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發!
公元二十八年，一月三日，早。
這日早晨北庭都護府前人山人海，本該在外務農的農作們也紛紛趕來儀式現場！大唐的戰事雖然停火多年，李隆基深知需要一場盛會去告知世人大唐依舊強大。作為大唐的鄰居-吐蕃，突厥等國也收到了來自大唐的邀請。
這一年，終究是不安穩的一年。
不過，儀式還在進行中。
“昨日見過郭虔瑾了。”
作為伊洲代表今日要出使長安的使團方陣旁有輛馬車。馬夫是艾爾克，他穿著一套馬服裝眼神是望著在台上看儀式的郭虔瑾，但話的對象卻是躲在馬車旁的陳公公。
“按計劃行事。”
陳公公露出身形，服飾和艾爾克一模一樣，隻是頭上的襆頭倒是壓低了許多。艾爾克和陳公公在百姓歡呼之時便快速的交換了位置。
“賢弟，萬事心為上。”
艾爾克沒有回話，自顧快速的溜到巷內。因為郭虔瑾自家的居府離都護府不遠，所以一刻鍾時間都不用便到了都護府牆外。艾爾克身體貼著牆邊屏氣凝神的聽府內的動靜，如今他所站在的位置是府內東北方位，根據目前的位置翻進牆後需要走過一個廊才能低到書房。艾爾克待到府中換班動靜響起的時候便翻牆潛入其中。郭虔瑾的居府擁有著整個伊洲城最豪華的建築，內部的根基還是用的淮南道的木材，整體雖經過了狂風的風刷但其木香還有餘存。艾爾克幼時家人就去到淮南道經商，他們家經商的商品便是木材。
艾爾克對於尋府換班時間還有書房方位都擁有著十分的把握。
艾爾克翻過牆之後發現不遠處便是他將要潛入的廊，走過麵前走廊的盡頭右轉便是郭虔瑾的書房。艾爾克把腰彎下，慢慢探著身子往前邁著腳步。他緩緩走到了走廊中間，一伸手摸到了支撐走廊燈柱子上，這一摸就注意到柱子上的明紋是瑞錦紋路，這種紋路是雪花還未融化後的樣子。根據柱子下放還有一些碎屑能夠看出是最近更換的，也有可能是因為風沙的緣故。而且這樣的明紋在伊洲城內更是少見，更加需要注意的是柱子上還有暗紋。其中的暗紋圖案是一朵盛開的花，需要把手往上麵摸才能發現。
艾爾克在心中暗想：“一根偏房走廊的柱子能有如此雕刻手法，用的還是淮南道的留香木。看來郭虔瑾貪汙之罪逃不了。”
當然艾爾克並沒有在這根柱子想太多時間，因為他要馬上趕去書房，那間才是最有可能找到證據的地方。
因為儀式還不知道多久結束艾爾克不得不加快腳步。馬上就要潛入到走廊盡頭，待會右轉就會到書房。正在艾爾克準備翻到走廊上時聽到有兩個巡府下人尋到了走廊，他立刻趴下隱藏自己的身體。
“你這番抱怨的話萬不可被旁人聽到。”一個人高壯的府役道。
“難道不值得生氣嗎？你我二人本是戲團戲子，本想著可以在聖上麵前一展風采。結果使團名單不僅沒有我們，就連其他戲子也沒有！你看看使團那些細胳膊細腿的怎麽演繹我們伊洲的風采”另一個人回複道。
隨著兩人的越走越遠，艾爾克偷偷瞄了一下，確定二人已經完全離開便翻到走廊用最快速的方式溜進郭虔瑾書房。
“在儀式現場的居然不是最棒的戲子嗎？”艾爾克一邊翻找一邊自言自語道：“此事定有蹊蹺。”
郭虔瑾的書房相對於外麵的裝修而言相對比較樸素，可越是樸素的房間尋找證據的難度也就越大。艾爾克翻找一遍過後已經開始垂頭喪氣了，每翻找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輕鬆複原實在找不到任何根據。
艾爾克撓著頭沮喪的站在書房中。
“誒？這是什麽味道？”艾爾克在書房內徘徊的時候突然聞到不尋常的味道。
“房內的確是有淮南道的木香，可這股味道不像木香，而且這個位置散發的越來越重。”艾爾克站到了書房很少被燭光找到的地方，旁邊還有一個簾子擋著。他看了看四周的情況除了味道以外沒有任何可疑的疑點。
“到底那裏出現了問題？這個位置的確和其他位置的味道不太一樣，可昨日見到郭虔瑾他身上毫無這味道。”艾爾克在腦海中想分析這件奇怪的事情：“就算下人進屋打掃或者送膳食也不可能在此位置久待。”此時就在艾爾克一籌莫展的時候聽到的鍾聲，數完鍾聲發現已經到了辰時，郭虔瑾要是把儀式結束語講完了使團就要啟程了。艾爾克必須趕緊離開。
儀式現場。
“伊洲的百姓會祝福你們的行程順利的。諸位，讓我們見證使團出使！”郭虔瑾在台上發表完宣講後便下台離開會場與百姓們慶祝這個時刻。
