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今天周五要去接孩子
秦江淮問:“上次和你開撕的同事怎麽樣了?”
伊念頭也沒抬:“訴訟敗了。”
有一次伊念和秦江淮聊天,無意中聊到有人拿著老劉開車接她的照片造謠生事,本來是說給秦江淮逗笑的,沒想到他還記下來了。
“敗了好,也給她個教訓。”
這件事情是給了許晴一個教訓,伊念說敗了是好聽的,應該用慘敗來形容。
在法庭上,許晴被對方律師逼得節節敗退,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能拿出來的證據都是起不到什麽關鍵作用。
結束這個案子之後,她在律所不僅信譽壞了,在律界更是名聲壞了。
聽說她手裏好幾個辯護人都選擇了更換律師。
伊念當日說讓許晴掂掂自己有幾斤幾兩也不是空口無憑。
訴訟敗了之後,章映薇來找過伊念,和她道歉說是自己被許晴一時迷惑,信了她的話,希望伊念能再給她打官司,做二審申訴。
當時伊念看了章映薇隻覺得好笑,恐怕就連章映薇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臨時更換律師之後對伊念的影響,在律所雖然許多人避著許晴,但同時也有許多人在背後更加肆無忌憚的議論伊念。
那些人一方麵以為是許晴搶了伊念官司,一方麵以為伊念做小三是真的。
一些被包養之類的詞出現了太多太多。
伊念一直相信清者自清,她早就說過,自己不是一個特別在乎別人看法的人,所以對這些議論不做過多解釋。
秉著左耳朵聽右耳朵冒的想法,不聽不管。
隻是心裏畢竟還是會有些疙瘩,她不是什麽聖母,她更不是什麽特別善良的人,對於章映薇這樣的行為她雖然稱不上什麽背叛,但是要她替章映薇做申訴,那是不可能的。
伊念看文件看的入神,秦江淮提醒她:“今天周五,要去接孩子。”
伊念這才想起來自己到世嘉的目的。
一是想問秦江淮弘青和觀意的事情,二是和他一起去接孩子。
看了一下腕表,時間已經不早了,把文件收拾好,就和秦江淮一起下樓了。
秦江淮自己開的車,本來就已經晚了,再加上今天學校那邊的道路堵車,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很多學校都已經走了。
伊念怕兩人等的著急,提前給他們打了電話,讓他們別著急。
所以他們到的時候,就看到兩人坐在台階上,身邊放著書包和裝換洗衣服的袋子。
伊念還能想起很久之前有一次自己也是遲到了,當時趕到這裏就是看到兩個孩子坐在一起。
當時她和秦江淮還沒有任何關係,對秦嘉遇也是不那麽希望他和沈南析做朋友。
兩個孩子把東西放在後備箱,爬上車。
伊念讓兩人把安全帶係起來,一般人坐後座都不習慣係安全帶,但伊念每次都會讓沈南析係,總覺得安全些。
沈南析是被伊念說習慣了,對於這種坐在後座也係安全帶的行為並不反感,倒是秦嘉遇,坐在後座有些扭扭捏捏,顯然是不習慣係安全帶。
伊念和秦江淮都沒管秦嘉遇的磨蹭,倒是沈南析在旁邊不許秦嘉遇解下來。
兩人現在變得有些愛鬥嘴,但是往往到最後也不知道鬥出什麽來。
隻是等到下次有這種事情的時候兩人又會鬥。
現在又在鬥嘴,就為了該不該係安全帶。
秦江淮嫌兩人吵,恨不得把兩人踢下車,又顧及到伊念和沈南析在,不好說秦嘉遇什麽。
伊念倒覺得兩人這樣挺好,要是一直和諧彬彬有禮,那才有些生疏。
人家都說家裏孩子之間若是小時候打架打的多,長大之後感情就好。
現在孩子是不會打架的,但是適當的辯論辯論還是可以的。
伊念是律師,也是有職業病。
在別人看來這是小孩子之間的拌嘴吵架,但在她看來這是兩個孩子之間的辯論。
瞧瞧,他們倒說的興高采烈、興致昂昂。
但是兩人說歸說、鬧歸鬧,就算吵架了也沒有什麽隔夜仇,轉眼就能和好。
這樣伊念以為兩人隻是鬧著玩的。
吃飯的時候也是,因為時間有些晚,秦江淮就帶著他們到外麵飯館吃飯。
還好飯館高檔,隱秘性好,隔音也不錯,不然伊念都怕別人找上門來。
伊念說:“我看你們倆以後都做律師好了,把舞台發展到法庭上去。”
