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血海深仇
陳風從被窩裏爬起來坐直,看著一臉嚴肅的林思盈。
林思盈忽而把身子挨過去,兩眸子滿是怨氣地看著陳風。
“我跟你,爸媽催咱們要孩子不是一兩了。你這副樣子我看這輩子都別想了。幹脆離了吧!”
陳風其實並非有意不跟她親熱,他也是堂堂男子漢,床邊夜夜有女如此,他哪裏不想雲雨一場。
隻是無奈淪為廢體的這三年時間,陳風太慘了,每虛軟無力,吃飯握筷子都費勁,哪還有力氣生孩子?
不過林思盈突然提起離婚的事兒,陳風腦子一醒,想到一個人。
“周宇這個人啊,不是什麽好人,少跟他來往。”
一聽陳風突然提起周宇,林思盈心頭一緊,用力推了陳風一把。
“陳風,你能耐了呀,敢管我的事情了。我你怎麽敢給我擺臉色。”
陳風撇撇嘴,看著林思盈的盛世美顏。
“我還想問你呢,你跟周宇是什麽關係?他以前不是一直追你呢?”
這話仿佛一下子戳中林思盈的痛處,雪齒輕咬,眼裏攥著淚花。
“無恥!陳風,你無恥!”
這三年雖然厭透了陳風,覺得他不爭氣,太窩囊。
可自己畢竟是豪門的千金姐,家教嚴格,一個有夫之婦,絕不會偷腥,這是她的底線。
除非她跟陳風徹底斷了,否則不可能接受別的男人。
林思盈發現陳風又鑽進被窩了,猛地推兩把:“陳風,你給我清楚,不然你今晚別想睡。”
陳風把擋眼睛的手臂挪開,看到林思盈那氣鼓鼓的樣子,嬌羞可愛,頓時有些心動,暖生暖氣地道:
“我是啊,周宇那個人有病,你不要靠他太近。”
“有病?他……他有什麽病?”林思盈聽得仔細。
“就是……壞男人那種病,睡的女人太多了。”
陳風精通醫術,“望、聞、問、切”皆能治病,他今晚恢複修為之後,見到周宇的膚色,已經得出結果。
而且周宇這人的風評一向就不太好,屬於十分濫情的男人。
陳風覺得自己的診斷是八九不離十了。
“你是……艾……你不要胡八道。”
林思盈嚇得捂住嘴,臉微寒。周宇竟然有這種病,他還經常到林家來。
“那倒不至於,我也是聽的,周宇得了梅毒。”
“梅毒?”林思盈像是咽了死蒼蠅一樣,咦了一聲趕緊把頭埋進被窩裏。
惡心,太惡心了。
夫妻床頭閑聊,陳風早就想睡了,時不時被林思盈的碎碎念給吵醒。
第二一大早,陳風洗漱完畢準備吃早飯。
老丈人林宏一大早就出門了,其實心裏還是有些忌憚,怕那個江輝煌氣沒消,又找他們林家的麻煩。等確定周圍沒有江輝煌的眼線,這才回來。
“爸,回來了?”
林宏雙手背在身後,愁容滿麵,對陳風的問候隻嗯了一聲,急忙走到廚房向劉敏儀問道:
“老婆,你江輝煌就這麽不追究了?我聽他可不是善罷甘休的主啊!”