另一方麵，郭氏在大家都忙著告別的時候也找到了郭伊進行告別還帶來了一樣東西。
“啊郎心中其實也是十分擔心你此次出行。”郭氏牽著郭伊的手念念道：“你此番出行要緊跟艾伯父，不可像在伊洲這般總是無禮。”
郭氏臉上充滿著不放心與擔心，伸出手順了順郭伊的發絲，還將郭伊大氅拉緊了一些。郭氏伸手摸著郭伊的臉頰，眼神中還有些許淚花。
“母上。女兒謹記您的吩咐。”郭伊眼中也帶著淚花。一個女子第一次出遠門家裏人嗨如此擔心自己，郭伊早就在腦海中想過會出現過這樣的場麵，但是真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時候還是不知該用什麽方式麵對。
“弟弟，父上母上逝去的早。我去長安謀生甚至到出嫁隨後隨著啊郎來了伊洲你都隨著我”郭氏看著薩熱道：“如今你又要隨著啊伊遠行，姐姐心裏實在對不起你。”
“姐姐，我一生追求做出世上最好吃的膳食。去向何方並不在意，既然啊伊喜歡我做的糕點我跟著啊伊去便是。”薩熱看著郭伊看道：“啊伊在我們回鶻語裏是月亮的意思，姐姐若是思戀我們，晚上抬頭看看月亮便是。”
“你若是找到適合的娘子也要把握機會。”郭氏也擔心著薩熱婚姻情況。
“哎呀，你來此是為了啊伊。”薩熱對著郭氏搖搖手道：“姐姐，我們又不是去了長安之後就不再回來。我喜愛的女子自有打算，待我做出世上最好吃的膳食再論。”
“你就和灶台成親便是。罷了，我也懶得你。啊伊，這裏還有一個包裹是陳公公送於你的出現賀禮。他其中還有兩封信，待你到京城的時候再打開。”郭氏吩咐下人把手中的包裹放進馬車裏。
“無非就是讓我再去找聖上嘛。”郭伊嘟著嘴道。
“聖上？陳公公”郭氏疑問道。
“聖上？你有何事要找聖上？聖上可不是想見就見。”郭虔瑾突然出現了，嚇的陳公公突然一抖。
“郭都護。”郭氏和郭伊分別行禮，陳公公也下了馬車行禮不過不敢抬起頭看郭虔瑾。
“免禮。”郭虔瑾問道：“為何不見堂弟？”
“我們家這娘子為人處世著實讓人擔心。”郭氏回應道：“阿郎還要在家中處理營田事務，就讓奴家來此告別。”
郭虔瑾笑容掛臉對著郭伊道：“汝尊父倒是時刻謹記自己的職務。你此次出行不可讓尊父頗為惦記。”
“奴家謹記。”郭伊回應道。
“快快出發吧！”郭虔瑾看了看空的太陽道：“別耽誤了吉時。”
使團在百姓們的注視下緩緩的出了伊洲城門。
“終於又一次離開了伊洲！”郭伊拉開馬車的簾子對著外麵的空大吼，隨後把頭伸出去對著薩熱和控製馬車的陳公公道：“我們大約還要多久才能到瓜州？”
薩熱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時間才能抵達瓜州所以望向陳公公。
陳公公隻是在假裝艾爾克在駕駛馬車，要是開口話就會暴露身份，不過馬上就到了約定地點了，也就是自己負責打理的營田。
“先停一停，我要去找下陳公公。”郭伊拍了拍陳公公的手臂道：“我能遠行一事定要在他麵前好好炫耀一番，怎麽送個包裹就把我打發了。”
等到馬車停穩過後郭伊拿上車內裝著糕點的包裹就跳下車跑向陳公公的住所還扭頭喊道：“在此等等我，我速去速回。”
陳公公看到郭伊遠去的背影對著薩熱比了比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要去行個方便。
“去吧，我看著馬車便是。”薩熱回應道。
陳公公下車後立刻奔向約點地點，成功的見到了艾爾克。
“可有查出什麽？”陳公公邊邊脫下身上的衣物。
“郭虔瑾府中的裝飾按照他的俸祿是不太能賣的起。”艾爾克接過襆頭戴上道：“其書房內也並未找到證據，不過有奇異的味道。”
“是什麽味道？”陳公公一臉疑惑想著“味道？”
“不知，問起來相似發臭鴨蛋的氣味。”艾爾克仔細回憶。
“郭虔瑾喜愛吃鴨蛋？我從未聽聞過。”陳公公也在回憶著。
“不太像。”艾爾克道：“那個味道不是在位置上散發出來，而是在房中的簾後才有。”。
“既然如此那便是有人見郭虔瑾的時候喜吃鴨蛋，我會在伊洲城中仔細找找何人喜吃鴨蛋。”陳公公一臉沉重的道：“我會把調查那人的情況寫進信件中，托人送到長安西市的驛站。署名為郭營使的家書。”
兩人交談一番後，艾爾克就跑到主道上尋找馬車。陳公公則是離開趕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