海裏突然捕捉到什麽，車門都沒來得及關就轉身跑向胖男生那邊。
秦慕瑾在她身後叫她：“念念。”
伊念沒管，她連忙跑到那胖男生身邊，把蓋住他臉上的雪往外撥。
那胖男生剛把積雪蓋住臉的地方，正冷得打寒顫，就被人衝過來把他身上的積雪撥開了。
剛露出個嘴，他就開始喊：“別弄別弄，我這是正直播呢！”
伊念剛把積雪往外撥開，又被他自己撥回來了，伊念不管，一直撥他身上的積雪。
胖魚頭被弄得很煩躁，開口就說：“你這人是什麽意思？沒看到我正直播了嗎？要是被你弄的我直播人數全掉光了看我不找你算賬。”
伊念看他頭已經露出來了，也不撥了，她看了看支在地上手機上麵的顯示屏，人數上麵隻寫了2人。
“反正都沒人。“
胖魚頭被打擊的就想罵人，一扭頭就看到伊念的長相，瞬間整張臉都紅了，支支吾吾也不說話。
伊念沒跟他囉嗦，直接問道：“我問你，你每天都直播嗎？”
胖魚頭因為害羞的低下頭，不敢直視伊念的眼睛，邊搖頭邊說：“不、不是。”
突然心底開始失落，剛剛升上去的心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胖魚頭接著說：“我一般都是晚上夜裏直播，白天這還是第一次，因為今天是第一場雪，我答應我的粉絲要給他們表演堆——。”
伊念著急了，打斷他的絮絮叨叨：“十二月十七號晚上你直播了嗎？”
胖魚頭陷入沉思，接著搖搖頭：“太久了，我不記得了。”
這都一月八號了，十二月中的事情誰能記得那麽清楚？
伊念提示他，指著他身後的宅子：“那天這棟宅子死了人。”
說到死了人和這宅子，胖魚頭一下子想起來了，拍著腦門一下子從雪裏站了起來，身上的積雪都在往下散落，然後就開始用他激動的語氣和伊念說：“那天晚上我剛好在直播，我和你說，那晚我表演的是吃播，正吃得起勁，就聽樓下有警車聲，我打開窗戶看的時候就聽樓下有人議論說是這裏麵死了人，血淌了一地。”
伊念看了兩邊的居民樓，離老宅都不是很遠：“你家住哪？”
胖魚頭指著一個方向，伊念順勢望去，兩個地方成斜邊直線距離：“從你家能看到這宅子門口嗎？”
秦文彬死前躺的位置就是門口的地方。
胖魚頭不假思索的說：“能啊，我和你說，一開始我沒在意，然後我就站在我家窗戶外那兒看，沒一會兒就看到警察把那死人抬了出來，嚇得我立馬把嘴裏的豬大腸給吐了出來。”
伊念突然覺得整個身體都在沸騰，她激動的拽著胖魚頭的衣服說：“你那晚的直播視頻呢？”
胖魚頭臉有些紅了，他以為伊念是想看他吃播的視頻，想想他胖魚頭也有美女欣賞，再想想自己現在這副模樣，身上到處都是雪，脖梗子的雪一直往下滑到懷裏，冷的他想原地跳兩下取取暖。一想還是要在美女麵前注意形象，他就克製住了，撓撓頭上的雪，隨手丟在旁邊的雪堆裏，把發型整理整齊，非常自豪的說：“我一般都是在抖音上麵直播，你看的時候記得關注我，我叫胖魚頭哥哥。”
伊念掏出手機，按了開屏鍵，沒動靜，這才想起來自己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老宅又沒有充電器。
胖魚頭看出伊念的窘境，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機解了鎖遞給她：“沒事，可以看我的。”
伊念想對他說聲謝謝，看他又是挑眉又是眨眼的，謝謝兩個字還是沒說出口。
這手機裏有抖音，但伊念沒玩過，不知道怎麽看直播，這時候那胖魚頭手指點著屏幕，和伊念說：“這個就是我的抖音，看這頭像帥吧。直播視頻都在這個裏麵，你往下翻，想看哪天就看哪天。”
伊念往下翻了好幾頁，才看到那天晚上的直播。
從胖魚頭家裏是能看到老宅這邊的情況，伊念從前麵慢慢往後看，一直盯著老宅的地方，一秒也不想錯過。
秦慕瑾看伊念一直在和別人說話，一開始以為兩人認識，就沒下車催她，一直坐在車裏等著，等了一會兒看她還不來，就下車叫她。
“念念，再不走就真趕不上了。”
伊念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十點鍾開庭。
視頻才看了十來分鍾：“你先去吧慕瑾姐，我過會兒直接去法院。”
Cherry還在家裏，雖然有劉嫂在，但長時間看不到自己肯定會鬧，秦慕瑾隻好自己先離開。
伊念昨晚也開車來了，她把她自己的手機放在車裏充電，然後開機。
她在做準備，如果發現線索可以及時給陸正陽打電話。
看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有一個時間段剛好就能看到老宅的地方出現兩個身影。
應該就是秦江淮和秦文彬。
但以手機視頻這個畫質，完全看不出來裏麵的人在做什麽。
看伊念一直看視頻不說話，胖魚頭隻好又拿起自己正在直播的手機繼續直播，他看直播間裏的人數由兩個增長到五個，這下沒再表演什麽堆胖魚頭，而是認認真真的堆了個雪人。
出現兩人身影的時間就隻有幾分鍾，但那幾分鍾伊念反複看了很多遍，還是看不出來什麽。
她隻好給陸正陽打電話。
“陸隊長，可能還需要你幫我最後一個忙。”
和陸正陽約好在警局見麵，掛斷電話之後伊念就把手機還給了胖魚頭，沒等胖魚頭問她微信號的話說出來，伊念就已經開車走了。
胖魚頭正失落，沒注意到這會兒直播間的人數越來越多，比他以往的人數都要多。
……
伊念開車到警局門口的時候陸正陽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什麽情況？”
今天是案子開庭的日子，現在已經九點多，伊念沒去法庭反而來警局找他，這隻能說能伊念找到有關這個案子的證據了。
“我找到一段視頻，能看見人但是看不到動作。”
陸正陽連忙說：“快跟我來。”
陸正陽帶著伊念直接往技術部門方向跑去，警局內部有些彎彎繞繞，陸正陽帶著伊念拐了不知道多少個拐彎才到。
剛進技術科的門陸正陽就喊道：“小李、小李。”
“哎，這邊。”那個叫小李的從裏麵屋子傳出聲音來。
兩人一進去，陸正陽就說：“有一段視頻需要你幫忙。”
小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夥子，一聽說有視頻需要幫忙，小李立馬站起身來：“我看看。”
來的路上伊念就把手機下載好了抖音，也找到了那晚的直播視頻。
小李看了一會兒視頻沒有說話，看他的表情伊念心裏一直惴惴不安。
手機上的畫質連動作都看不到，隻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這個小李真的能把視頻畫質清晰化嗎？
陸正陽看出她的不安，主動和她解釋：“小李處理視頻的技術在我們局裏是數一數二的，我們也幫不上忙，先坐下吧。”
伊念隻好和陸正陽一起坐到旁邊，但眼睛一刻也沒從小李手裏移開。
陸正陽也有些焦急：“小李，時間緊急，案子是否有結論全看這段視頻的恢複程度。”
小李頭也沒抬：“明白。”
屋裏牆壁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九點五十左右了，還有幾分鍾就要開庭了，這個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
小李那邊時不時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
在滴答滴答的聲音中，時鍾指向了十點。
開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