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講故事的老人.
開元二十七年十二月。
伊洲城池東邊有個老人管著一百畝的營田。這位老人就是陳公公,他跟著郭虔瑾的隨行
軍隊一起來到了伊洲。這營田是隸屬山軍所管轄的,因此陳公公要對這些營地擔起責任,以至於常常要多加看管並落下病根。
這都源於剛來伊洲時隻能依靠著曾經服侍過李隆基的原因讓郭虔瑾有些忌憚。三年過去
後發現陳公公並無與李隆基有過聯係判斷是其是被趕出來,並讓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讓陳公公打理軍隊營田。
陳公公的上司就是郭虔瑾遠房親戚:營田使-郭諸熙
“陳公公!我給你帶來了香瓜還有紫筍茶!”一個桃李之年的娘子帶著隨從一蹦一跳
的邊跑邊喊到。
陳公公隨聲出門探去,望見一穿著銅色胡服,腰帶配銀,腿穿長褲,踏著羊皮高靴女子奔來。
“你這娘子又穿著著胡人的服飾出門!我告誡你多少次了,為何就是不聽!”陳公公等著這女子來到身前便開始打罵到。“把東西放在屋裏。”
“都給我心點放!把拿香瓜開了端出來,茶也滿上。本姑娘要聽陳公公講故事!”這女子似乎沒有聽到陳公公的話一個勁的使喚下人打理她帶來的禮物。
“你可否聽得我剛剛所言?”陳公公發現了她並不回話便繼續追問:“年近元旦為何還往我這幹?郭營使知道了不得罵你?”
“我爹那裏能夠管教著我?想著就是如何安排我去相親著實無聊的緊。”下人們搬出桌椅放在門口。
這女子也順勢坐下,臉上還帶著些驕傲。
“郭伊!不可對長輩無禮!關瀧血脈之人要知禮曉情。”陳公公扶著桌子緩緩坐下,期間伴隨著幾聲咳嗽。
“陳公公,你曉得奴家為人就別為此動怒了。瞧你這病再動怒的話怎麽撐過這個冬?”這女子名為郭伊,郭諸熙之女。
“我還用不著你這娘子關心!”陳公公看到下人們把香瓜與茶放在桌上後:“哼,這次拿了那麽多東西是又想聽些什麽?”
“陳公公最好!知我者非陳公公莫屬。”郭伊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再次滿上接著:“我常常聽這個關瀧血脈和我有什麽關係呀?我問爹爹,問一次他就打我一次。口中還念叨我不該知。”
郭伊裝出一副委屈模樣看著陳公公想要試圖引起注意。因為這個問題她不止問過一次。
陳公公當然也知曉郭伊的心思,不過並未搭理。
自顧滿上自己茶杯中的茶,一口一口的抿著。
郭伊也沒有打擾陳公公,這是陳公公多年在深宮中的狀態,知道的事情慎言甚至忘記。現在抿著茶水無非就是在考慮是否願意告知郭伊這一段故事。
大約過了一刻鍾,郭伊終於等到陳公公將茶杯放下,期待地看著陳公公。
“京城有人來信嗎?”陳公公突然開口,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望向東方。
“啊?”郭伊被陳公公這句話亂了思緒,不過也知陳公公每次也會問這問題就如實回答:“每次來都問我這個問題,皇帝要是真想讓你回京早就讓你回了。你這不就是先人的癡心妄想了嗎?”
“那是聖人!不可如此無禮!”陳公公突然激動起來:“殿下他心懷下,郭都護也以在任二十七年!若不是今年來戰事”
陳公公注意到自己的言行舉止有些不妥,立刻停下了往下接著的欲望。
“嘛!給我聽聽嘛!陳公公你每次都是話一半不告知伊兒全部。”郭伊有些不耐煩:“城裏的那些從京城來的郎君都嫌棄我頭發長見識短,不願帶我遊山玩水!”
“哼!這是大唐!子的下!那些文人敢出這般有辱斯文的話著實不妥。”陳公公憤憤道:“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這般道理都不懂還什麽文人,還談什麽遊山玩水?”