別看兩人年齡小,都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了。
沈南析的目標很明確,以後接沈卓的衣缽,接手華易。
而秦嘉遇跟著秦江淮,也耳濡目染,前有秦江淮後有沈南析,自然也是一樣,學金融。
伊念對孩子學什麽,都無所謂,隻要自己喜歡就好。
她曾經告訴過沈南析,不論以後做什麽什麽職業,遇到多大的挫折,都要知道這是他自己選的路,怨不了也怪不了別人。
……
四月初的時候,伊念接下觀意的案子,一下子開始忙碌起來。
若是沒有早晚接送伊念的時間,秦江淮都見不著伊念,更別提和她吃飯了。
好不容易熬過一周,到了周六周日,伊念陪了秦江淮兩天,周日下午送完兩個人孩子回學校,她自己去上海出差去了。
這次上海一行,是伊念和許少鈞一起去的,他的兩個合夥人沒有一起。
在飛機上,伊念也在無意間和他聊了許多他們當時創業的初衷。
許少鈞和他的兩個合夥人都是大學同學,大學時候他們三人就交好,學校一些實驗設計也都是他們三人在一小組,有時候想法會誌同道合,所以他們決定一畢業就開始自己創業。
他們花了六七年時間沉澱,終於在建築這一行小有名氣,沒想到因為這件抄襲案讓他們一下子跌下穀底。
其實伊念在心裏也有許多想法,不排除是其中一個合夥人背叛觀意,把設計圖賣給弘青的人。
但這隻是伊念的想法,至於三人感情怎麽樣,是否心懷鬼胎,伊念不得而知。
上周,她和秦江淮說,想給對方一個出其不意,但很顯然,並沒有什麽作用。
隻希望這次上海之行會有結果。
他們抵達上海之後是周日晚上九點半左右,提前在網上訂好了酒店。
到酒店之後伊念給秦江淮打電話報平安,從電話裏伊念還能感受到秦江淮的怨氣。
還在生氣伊念沒有提前告訴他要出差。
伊念對他這樣的怨氣不理不睬,隨便說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知道她要來上海出差,秦江淮想把他工作推一推,和伊念一起來上海,伊念拒絕了,不說自己去上海是去弘青見那位設計師,就說那位設計師若是知道她是觀意請的律師,說不定都不願意見。
伊念隻打算在上海待兩三天,時間緊迫,都沒有提前安排,若是秦江淮一起去了他也還是一樣受冷落,還耽誤他的工作。
洗漱完便休息了。
因為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他們約了弘青那位參加設計展的設計師,來之前伊念查過他的資料。
叫賀飛,年齡35歲,畢業於京州大學建築係,28歲從京州來到上海弘青。
除了這次美國設計展名聲大振,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沒什麽名氣。
伊念還調查了他以往的設計風格,用許少鈞專業的眼光來看,賀飛的建築多多少少有模仿別人設計的風格。
有關於這一點,一審的時候觀意的律師就說過這點,但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他們兩人是上午十點的時候到達弘青的,和前台說了來意,前台安排人把他們帶到會議室,說去通知賀飛。
伊念知道,說是通知賀飛,若是這設計圖真的是賀飛抄襲觀意的,他是不會出現的。
伊念也沒有坐著幹等,她讓許少鈞待在會議室,若是賀飛來了給她發信息,她自己出了會議室到外麵的辦公區轉了一圈。
弘青不愧是建築行業的楷模企業,一整棟大廈都是弘青,觀意和弘青相對比起來真是沒得看。
聽說弘青的老板年齡不過34歲,就有這麽大的成就,不容小覷。
伊念站在茶水間裏拿著一次性紙杯接了些溫水喝著,耳邊還有弘青一些其他同事在聊天。
賀飛隻是弘青眾多設計師裏的其中一個,在弘青裏有太多太多這樣出聲名校,但是卻資質平平的人。
其實很多大企業都是一樣的,不是說你學曆夠好就能得到優待。
遠的不說就說身邊的恒泰,比她學曆好的留學海龜一抓一大把,但要說有多大成就,不一定。
她剛剛還聽說弘青辦公室裏有一位英國謝菲爾德畢業生。
真是臥虎藏龍。
但是在這臥虎藏龍的地方,賀飛一個京大畢業生,要怎麽才能出人頭地呢?
