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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伊念我們分手

  秦江淮知道自己哪也不能去,隻能在這裏等著警察過來。而且他有預感,警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因為這一切都是秦文彬策劃好的,約他今晚到達這個地方,然後假意要殺自己,其實他是想自殺,然後再嫁禍給自己。


  這個時候,秦江淮想到的不是自己應該怎麽脫罪,他想到反而是秦文彬臨死之前說的那句話。


  他說:秦江淮,上次是你好運,伊念救了你。這次我倒要看看沒有伊念救你,你能不能全身而退。


  他說到上次,那就應該是上次自己坐牢。


  他還說上次是伊念救了自己。


  那麽當年救自己的人不是伊雲汐,而是伊念。


  想到這兒,他突然笑了,笑聲在宅子裏響起。


  可是他笑著笑著又哭了。


  是伊念,是伊念。


  她身邊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自己很久,隻有自己不知道。


  甚至不知道她曾經還救過自己。


  最可怕的是這話不是她自己說出來的,而是秦文彬。


  傻,真傻。


  秦江淮就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傻的人,他無法想象,當年的她是怎麽把自己隱藏在黑暗的角落裏,偷偷的看著自己和黎晚在一起的。


  甚至可以做到讓自己對她的存在毫無察覺。


  此刻,他特別想見她。


  但是看著眼前的一灘血水,秦文彬倒在血泊裏,早已經沒了氣息。


  而自己很有可能栽在這裏,未來一片茫然,說不定會坐牢。


  手機響了,秦江淮看了一眼,是她發的短信。


  忙完了嗎?什麽時候回來?

  有滾熱的液體從臉頰滑落,滴在手機屏幕上。


  而屏幕,是兩人那次在溫泉山莊拍的照片。


  日落黃昏,兩人站在那慢慢對視,兩人眼中都是對方的倒影。


  他多希望時間能夠靜止在那一刻,這麽恐怖的一麵永遠都不要到來。


  十點左右,警察都到了。


  案發現場一片血海,宅子裏有兩個人,一個活的,一個死的。


  十一點多的時候秦江淮被帶到了警局審訊室,幾個警察對他進行輪番審訊。


  他說的話都是:我要等我的律師來。


  麵對所有警察的審訊,他說的都隻有這一句話。


  夜裏三點左右,他被移交刑偵大隊,看著自己的手機會被當做證物送到證物室。


  那一刻他在腦海裏想的全部都是伊念,想著她一直都在等著自己。


  他太清楚流程,被移交刑偵到判刑,除了律師他誰都見不到。他發了瘋似的推開人群,搶回自己的手機,不管那些警察對他的揍打,他忍痛打開手機找到伊念,給她發了條:別擔心。


  最後因為一個警察一拳打在他的顴骨上,手機被摔到地上,然後被拉扯的警察踩到,四分五裂。


  那些警察以為他手機裏有什麽證物,把手機所有零件都撿了起來,送到技術科恢複。


  發完信息之後的秦江淮老實了下來,任由他們把自己帶到刑偵的審訊室。


  ……


  伊念看到吳律師和鄒祈從裏麵出來,連忙站起身問他們情況。


  其實不必問,從兩人一臉沉色上就能看的出來。


  從夜裏一直到現在,得知秦江淮在警局伊念的神經就一直緊繃著,這下瞬間崩塌。


  她坐在椅子上掩麵痛哭,邊哭邊說:“他不可能殺人的,不可能的。”


  剛從一邊出來的陸正陽看到這一幕,冷眼觀看,無情的點燃了一支煙。


  奔潰後的伊念又開始振作起來,跟著鄒祈一起到案發現在尋找證據。


  顯然他們是不會找到什麽的,該找的警察都找了,該取樣的也都取了。


  刑偵大隊。


  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三天,本來這個案子是比較簡單明了的案子,罪犯就在現場,沒有選擇逃跑,被他們抓個正著。


  按理說就該送到檢察院,然後送司法機關,判刑入獄。


  但是偏偏,到目前為止,犯人一個字都不說,怎麽審訊都撬不開他的嘴。


  整個刑偵隊都這幾天都加班加點,準備證據材料口供。


  上午的時候刑偵隊一起開了會議,根據這個案子再次展開討論。


  這個會議不算正式,隻是小範圍的討論,任何人都要發言機會,下麵有個警察提議:“反正證據確鑿,我們直接把人送走關押也就完事兒了。”


  “是啊陸對,所有情況都明了,我們就不用再費時費力找證據了吧?”