“那是定然!他們那裏像陳公公你這般見多識廣!您可是伺候過當今聖上的!以前在皇宮內也是數一數二的豪傑!”陳公公聽到此處打了一下郭伊:“唉喲,打我作何?”
陳公公氣的不打一處來:“豪傑二字豈能用在我身上!你就是這般和夫子學習的?你可真是不孝!”
陳公公又把手舉起,郭伊連忙求饒。
“奴家知錯了!夫子的學堂實在無趣的緊,今月少去幾次罷了。”郭伊邊逃邊。
陳公公看著郭伊跑的飛快也懶得去追,坐在位置上氣得咳嗽,指著郭伊叫罵道:“你這敗家玩意!過來!我不打你!”
“此話當真?”
“當真!過來便是!”
郭伊心翼翼的走向陳公公,雙眼睜大衝著陳公公賣著可憐。
“我再向你確定一次,京城真無信件?口諭也無?”
“當真沒有!我欺你有何用?我每日放堂以及遊完市都會到驛站幫你問”郭伊皺著眉頭繼續道:“街頭巷尾奴家走遍了,依舊找不到。”
郭伊完之後,陳公公的眼神明顯又黯淡了。
十年前也就是開元十七年。陳公公就等了京城口諭七年,也是在這年過節時去郭諸熙家中送禮時相識了郭伊並給她講了來源於皇宮中發生的故事。至此之後十歲的郭伊就喜歡纏著陳公公給她講故事。
“陳公公,這都十七年了。聖人可能早就忘了你。”
“胡!”
“就算真的有口諭要讓你回京,你現在這身體該如何東去?怕您半月不到連京城都看不到”郭伊又忘了注意言辭,等回過神來後已經來不及了。不過陳公公好像沒有在意。郭伊注意到陳公公神情沒有什麽變化才敢接著:“陳公公,這件事情奴家會幫你的。現在您就給我講講關瀧血脈的故事!”
“關瀧血脈也被稱為皇室血脈。如今民間還有些隋朝餘孽稱期為關瀧集團。”陳公公喝了一杯茶道。
“關瀧集團?此言可是大不敬”郭伊進入到了聽故事的狀態,忍不住提了一句。
“嗬,一群餘孽在溝壑中發出敗吠叫罷了。”陳公公的眼神依舊望著東方,接著道:“則大聖皇後推崇科舉考試才會讓你如今見到街上那些所謂的文人學子!以為讀點皇家需要的書寫出聖上愛看的文就能加官進爵?這不是讓下人恥笑嗎?”
“可狄仁傑狄大人不正是科舉才進入到長安行事的嗎?莫非狄大人也是關瀧血脈?”郭伊問道:“這關瀧血脈後人都是下璀璨之人嗎?我可以是嗎?”
“關瀧血脈之人從出身就是比他人高貴,自然是下璀璨之人!你都不知道相隔多少代了,也隻是一個旁係而已。且不可多想!你要銘記,你有此血脈就該認真讀書心懷下。雖是女子但也要心係我大唐!”
“心係大唐,心係大唐,您就知心係大唐。”郭伊聽到陳公公講這故事的原因是要督促她讀書為由有些不開心:“陳公公您每日念念心係大唐。也不見京城那位聖人惦記你。把你派到京都就二十餘年都不再過問你,恐怕心裏早就沒有你。”
陳公公有些緊張,探頭看了看窗外以及內廚可否有人偷聽。發現並無人偷聽安全後才放下心來,忍不住用手敲打郭伊的腦袋。
“你這娘子!我來伊洲為了何事隻有你一人知道,不可隨意喧嘩!”
