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是閻修

  他看了默九締一眼,平靜中帶著冷沉:

  “現在,換我給你三次機會。”


  他優雅含笑,眉宇間英氣灑脫,氣定神閑的說道:

  “知道你為什麽會一而再的落空嗎?”


  默九締臉『色』極其難看,陰鬱的沉下臉,幽暗的鳳眸,燃燒著如烈火般的光芒,磁聲透著諷刺:


  “因為你倆情投意合?”


  水清塵搖搖頭,又道:

  “托默公子的吉言,在下會努力做到的。”


  默九締濃眉一抽,這次是真的有些惱了:

  “到底是為什麽?!”


  水清塵莞爾一笑,學著默九締的口吻,道:


  “哎~還有兩次的機會,不要著急,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去探討這個問題。”


  默九締瞠目咂舌,愣了好一會兒,說:


  “因為……信任?”


  水清塵遺憾的搖搖頭:

  “對音而言,信任,是個具有高難度的課程,短時間裏,她還學不會。”


  默九締濃眉輕挑。


  無關信任,無關情感,那……


  假如,這個問題,是有人問他的話……


  那麽,答案,必定是……


  那幾個字,呼之欲出,默九締卻無法說出口。


  簡直,太自負,太猖狂!


  默九締嘴角猛烈抽打幾下,鳳眸死死的盯住水清塵。


  那個答案,說出口,他的麵子,就真的『蕩』然無存了。


  不說,輸了,他的麵子,就更賺不回來了。


  默九締眉頭越皺越緊,嘴巴像被漿糊粘住,無法張開。


  見他『露』出這種精彩的表情,水清塵見好就收,微微一笑,說道:


  “你會一而再的輸,不是因為,我和音彼此相信,而是因為,我,是水清塵。”


  水清塵,這輩子,隻會心甘情願的敗給一個人。


  顯然,那個人,不是眼前的人。


  默九締咬緊牙齦,冷嘲道:

  “終究,你還是太心軟,對我如此,對她,也是如此。你明明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水清塵眼中流『露』出一抹溫柔的情愫,轉身,朝棲霞城的方向望去,溫聲說道:


  “我可以不知道。”


  默九締冷哼一聲:

  “自欺欺人。”


  水清塵笑著輕聲說道:

  “隨你怎麽說,音沒有準備好的部分,我都願意等下去。”


  默九締並不相信他的言辭,冷哼道:

  “你已經看穿的部分,還有等的意義嗎?”


  水清塵睫『毛』輕眨,回眸,看向默九締:


  “我可以假裝沒看見。”


  默九締沉聲道:


  “可是,你已經看見了。”


  水清塵微微一笑:

  “如此,才更能突顯她對我的重要『性』,不是嗎?”


  默九締胸口湧出一股邪火,偏偏水清塵的話,挑不出一點錯,但這,更讓他感到震怒!

  “這世上,能讓我輸的心服口服的,沒幾個,你,到底是誰?!”默九締冷聲沉穩。


  水清塵不答反問:

  “那麽,五年前,橫空出現的神秘默九締,又是誰?”


  默九締鳳眸一凝,薄唇上揚,渾身透出一種淩駕萬人之上的霸氣:


  “你是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告訴你也無妨。”


  稍稍停頓,字字清晰:

  “我叫,梟九締。”


  水清塵水眸微閃,沒有太多驚訝,僅是一個恍然,很快就接受了他真實的身份。


  默九締問:


  “報出你的真名,不是水清塵,不是書生,你究竟是誰?”


  “閻,修。”水清塵負手站立,不世之姿再現,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疏狂,卻又那麽溫文儒雅,開口。


  默九締穩了很久,才咬牙切齒,憋出一句:

  “身價……又輸了。”


  棲霞城。


  碧波萬頃,一艘畫舫慢慢地滑過白蓮湖。


  紀梵音迎風站立在船頭,黑綢一樣柔軟光滑的青絲,在身後輕輕飛舞。


  陸文星從船艙走出,心情十分愉悅,說道:


  “老規矩,今天,是我要走,我負責做荷葉飯,再等一盞茶的功夫,就能蒸熟了。”


  聞聲,紀梵音目光不由一動。


  在幽冥閣裏,殺手是不需要過去和未來的,因為隨時會遇到危險暴屍荒野。


  而韓子墨,硬是在命比草賤的殺手堆裏,活出一種快意恩仇。


  他明事理,重感情,更尊重閣中的每一條規矩,而他自己也製定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他們三人中,誰接到新任務,誰就要給另外兩人做一頓荷葉飯。


  這飯,意為離別,送行,更為安魂。


  紀梵音微仰著頭,望著岸上遠方。


  房屋與天空的交界線,披著一層薄薄的霞光。


  她開口問道:

  “韓子墨已經死了,沒有人再『逼』著你做荷葉飯。”


  言下之意,他今天完全可以不做。


  陸文星早料到她會這麽說,笑著說道:


  “可是,你還活著,不是嗎?什麽時候,我們都不在了,沒人能再記住韓子墨,荷葉飯也就不再做了。”


  紀梵音轉過身,看向陸文星,自然而然的靠在船杆上,風,掠過她的青發,忽然遮住了她明亮的雙眼。


  陸文星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尖還沒碰到飛揚的青絲,她就下意識的避開他的靠近。


  紀梵音玉手勾著青發,別到耳後,抬眸,看著他,幹幹脆脆的說道:

  “陸文星,別再把感情放在我身上。”


  陸文星懸在半空的手指微微僵硬,慢慢的背到身後,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要是不肯,你能殺了我?”


  紀梵音不鹹不淡的說:


  “那倒是不至於,頂多再利用你幾次而已。”


  陸文星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突然嗤笑出聲,走到她身旁,轉身,靠在船杆。


  身後,涼風夾著水汽,陣陣吹拂。


  他享受著難得的悠閑,一邊說道:

  “我書讀的不多,你別想騙我,說什麽利用,嗬,摻雜欺騙的虛假手段,讓我單方麵損傷。那才叫欺騙,你跟我,頂多算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係。”


  他側眸,目光灼灼的凝住在她的臉上,嘴角扯出個笑:


  “而且,仔細算算,你沒虧待過我。


  所以,作為對昔日同伴的答謝,我可以不計報酬的告訴你一個消息。


  跟在火流螢身邊的神秘人,是個能掐會算的謀士,不知道為什麽,九曲山之後,他頻繁進出棲霞城,像在找尋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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