  副隊長劉宏亮說:“可是犯人還沒有招供。”


  剛剛那個警察不在意的說:“證據確鑿,他說與不說都成定局。”


  陸正陽還是在抽煙,抽煙的時候習慣性的眯著眼睛。


  他怎麽不知道他們說的這些?


  這個案子就很簡單,罪犯沒有逃逸,就在現場,現場沒有任何偽裝現象。


  但是有些事情說不通,犯人八點左右進入室內,被害人九點左右死亡,有人九點報警,警察十點到達案發現場。


  中間有一個小時的時候,犯人沒有任何逃逸、清理現場指紋的行為。


  說實話這也不難理解,犯人以前從事過律法工作,是一名律師,屬於高智商犯罪,他本人熟知律法,知道逃逸和清理現場的罪名,他在一時衝動‘殺人’之後,而是選擇可以減刑的自首。


  可是為什麽到現在什麽都不說?


  因為罪犯和被害人的身份,已經引起了社會熱議。


  再加上犯人是京州地產大鱷的身份,不少上層領導關注著,拿到犯人的招供才能服眾。


  一支煙抽完,那些人還在熱烈討論,陸正陽撚滅煙蒂。


  “王智森你帶人再去排查案發現場周邊,看有沒有什麽發現。劉副隊再去審訊犯人。”


  “是。”


  因為最近京州隻有這一切刑偵案件,所有人也都忙著這個案子。


  這些天一直都是陸正陽和劉宏亮交替著審訊秦江淮。


  中午的時候,陸正陽拿著飯卡,去食堂打了兩素兩葷一湯,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


  沒一會兒,他對麵的位置就坐下一個人。


  他抬頭一看,一點也不意外,嘴裏嚼著飯菜說:“伊律師中午不吃飯特意來堵我?”


  若是放在以前,伊念還能和陸正陽開開玩笑,但現在不行。


  一開口直奔正題,伊念明白和陸正陽打馬虎眼是不行的:“讓我見他一麵,或許我能讓他說出那晚發生了什麽事。”


  她的意思很簡單,她要見秦江淮。


  “審訊期間不能見家屬,伊律師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個規章製度。”


  伊念了解陸正陽,在他這裏,隻要能破案,規章製度什麽的都可以拋開不談。


  “我相信你也不想這麽耗下去,他已經見過律師了,但還不開口,你難道不知道他的意思嗎?”


  陸正陽沒怎麽和秦江淮打過交道,隻聽說過他,一開始他一直不開口,他也以為秦江淮等的是律師,但後來慢慢反應過來才知道,他等的應該是伊念。


  他突然覺得盤子裏的飯菜不香了,把盤子推到一邊,從口袋摸出煙盒來,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


  做刑偵的破不了案子壓力大,抽煙是常有的事情,他煙癮大是刑偵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從案發到現在收集的證據,完全找不到一絲人不是秦江淮殺的證據。


  他看著麵前的伊念,問她:“你真的覺得你未婚夫沒有殺人嗎?”


  伊念回複他的是斬釘截鐵的話:“不是覺得,是肯定,他沒殺人。”


  陸正陽笑了,這笑在伊念看來帶著嘲諷:“你真的了解你的未婚夫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


  伊念直視陸正陽的眼睛:“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沒有殺害秦文彬的動機。”


  伊念這麽說著,陸正陽突然來了興趣,現在他也不怕告訴伊念:“七年前他就因為泄露案情被逮捕,從而被吊銷了律師資格證,而據我所知,當年陷害他被逮捕入獄的人就是秦文彬。盡管他隻做了三個月的牢獄,但是這件事他一直懷恨在心,就在前不久他收購了秦文彬所掌管的秦氏,就是在報複秦文彬,後來在秦家老宅和秦文彬發生口角衝突,將其殺害。”


  “陸隊長,如你所說,收購秦氏,讓秦文彬一無所有已經是對他的報複,那麽為什麽還要殺了他?為什麽殺了他之後還不跑?站在現場等著被你們抓?陸隊長,你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麽嗎?”