“奴家知錯。”郭伊嘟著嘴敷衍著道。
郭伊從便是古靈精怪的模樣。陳公公每去郭諸熙府中上交賦稅事都會遇見郭伊,兩人也便因此成為了朋友。郭伊幼時閑暇無聊逃課之餘都喜歡往陳公公的住宿跑,直到一次郭伊在一個包裹中發現了一塊玉佩。最後在郭伊的追問下,陳公公就把自己為何來到伊洲的原由告訴郭伊,但沒有告訴她自己監督的對象是郭虔瑾。郭伊以命起誓不會告知他人。
“再!現在又無旁人在場,陳公公如此緊張又是為何。陳公公既然如此那你就給奴家講一下狄大人。我聽聞大人在大理寺中屢屢破奇案,娘親在我兒時還和我提過狄大人是神探。”
陳公公發出輕笑並未對郭伊想聽狄仁傑的斷案故事開口:“平時讓你多讀文你又不肯,如今隻知一句神探。”
“這和讀文有何關係?”
“狄丞相雖不是關瀧血脈也不是太皇血脈隻是一介庶族出身,但其氣節是真的心係我大唐!我老了,每當想起前朝這些豪傑如此愛我大唐不由感歎一句”士為知己者死””陳公公握緊拳頭在憶起當初:“我剛入宮之時有位好友在朝堂內見過狄大人直言不諱的風采!”
“快給我講講。”郭伊把臉湊到了陳公公麵前。
“當時在大殿上有些大臣針對狄大人斷下的案子,隻見狄大人身往右邊踱步三角,一個轉身對著那位大臣言”陳公公到此處站起學著狄仁傑的步伐一個轉身道:“汝若有本事,請。”
“汝若有本事?請?”郭伊重複著這句話:“狄丞相還在大理寺任職時在朝堂當著聖上麵出此話不怕有辱朝堂嗎?狂妄至極!”
陳公公終於露出發自內心的的微笑。
“狂妄?我看未必。他們當年爭論的案子據是通過一個斷指判斷出行凶之人。朝堂結束後狄丞相根據朝內的情況查出原來行凶之人和那位大臣私下行狼狽之事。最後呈上朝表明示皇上。則皇後直接將那位大臣賜死。”陳公公炫耀一般講道。
“精彩!太精彩了!狄丞相雖狂妄但剛直不阿的模樣實在震撼人心。”郭伊也被這故事弄的激動起來了,接著道:“我也要成為大理寺一員,判下奇案!”
“你整日遊手好閑,讓你跟著夫子讀書識字你卻逃學!如何進大理寺?”
“這大理寺學習的事斷案手法又不是學堂之上那些知乎了言,豈能混為一談?”郭伊有些不開心。
“前年時分我與你提起李白,你便立誓要遊便大唐江山。沒想到你一人剛出伊洲就被你爹抓了回來。”陳公公數著郭伊這些年的糗事。
“吐蕃人進軍瓜州都是陳年往事了,可誰知爹爹還會如此擔心。”郭伊反駁道。
“那三月前我和你提起金昌緒後你便想要成為一代詩人”陳公公看著郭伊的模樣繼續數落道:“瞧你這娘子沒堅持三月認真讀書,倒是逃學頻頻發生。敢問汝要行何事做何人?”
郭伊嘟著嘴撇過頭不看陳公公。
“姐,該啟程回府了。不然趕不上晚宴了。”
這時郭伊的隨從出現要郭伊回府。
“我該回府了!每次聽你講故事到最後總要數落我!”郭伊起身後對著隨從問道:“來前吩咐你們要做的糕點飯菜可否做好了?”
“回姐,都以準備妥當。”隨從附和道。
郭伊向陳公公行禮後道:“近日的元旦無法陪陳公公吃飯就讓下人們給您備了點飯菜糕點好過節。”
“有心了,陳某在此謝過”陳公公回禮。
“走,回府。”郭伊扭頭向陳公公再見:“陳公公,年後奴家再來。”。
陳公公送走了郭伊後回到了自家房內,從靠門後置的第二個房梁下挖出一個盒子。
打開盒子裏麵放著李隆基交給他的玉佩。玉佩正麵的字眼顯著:唐,背麵刻著一個六爪龍。陳公公自言自語道:聖上!郭虔瑾此人貪汙違法呀!聖上能否有看到老身交給聖上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