無疑,這次抄襲案件,給了他出名的好機會。
伊念就聽旁邊的人議論:“真是沒看出來,平時看賀飛一幅**絲男的模樣,竟然這麽厲害。”
旁邊一個男人翻了個白眼:“什麽厲害,要是不出觀意這事,他的設計也隻能埋藏在眾多設計中。”
“那也挺厲害的了,不過要說觀意抄襲我們,我們大老板知道設計圖抄襲是最嚴重的,弘青嚴的厲害,觀意是怎麽有我們設計圖的?”
那個男人應該和賀飛有過節,或者看不起賀飛:“說不定是他抄襲觀意的也不一定,我聽說觀意隻是一個小設計所,看個設計圖輕而易舉。”
“反正不管是不是賀飛抄襲的觀意,結局也成定局,我們大老板是不可能讓弘青出這種惡意緋聞的。”
“不聊了,不聊了,上班了。”
幾人紛紛離開。
從幾人的話裏,伊念聽到的是調查的一樣。
弘青的老板叫謝新知,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家裏有億萬資產等著他去繼承,他卻自己開了建築設計所。
關鍵還名聲赫赫。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伊念給許少鈞發信息讓他自己出去吃飯,說她打算在弘青食堂吃。
弘青有自己的食堂,員工不用出去吃飯,伊念和眾多人一起排隊,在她前麵的是一個小女孩看起來年齡不大二十三四歲的模樣。
她拍拍她的肩膀,和她商量:“我飯卡沒有帶,你能不能幫我刷一下卡,我微信轉賬給你。”
果然,那女孩人很好,給伊念刷了卡,伊念也依言要給她轉賬。
女孩笑著擺手:“不用了,大家都是同事,沒幾個錢。”
伊念看出來了,女孩很善良,笑起來還有酒窩。
伊念端著餐盤坐到女孩旁邊,看到旁邊有小賣部,買了兩瓶酸奶,遞給女孩一瓶。
她和女孩無意中聊天:“你是哪個部門的?”
女孩說:“我們十二樓秦工的助理。”
伊念沒有假意裝作聽懂的樣子:“我是法務部的,剛來沒多久。”
女孩給伊念傳授經驗:“我來了一年多了,但還是個助理,我聽說你們法務部最近挺忙的,京州觀意那邊又請了一個律師。”
伊念點頭:“對,範律說這個案子可能還要二審。”
範律是弘青的法律顧問,也是她上次和觀意請的律師打官司的。
女孩吃著飯,嘴裏塞的鼓鼓的:“我聽秦工說觀意這次肯定還得要輸。”
伊念點頭附和:“我們證據很充足。”
是的,弘青證據很充足,但觀意這次不一定會輸。
吃完飯之後伊念到外麵找到許少鈞,和他會合。
弘青下午兩點上班,中午會有兩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
伊念和許少鈞回到酒店裏麵休息一會兒,打算下午再去弘青。
趁著這個時間伊念給秦江淮打了電話。
聊了聊自己在這邊的進展。
秦江淮說:“賀飛不會見你們的,很快弘青法律顧問會找上你們。”
伊念當然知道,但還是不想就這麽離開。
據她上午聽到的那些所了解,賀飛在單位人緣不好,不怎麽和人打交道,也沒有多大成就。
中午吃飯的時候伊念看到他一個坐在一邊,三十幾歲的男人,戴著一個眼鏡,雖然穿著一身西裝,但落在肩上的頭皮屑顯得有些邋遢。
“再待兩天,沒結果我就回去。”
電話那頭秦江淮指責她:“找罪受。”
下午兩人依舊去到弘青蹲點,依舊沒有見到賀飛。
許少鈞顯得有些焦急難耐。
伊念讓他不要著急,要是實在坐不住可以到外麵轉一轉。
許少鈞去了洗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