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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要結婚了

  楚睿很認真地看著伊念說道:“其實從你當年決定嫁給沈卓的時候,你已經和伊家斷絕關係了。”


  “伊家給予我的噩夢太多,即使這些年在國外我也沒有辦法徹底釋懷。”


  他明白,伊念也曾經奢望過得到,但是……


  他沉默幾秒,告訴伊念。


  “念念,你要知道,你永遠不用釋懷,也不用原諒。他們之於你,早已經無關緊要。”


  伊念聽完這話,想了一下倒是笑了:“是我自己鑽牛角尖,你說的對,無關緊要。”


  “但是還是有些不甘心啊,他們活得還是那麽好,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他們會有報應的,伊家的好日子快結束了。”這段時間楚睿一直都在關注,也在用自家公司打壓伊家。


  伊念也知道這件事,饒是她不想關注伊家,但是因為這場壽宴,她在私底下調查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隻是心有不甘,曾經所有的委屈與憤恨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看出伊念的情緒,楚睿出口安慰:“你要是覺得這樣太便宜他們了,那我們就報複他們一下,讓他們不好過些。”


  伊念突然眼睛有些酸澀,因為楚睿的話,也因為她發現自己沒那麽在乎了。


  她搖頭拒絕:“不用了,就這樣吧。”


  冤冤相報何時了,就算他們不好過,也不能改變什麽。


  那家人的壞心思伊念是知道的,萬一狗急跳牆,她一人不怕什麽,但她身邊還有一個沈南析,萬一報複他就不好了。


  沈卓把孩子托付給她,她自然要好好地把他撫養長大。


  “季翱的案子什麽時候可以申述?”


  “快了,我已經在著手準備了。”現在隻差季翱鬆口了。


  似是察覺到了冷意,楚睿雙手環抱:“今年留下來過年嗎?”


  伊念點頭:“南析想在這兒過年,打算過完年再回去。”


  “還是決定要走?”楚睿皺眉,他是希望伊念能夠留在國內,畢竟在國內他能照顧他們兩人,國外太遠,見一麵都難。


  楚睿這話讓伊念想起了秦江淮,也想起那天鄒祈對秦江淮說的:你不是決定和伊雲汐結婚了嗎。


  幾秒過後,伊念話語堅定地說:“對。”


  楚睿察覺到她的停頓,想著上一次她雖然沒同意留下來,但是也沒有像今晚這樣這麽肯定。


  應該是遇到了什麽事情,讓她有特別想離開的想法。


  不知道為什麽,今晚的伊念讓楚睿想起很久以前她說過她喜歡一個人。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和我說過你喜歡一個人嗎?那個人現在怎麽樣了?實在不行就去找他?”


  楚睿笑著和伊念說。


  伊念沒有想到楚睿還記得這件事,那還是在上高中的時候自己曾經和楚睿說過一嘴,楚睿不說自己都快忘了。


  她很釋然輕鬆地說:“他要結婚了。”


  “那就算了。”難道是那人要結婚了,她才決定要走的?


  “嗯。”


  走了一會兒,身上的熱氣散了,就覺得冷了。


  加上伊念穿的裙子,小腿都有些發抖。


  十二月份的天,穿成這樣沒凍壞已經算好的了。


  雖然披著楚睿的西裝外套,但她還是覺得很冷,雙手環抱這自己的手臂,不斷地搓著取暖。


  楚睿也有些冷:“快走吧,馬上就到了。”


  “好。”


  ……


  秦江淮今天來也隻是看伊念和秦文彬都來,他才來的,後來伊念走了,他也沒多待,但也怕跟著走鄒祈他們再說些什麽廢話,過了會兒他才離開。


  誰料走到車前就看到之前一起離開的伊念楚睿兩人。


  在夜晚的路燈照射下,伊念身上的裙子越發閃亮,肩上的那件西裝在秦江淮眼裏也有些刺眼。


  他抿了下唇,一言不發地坐進車裏。


  隔絕外麵的喧囂,自然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沒一會兒伊念就把西裝外套還給了楚睿,開車離去。


  而楚睿則是返回到宴會廳中。


  紀莎莎看楚睿又回來,驚喜不已,上前環抱著楚睿的腰,靠在他懷裏,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氣又有些心疼:“怎麽又回來了?”


  楚睿也回抱著紀莎莎:“我老婆還在這兒,回來帶她一起私奔。”


  紀莎莎抬頭看著楚睿,拿手握拳,輕輕砸了楚睿胸膛,嬌羞嗔道:“都老婆了,還私奔。”


  楚睿卻不理她,握著她的手在唇邊一吻,俯身低頭在她耳邊問她:“去不去。”


  紀莎莎點頭,眼睛裏有星光在閃爍:“去。”


  那邊楚航看著兩人這樣,眼皮直跳。


  總覺得這倆人膩歪的有些過頭了,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楚航的擔憂倆人沒有任何感覺,那晚楚睿沒有帶著紀莎莎回家,而是把她帶到山頂,等著看日出。