林宏依稀記得,昨去找一圈朋友幫忙,沒一個敢插手的,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
“我怎麽知道!”劉敏儀看著自己老公這麽懼怕江輝煌,心裏頓時來氣。
“家裏沒個主事兒的,的沒用,老的也窩囊。遇事兒就躲躲躲,昨晚要不是那江輝煌撞見鬼了,我和你那兩個寶貝女兒,還不被這幫人生吞了。”
著劉敏儀邊炒菜,邊滴眼淚,昨晚的事兒還心有餘悸。
被劉敏儀這樣,林宏老臉一紅,一點都不光彩。
菜都上齊了,一家人準備吃早飯。
今周末,菜色不錯,有魚有肉的。
陳風餓得實在受不了,昨晚半夜就肚子咕咕叫,得趕緊補充體力才行。
“陳風,端上你的碗,到旁邊那陳桌子吃去。”
劉敏儀皺著眉,冰冷的一句話頓時讓氣氛僵住了。
“怎麽了?”林宏雖然也跟劉敏儀一個鼻孔出氣,對這個女婿頗有不滿。可還不至於霸道得不讓女婿上桌吃飯。
陳風看著旁邊那個破舊的桌子,比學生課桌還窄,那是前兩劉敏儀在樓下垃圾堆裏撿回來的,尋思能放點鹹菜罐子。
這下倒好,有新用途了。
陳風沒有吱聲,往碗裏夾了一塊韭黃炒雞蛋,乖乖坐過去。
林思盈嘴一嘟,心裏卻有些不舒服,老媽好端端的幹嘛拿陳風撒氣?
“怎麽了。你問問這窩囊廢怎麽了。自己逞強跟人家江老板談,折騰半也不知道瞎了什麽。江老板臨走的時候跟我,哎喲,你這女婿了不得啊。聽聽他那意思,嫌咱家女婿無能,我那個臉啊,都丟光了。”
陳風大口吃著飯,本來沒心思聽劉敏儀話,不過險些沒把吃進去的飯都噴出來。
這女人腦補的能力還真強,不過腦補的方向完全反了。
要是劉敏儀知道昨晚的陳風何其神勇,估計這會兒都得趴到飯桌底下去。
不過陳風倒不在意這些,一個人的顏麵,是自己爭取回來的,過些時日他們就會明白的。
“媽,你別添油加醋的,那江老板也沒什麽,就是胡謅了一句,你還當真了。”
林思盈嘴吃著,不希望老媽一直揪著陳風不放,要不然估計得上半。
劉敏儀見到自己的心肝寶貝女兒胳膊肘往外拐,覺得委屈,但是又不舍得跟女兒置氣,隻好再次把矛頭指向陳風。
劉敏儀眉頭緊皺,放下手中的碗筷,看著桌那邊的陳風。
“陳風,你昨晚跟江老板什麽了?”
劉敏儀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包括林思盈。畢竟她是醫術高明的醫生,徐雁當時出現了器官衰竭的症狀,所有專家都束手無策,可離開的時候,卻是安然無恙。
這裏麵真是蹊蹺。
按理,江輝煌此行如閻王出動,鬼開道,還真不會善罷甘休。
這裏麵究竟有什麽貓膩?
陳風吃得賊香,打了個嗝,看著劉敏儀。
舔了舔碗口的一粒米,憨憨笑了。
“也沒什麽,我當時進去的時候,他女人徐雁已經醒過來了,後來我又發現江老板的腿腳不便,好像很多年都難以治愈。巧了,我有個朋友醫術還湊和,對腿疾深有研究,我準備找他給江老板瞧一瞧。江老板覺得有希望,就不再追究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可得給人好好看看,不可以怠慢。”林宏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叫投其所好,辦法還真不錯。想不到自己這女婿有點腦子。
林思盈臉上卻明顯的疑竇未解,徐雁怎麽突然就好了?而且陳風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會醫術的朋友,她怎麽不知道。不
過既然有,好過無,她也不打算直接拆陳風的台。
“知道了,爸。”陳風見他們半信半疑,也不再多話。
“我還當是什麽好辦法,不就是看看腿嘛,誰不會啊!”劉敏儀對陳風這個法子相當不屑,端起碗來繼續吃飯。
林宏白了劉敏儀一眼,讓她別再叨叨了。
“陳風,既然你那個朋友會醫術,改給咱媽抓幾服藥,她都咳嗽好多年了,中醫西醫看了個遍,也沒多見效。”
林思盈隨口嘟囔一句,也是在給陳風長長臉,順便巴結一下丈母娘。
“好嘞,媽這個咳嗽不難治,我改問他要個方子,保證藥到病除。”
陳風自然明白林思盈的好意,而且自己也有把握為劉敏儀治病。
“哼!”