  陸正陽沉默了,他就是把這個疑點想的太多了。


  “或許這就是他聰明的地方,他知道逃逸罪加一等,所以選擇了留在現在,一是可以減刑,二是可以轉移我們的思緒,讓我們陷入這個疑惑中。”


  伊念笑了,她覺得陸正陽說的話很有問題:“那麽請問陸隊長,現在秦江淮有錢有名,他想殺人完全可以雇人,為什麽要自己動手,最後害得自己待在裏麵?”


  陸正陽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也許是他有什麽怪癖,喜歡自己動手殺人也不一定。”


  伊念這下是被陸正陽氣笑了:“陸隊長,你們是不是心理變態的殺人犯抓多了,所以見誰都是心理變態啊?”


  陸正陽一副‘你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伊念知道,自己不能對他硬來:“陸隊長,我認識他十幾年,我承認當年的事情對他打擊比較大,他失去了自己最熱愛的職業,並且終生都不能再做這個職業。但是他從來沒有抱怨或者憎恨過誰,這麽多年他一直都在資助那些對律法敬畏的孩子,他讓他們成為一個個優秀的律師,為這個世界所有的正義聲張,也為他自己再也沒有機會站在的那個位置。別人總說他是一個黑心的資本主義家,但沒有人知道他每年做慈善的數字都在八位數,你告訴我,一個心存善意,看待這個世界上所有一切都是美好的人,會做出那麽險惡的事情嗎?“


  雖然別人都說秦江淮壞,說他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伊念知道,他對這個世界一直心存善意。


  今年五一他們一起去了雲南,回程路上他以為自己睡著了,其實她沒睡,他和別人打電話,商量今年捐款數額被她聽到了。


  ……


  最終陸正陽還是鬆口了,答應她去見秦江淮,但是隻能以律師助理的身份,並且隻有十分鍾。


  隻短短幾天沒有見麵,但伊念卻覺得像似又隔了一個六年那麽漫長。


  看他臉上帶著傷,麵容疲倦清瘦,身上的白襯衫已經變色了。


  坐在他對麵,就這麽看著他,伊念就控製不住眼淚流下來。


  進來之前她明明告訴過自己,不能哭,不能哭,見到他還是沒控製住。


  吳仲愷律師這次算是陪伊念來的,所以就坐在了旁邊。


  秦江淮見到伊念,倒是笑了:“終於等到你了。”


  這下伊念知道了,原來他真的在等自己。


  伊念擦了擦淚水,抬頭看著秦江淮,看他在笑她也彎起嘴角笑:“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她這話一說,秦江淮又笑了。


  他想起了秦文彬說的話,他想說他說錯了,這次她還是會救自己。


  就像當年一樣,一如反顧。


  “秦文彬死前和我說,當年是你救的我。”


  伊念倒是沒想到秦文彬還和他說這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你出來我們慢慢說。”


  因為時間緊迫,陸正陽隻給他們十分鍾,伊念還是想讓他說一些有利的證據。


  但她沒想到秦江淮這麽固執,一直在說這個事情:“這個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當年是你讓伊老太太救我的,那麽你給了什麽好處給她?”


  “我們現在不說這個,你告訴我有什麽辦法能救你出去。”


  “你答應嫁給沈卓,是不是?”


  伊念瞬間沉默了,秦江淮知道了?


  他突然低頭,帶著手銬的雙手掩麵,有淚水從他指尖滑落。


  伊念沒想到他會聯想到她嫁給沈卓這件事,她等著他緩和情緒。


  但秦江淮情緒緩和之後,紅著眼眶和伊念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伊念,我們分手。”


  伊念難以置信:“你說什麽呢?”


  秦江淮這下一字一句的說:“我說,我們分手。”


  伊念不知道他現在提什麽分手,但現在就算是分手也大不過救他出來這件事:“你別鬧,你快告訴我有沒有遺漏的證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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