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劍意劍繪劍心

  原本平靜的夜晚，突增一份不同尋常的躁動。


  風湧，樹影搖動。十幾道人影從兩麵夾擊，飛掠而來。


  殺氣與戾氣，在利器的鋒刃上不斷閃動。


  越來越近。


  危險當前，水清塵徐徐地抬起左手，那股優雅風度，伴著帝王的風采。


  紀梵音不由的緊張起來，雙眸微眯，生怕錯過最精彩的地方。


  他這是要用左手嗎？

  念頭剛從腦海閃過，他卻把手背到身後。


  紀梵音愕然間，一陣夜風倏地刮起，淩亂的發絲，飄動到眼前，遮擋了視線，目光穿過飛揚的發絲，直直望去。


  水清塵飄逸的身影，似風，如電，在濃烈的殺意中一閃而過。


  紀梵音一動不動，專注無比。


  隻見，一抹不起眼的金色的光，在他指尖閃動，卻是世間最堅韌的奪命利器，那是……劍氣？

  和她完全不一樣的劍意。


  她的劍意，充滿狠戾與殺戮。


  而他的劍意，是仁慈，是溫柔，是對芸芸眾生的博愛，更是一瞬封喉，絕不留活口。


  風，還未過境。


  沒有狼煙的戰場，卻已經落幕。


  十幾具屍體，轟然倒下。


  現場，沒有潑灑一滴血。


  紀梵音看呆了，被水清塵獨特的劍意所震懾。


  水洗的月色，傾灑在他的腳下。


  他像度化眾生的神王，轉過身，穿過橫屍，向她走來。


  紀梵音覺得這一幕，仿佛回到鹿蹄山。


  峭崖上，陽光圍繞中，他闊步向前，身影剛正，英姿傲然。


  高束的青絲，在微風中飛揚。


  氣定神閑的神采，聖氣凜然的氣度。


  與那時，一樣的，是近乎瘋狂的心動。


  與那時，不一樣的，是不再心生警惕，而是，情之所鍾，沉溺其中。


  這個人，是他的！


  水清塵察覺到紀梵音的變化，被她眼中的狂熱，撩的心猿意馬，硬生生的穩住了。


  “小音，看清楚了嗎？”他問著，抬起手，欲要按在她頭頂。


  她站在台階上，先一步伸出手，冰冷冷的小手，捧住他的臉，眼神迷離且炙熱。


  水清塵背脊不自覺的僵住，長長的睫毛輕顫，以為她要吻他，便低下頭，不再克製那股想吻她的衝動。


  豈料。


  她的小嘴，擦過他的嘴角，貼在他耳畔。


  軟軟的嗓音，像一片輕盈的羽毛，撥動著他的心弦——


  “玉燈深處聖龍現，佛見百萬跪蒼穹。


  水光瀲影塵不染，殺生渡生為護生。


  塵塵，我終於明白它的意思了。”


  短暫的驚訝過後，水清塵晏晏含笑，大手攬住她的細腰，摁進懷裏：

  “所以說，剛才你隻顧著看我，沒有認真領悟‘劍繪’。”


  “劍……繪？”紀梵音站在台階，剛好可以和他平視。


  水清塵笑著點頭：

  “執劍繪山河，是闕九重心法的第八式。”


  紀梵音的眼睛像慢動作一樣，極慢的睜大，一臉的錯愕：


  “剛才那一招劍意，就是執劍繪山河？！！”


  水清塵微笑道：


  “不錯。”


  紀梵音嘴角抽了抽：

  “闕九重第一式，雲龍風虎，聽著多霸氣，到了第六式，就成了傲雪淩霜，第七式，繁花似錦，第八式，執劍繪山河。


  這名字越聽越詩意，殺人就是殺人，弄得這麽文縐縐，殺人而已，還講究什麽漂亮的劍式，我就沒學了。”


  她眉頭立刻一皺：

  “那老頭沒告訴我，這威力如此厲害。早就知道，他根本不用威逼利誘，我早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