  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所以開的車也是比較舒適的,可以在裏麵睡覺的。


  ……


  那晚秦江淮回去一如往常。


  卸下腕上的手表放到更衣室的表櫃裏,甚至比平時多了幾分耐心,把表擺的整齊一致。


  扯下領帶,丟到髒衣簍裏,隨手解開襯衫上的兩個扣子。


  他平時喝酒喝得不多,但是遇到好酒多少會喝點,也喜歡收藏好酒。


  從酒櫃了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些紅酒在杯子裏醒著,便轉身去了浴室洗漱去。


  過了一會兒從浴室出來,用毛巾把頭發擦得半幹,發梢還有幾顆水珠滴在他灰色的浴袍上。


  他也不管,端起酒杯晃了兩下。


  剛要喝,這才想起來最近要喝中藥,不能喝酒。


  擱平時他不會理會,但是這會兒頭又隱隱有些疼痛,放下手裏的酒杯,去了洗手間從櫃子裏拿出吹風機把頭發吹幹。


  然後就去睡覺了。


  往日頭疼的時候會喝兩口酒,有些微醺的感覺睡眠會比較好些,雖然容易做夢,但是最起碼能一夜到天亮。


  但是今夜,他淩晨三點左右就醒了。


  平日做夢都是當年那些事,有時睡得時間長,夢就不停,會自己展開想象。


  夢到當初沒人把他從牢裏撈出來,他坐了五年牢,在牢裏日複一日,他越發沒了耐心,脾氣越來越不好,頭也越來越疼。他坐牢的時候是二十六歲,等再出來三十一歲,一無所有,秦嘉遇被姐姐帶走了,在國外四處飄蕩,無家可歸。


  但今晚這夢有些反常,一改以往的風格。


  今晚的夢中,一直都出現一個穿著黑裙的女人。


  鄒祈說的沒錯,他喜歡穿著黑裙的女人。


  這要從幾年前陵園的一次‘偶遇’說起。


  如果不是夢到了,他都快忘了那天的事情了。


  陳家陳老先生在世的時候和秦老爺子也就是秦江淮的爺爺關係極好,兩家是世家,本來是約好兩家若是有兒有女就喜結連理,但是父輩兩家都是男的,到了秦江淮這一輩,也就秦江淮的姐姐秦慕瑾一個女孩,秦慕瑾要比陳家孫子大幾歲,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秦家老爺子去世之後這幾年關係漸漸淡了,再加上秦江淮的父母去世,秦氏歸老二所有。後來還是秦江淮坐上世嘉的老總,慢慢和陳家又了合作,關係這才有些緩和。


  因為秦江淮的父母去世的時候他已經十四歲了,開始懂事,也對陵園墓地之類的有些排斥,所以安排位置的時候特意離得遠些。


  耳邊是陳家子女的哭泣聲,那幾年他脾氣暴躁,沒有耐心,但他還是有分寸的,在這樣的場合不能發火,也不能離席。


  他分散注意力,注意到隔壁有個女人的聲音,在陳家的糟心哭聲中顯得清脆幹淨。


  那天,誰也沒注意到他的心猿意馬。


  女人好聽的聲音中卻夾雜著些許悲痛:


  好像每次見你都是雨天。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記得嗎,你打了一把透明傘。


  我當時就心想,哪有男的用透明傘的,太娘氣了,你應該打一把黑傘,像影視劇中男主出現的一樣。


  後來才知道,你喜歡有光,對於黑暗避之不及。


  你希望有個人像光一樣照亮你,帶你走出黑暗,走出病痛的折磨。


  所有人都說你好,但是你知道嗎,我覺得你不好,你讓我這麽傷心難過。


  你在我最困難無助的時候拉起我的手,告訴我你會陪著我。可是在我決定和你在一起長相廝守的時候告訴我,你在我生命裏隻是路過。


  你說你壞不壞。


  你甚至都不願意到我的夢裏來看看我。


  你對我就這麽放心嗎,你就這麽認為我能帶好你的兒子嗎。


  我來之前他還讓我和你說,他很想你,想讓你去看看他。


  阿卓,來看看我們,我們很想你。


  你若再不來,我就忘了你。


  你若想來,多久我都等。


  以前你在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但是為什麽你走了之後,時間就過得這麽慢呢?


  你說你要是還在,多好。


  我這樣想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這樣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但是我還是私心地想讓你留下來,陪著我。


  可是我好想你。


  ……


  她最後控製不住,輕聲哭泣起來。


  那一刻,秦江淮甚至都覺得她的哭聲也異常悅耳,又帶著一絲絲讓人心疼。


  在他晃神一刹那,女人轉身離開。


  纖細的身影在雨幕中越走越遠,這一幕也留在了秦江淮的心裏。


  從那天起,他再也沒有想起過她,這件事仿佛隻是他人生的一個小插曲,隻是在他印象中有一個穿黑裙的女人。


  今夜再次憶起,連女人說話的都異常清晰。


  他卻一下子坐了起來。


  阿卓,阿卓……


  頭還有些疼,他扶額想著:伊念的前夫叫什麽來著?

  沈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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