劉敏儀冷哼一聲,心裏還是鄙夷。她就沒指望陳風能幹成點什麽事兒,隻希望他別給林家惹禍,別讓林家丟人就行。
……
吃過飯之後,收到海城首富薛庭鬆發來的一條短信。
“先師,您所要找的那個女傭,已經找到了。需要我把人帶給你嗎?”
陳風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親自去問。
“薛,把地址發給我就行。”
“好的,先師!”
隨後,陳風跟林思盈是出去見一見那個會醫術的朋友,實際上卻是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往西郊舊城區而去。
趁著今周末,修為剛剛恢複,陳風想出去辦點私事。
三十年前,陳風曾經有過一段美滿的愛情,而他還跟那個女人成了家。不料,卻是被曆史上的仇家給盯上了。
那一,剛好是陳風最虛弱的時刻,“輪回十年”的最後一。仇家趁機殺入,一夜之間,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被仇家所滅。
這是陳風千年以來,第一次與女人成家,可見這番血海深仇有多沉重。
每每想到這裏,陳風都是血目腥紅,殺氣騰騰。
三十年來,陳風委托薛庭鬆暗查此事,至今終於有了一點眉目。
原來當時陳風家中的一位女傭,至今還活著。
薛庭鬆查到的也是一個大概的地址,這女傭三十年來多次搬家,現在隻能確定住在城西的舊城區。
陳風希望找到那位女傭,活人總比死人知道得多,沒準能查到這樁滅門案的線索。
陳風來到舊城區,這裏都是幾十年的老房子,破舊不堪。市裏邊已經著手規劃重建了,很多有點經濟能力的人家也早搬走了。
陳風走街竄巷,希望能夠早點打聽到那位女傭的下落,因為如果舊城區一旦被拆除,往後再想找人就更困難了。
薛庭鬆已經把大部分的巷子都問過了。
隻剩下舊城柳巷這一條巷子。
陳風眉頭一緊,如果這一條也沒人知道,恐怕真的找不到那位女傭了。
陳風沒抱多大希望,走到78號住戶門前,正想敲門問詢。
剛好門開了,一個年輕的女孩迎麵出來,牛仔褲搭配白襯衣,青春靚麗,長得頗為秀氣,尤其是那雙黑水泉一樣的大眼睛,十分招人喜歡。隻是神情中透露出一絲病態。
“你找誰?”
女孩氣虛語弱,眼神有幾分警惕。
陳風第一眼看到這女孩,就能從她雪白之中帶有輕微病氣的膚色,看出她的身體並不健康,而且是重疾纏身。
“請問,這裏是李華女士的住處嗎?”
“李華?沒聽過呀!你找錯了吧?”
“哦,謝謝!”
女孩抿一抿嘴唇,掃了陳風兩眼,趕緊把手裏的鎖頭給按在門上。然後轉身繞過陳風,朝著巷子外頭走去,不時還提防地回頭瞄一瞄。
陳風心頭一陣失落,這是舊城區最後一條巷子了,除了78號有人住,都已經搬走了。
陳風兩手插在兜裏,微低著頭往外走。
大仇難報啊!
途經菜市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人群中一陣喧鬧。陳風不太喜歡熱鬧,想趕緊去給丈母娘劉敏儀抓點治咳嗽的中藥,動作快點的話應該能趕上晚飯。
路過人群的時候,陳風不心瞥到一個眼熟的身影。
這不就是剛才巷子裏的女孩嗎?怎麽哭得梨花帶雨。身邊還有一對中年男女,應該是她的父母。
陳風下意識走過去,在人堆外圍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