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心疼我就對了

  水清塵望著她在微風中的側臉，還有臉上那抹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笑容，突然很想把她摟進懷裏。


  在她麵前，他向來是個行動派。


  抱她的衝動剛流露在眼中，他已伸出手，將她扯進懷裏。


  突來的擁抱勒的紀梵音小身板發疼，她卻沒有喊出一個痛字，而是從他懷裏抬起頭，笑得天真又無邪，流裏流氣的道：


  “心疼我了？嘻嘻嘻，心疼我就對了！


  我多不容易呀，在娘胎裏，我就成了犧牲品，好不容易活下來，在滿月宴上，險些又死在我家娘親的手裏。她菩薩心腸，把流螢視如己出，她自個兒生的孩子，活得像撿了別人家的。


  流螢能坐在她腿上，吃了一塊兒又一塊兒她親手做的荷花酥，我吃的時候，就得躲在屋裏，還得熄了燈，跟做賊似的，不能被人看見。


  魔父就更厲害了，鎖我靈力，收我靈器，生怕我死的晚，把我扔進破船裏還不放心，又用兩根繩子牢牢捆住我的手腳。


  都是他的孩子，我還是最小的那個，同遭驅逐的時候，他通知流螢的生母，火淩雲帶著眾堂口的人，聲勢浩大，親自接她回家。他也通知了九哥的生母——墨罌粟，破雲殿各方舵主齊聚海上，恭迎他們的少主一同返回蒼狼國。


  到我這裏，一隻破船，一身隨時能要我性命的寒症，這些就是我全部的家當。


  好不容易有個人，他願意舍掉殿主的尊貴陪我流浪，魔父卻打斷了他的腿，把他扔進安魂塔。


  這些還，還不夠！

  魔父生怕我活得容易，竟告訴流螢，我滿十六時，魔刹海域才會散去海上的毒障，她才能回家，才能見到她心心念念的……我的~娘親。”


  紀梵音盯著他的眼睛，突然話鋒一轉，俏皮的眨眼：

  “經曆了這些，我超努力的，才沒有報複這世道。所以呐~塵塵，以後你得多疼疼我，知不知道？我活得可不容易了呢~”


  水清塵聽得心裏發堵的慌，以前，她眼眸裏的玩世不恭和嬉笑，他錯認成了沒良心，後來，在紀府裏她眼底偶爾掠過的哀傷，他以為那是她在羨慕包思慕，而今，她笑得狡猾，好似看開了那些事，他卻沒辦法做到闊達。


  他一本正經的回答，似宣誓般：

  “好！”


  紀梵音神色微愣，撲哧一聲，哈哈大笑：


  “塵塵啊塵塵，你怕是個假閻皇吧？啊？你傻不傻，眼睛都紅了，哈哈哈，真想讓你那些信徒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他們鐵定會被嚇傻的。”


  水清塵眉頭輕皺，低沉道：

  “小音……”


  紀梵音心裏咯噔一下，她還是怕他的，但為了活躍一下氣氛，她故作輕佻的哼哼：


  “傻瓜，我騙你的，你還真信，你說，你是不是傻，都聽不出來我添油加醋了許多地方。”


  水清塵沉默的看著她，良久，回答：

  “我聽得出來。”


  紀梵音剛笑出聲，又聽他一字一頓的說。


  “還有許多意難平的地方，被你用桀驁不馴的態度一一帶過。”


  紀梵音笑容頓失僵在臉上，世界都仿佛安靜了。


  水清塵心疼得捧住她的臉：

  “你騙不了我的。小音，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彌補親情在你心中的空缺，因為連我自己也不明白。”


  紀梵音心口一滯，呆呆的愣住，突然想起他父母的事，再也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