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裴清商算無一失甕中捉鱉
寧齊隻覺得眼前光影一閃,裴清商竟然已經提著劍來到了他的麵前。
他劍鋒卷著雨絲,帶著極其霸道淩厲的劍氣。
直撲他麵門。
寧齊側身避過,身旁的壯漢為保護他,紛紛上前與裴清商對陣。
然而,陸嘉許修長指節微動。
暗器便順著雨夜飛速而出,壯漢們幾聲悶哼,直接倒地不起。
寧齊頗為訝異。
這時,裴清商已經舉劍,又朝他劈了下來。
寧齊連忙抬手抵抗。
劍鋒摩擦過,發出刺耳的嗡吟。
裴清商的手微微施壓,寧齊身形有些不穩。
他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做什麽?”
裴清商挑眉,眼裏有著睥睨:“看不出來麽?我要親手在這裏殺了你,一勞永逸。”
寧齊聚力在臂膀,直接將裴清商揮開。
他冷笑:“口氣是否委實狂妄了些?”
裴清商劍鋒一甩,颯颯水珠落入一旁的水窪中。
大雨瓢潑不停,他的聲音也不帶一絲感情。
“我就是想讓你明白,論謀略,你比不上我,論武功,你更不算什麽。”
裴清商話畢,已經身如遊龍般,直接刺向寧齊心口。
寧齊舉劍抵開,連忙退後兩步。
兩人在雨中爭鬥不休,陸嘉許帶人就站在附近。
寧清芙不安地說:“爹爹,要去幫一幫哥哥嗎?”
寧修遠搖搖頭,他的麵色有些凝重。
裴清商跟他說過,他要親手殺了寧齊。
想必,其中定有一點長公主的因素在裏頭。
誰碰了他的逆鱗,他就要誰的命。
裴清商衣服玄色,在夜中猶如不敗修羅。
寧齊一身藏青,這會沾了雨,已經變得烏沉沉的。
兩人的劍鋒時不時都發出嗡鳴,颯颯寒光,一刻都沒有減少過。
然而,寧齊漸漸體力不支,眼看著要敗下陣來。
裴清商身隨劍動,帶著撲麵而來的淩厲劍氣,直衝寧齊麵門。
裴清商內力深厚,這一劍,寧齊險些擋不開。
他知道,這時若跟裴清商硬碰硬,一定會輸。
寧齊飛快推開,衣裳卻被劍氣劃破一道。
他嗤笑了一聲:“裴清商,我真想笑你可憐,從小就被父親拋棄,那樣孤獨的前半生,滋味想必很是難受吧?”
“你或許不知道,在你一個人孤寒受苦時,父親他正與所有的孩子齊聚一堂,歡笑不斷。”
“而你,隻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現在你就算贏了我,又算什麽?”
“失去的那幾年,你照樣追不回來!”
裴清商的劍鋒,“噌”地一下,直接壓在了寧齊的劍身上。
寧齊半個身子都被迫後仰。
裴清商迎麵而來的殺伐,讓雨絲仿佛都變得細小了許多。
裴清商盯著寧齊的麵容,一字一句,說的冰冷。
“你說的越多,越證明,你是個廢物,連劍也拿不穩。”
突然,裴清商手腕翻轉。
眾人隻聽得一聲重重的響聲。
裴清商竟然將寧齊手中的劍鋒直接砍斷了!
斷了的劍身掉在地上,發出悶聲。
裴清商的肩,直接指向了寧齊的心口。
他懸劍,距離三寸。
薄唇一挑,笑的冷情:“寧齊,你就這點本事?”
突然,寧齊感到心口一疼。
裴清商居然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刺了進來。
他的羞辱、疼痛,混雜著裴清商譏冷的眼神,被瞬間放大。
裴清商的劍鋒陡然拔了出來,帶出一串血珠。
寧齊悶哼一聲。
隨後,裴清商的劍鋒滑到了他的左手上。
裴清商微微擰眉,似在思索。
他在想。
寧齊上次,是哪隻手碰的司邈邈。
這一刻,裴清商並不知道,他身上殺伐畢露的模樣,直教人害怕。
那冰冷至有些殘忍的目光,就像是神隻看著世間的螻蟻。
就在裴清商打算廢了寧齊一整隻左手時。
林子裏忽然傳來一聲利器破空聲。
裴清商輕鬆避退。
然而幾乎是同一瞬,一個煙霧暗器在麵前炸開。
待煙霧散去時,原本倒在血泊中的寧齊,已不知所蹤。
唯有地上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還讓眾人對方才的事,曆曆在目。
若是寧齊的援兵來的再遲一點。
那麽,裴清商定會砍下他一整隻手。
裴清商立在原地,目色沉沉地看著連綿的山脈。
陸嘉許撐傘走到他身旁:“籌謀了這麽幾日,險些就要將他殺了,現在要不要乘勝追擊?”
裴清商收回目光,將劍鋒用雨水淬洗幹淨,隨後收入鞘中。
留下一句:“窮寇莫追。”
他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殺了寧齊。
他要寧齊一想到他裴清商的名字,就感到膽寒。
裴清商經過寧修遠時,寧修遠擔憂地望著他:“沒受傷吧?”
裴清商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給了一個極其敷衍的“嗯”聲。
他們在酒樓裏吵架,雖是裴清商策劃。
但他說的話,這其中有多少飽含他真正的想法。
寧修遠也隱約猜測的到。
終究,是他欠他們母子的。
……
司邈邈是半個時辰之前才知道真相的。
原本她傷感地回到房間,裴清商卻提著劍,讓她在房內等他回來。
司邈邈起先沒在意,後來越想越不對勁。
外頭下著雨,裴清商要做什麽去?
她以為,裴清商是越想越不甘心,所以準備去殺了寧修遠一行人。
司邈邈急著提裙跑出去,這才碰上了悄然返回的阮夫人。
在她逼問的情況下,阮夫人道出實情。
原來這一切,隻不過都是裴清商計劃中的一環。
他讓阮夫人假意回娘家,實則路上與寧修遠換乘馬車。
當然,這故意換馬車,也是裴清商安排的。
他就是要露出馬腳給寧齊知道。
因為,他的目的,就是引出寧齊,然後殺了他。
也就是說,不管寧齊跟著哪輛馬車離開。
等待他的,都會是冷冷的劍鋒。
裴清商猜,寧齊那麽自負,一定會主動跟著寧修遠他們換過的那輛馬車。
但他也知道,凡事要有兩個準備。
所以耿周手拿信號煙火。
藏在馬車格子裏的,就是飛蓬了。
他身材小,躲進去剛剛好。
耿周若燃放不成,飛蓬再補上。
裴清商算無一失。
司邈邈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也不打算添亂。
就坐在窗前,托腮聽雨,然後等裴清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