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月老不敢將你我分開
他這話一出,司夢英先是愣住了。
她眼睫顫顫地看著陸嘉許。
司邈邈看她目光中流露出的驚愕不定,悄悄笑了笑。
這回她姑姑總該知道陸嘉許的心思了吧?!
誰知,司夢英隻是沉默片刻,然後愣愣地道:“陸謀士,你太配合了。”
她拍了拍陸嘉許的肩膀:“這份恩情,本宮會銘記在心。”
司邈邈險些拍桌而起。
恨不能握著司夢英的脖子搖晃。
姑姑!人家哪裏是等著你記住恩情,這是愛情啊!
陸嘉許目色一黯,轉瞬神情又寡淡起來。
司邈邈湊近裴清商,說悄悄話。
“我現在總算明白,喜歡上一個遲鈍的人該多麽痛苦了,相公,當初辛苦你了。”
裴清商挑眉一笑,眼目裏升點愉悅。
他攬著司邈邈的肩,側首輕笑:“現在才知也不晚,晚上回去,再犒勞為夫?”
這人怎麽蹬鼻子上臉!
他們吃完餛飩,朝三生石走去。
越往那邊走,人越是擁擠。
好幾次司邈邈都被人撞著腰,令裴清商很是不滿。
司邈邈怕他當場發怒,引起紛爭,便小心地貼緊了他。
最後裴清商不耐,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他們後頭的司夢英看見,默默地看向陸嘉許。
“陸謀士……”
陸嘉許不知因何在生氣,這會不冷不淡瞥她一眼,然後冷笑:“太主自己走。”
司邈邈在裴清商懷中抻著脖子往前看。
很快,她看見一團光暈所在處,有一座兩米高的大石頭立在那裏。
石頭上被人安了燈籠,正散著比白晝還要亮堂的暖光。
無數眷侶手牽手,排著隊摸三生石。
然後再走過一段鵲橋,便能欽定三生了。
此時,三生石佇立在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旁。
湛藍色的夜,星光閃爍的群星,喧鬧繁華的街市,映照出美輪美奐的人間。
到了這邊,因著有秩序的排隊,不再擁擠,司邈邈便被裴清商放了下來。
“大人,夫人,買一對同心鎖吧。”有個長著八撇胡子的中年男人,笑嘻嘻地湊過來。
司邈邈看著他手中一長串鐵鎖。
她拽了拽裴清商的袖子:“假的,騙人的。”
八撇胡一聽,當即反駁:“一點不假,童叟無欺!不知多少恩愛的眷侶在我這裏買了同心鎖,恩恩愛愛到白頭呢!”
他向裴清商遞去一枚:“買了以後,懸掛在鵲橋上,兩個人不管到了哪裏都分不開。”
八撇胡笑的有些市儈:“大人若不信,買了試試。”
司邈邈瞪著他:“多少錢一個?”
八撇胡比了一個五。
“五文?”
“五兩!”
司邈邈怒道:“你搶錢呀!就這一塊破鎖,要五兩!”
“哎喲夫人,您這話不對了,真情無價呀!五兩買個生生世世,哪裏虧啦?”
司邈邈擼袖子,拉著裴清商就要走。
誰知下一秒,他掏出銀子遞去,淡淡道:“要了。”
“好嘞!”八撇胡笑眯眯地將同心鎖給了他。
司邈邈抓著裴清商:“你瘋啦?花五兩買這種東西。”
裴清商望著她,笑意清淺:“五兩買個好兆頭,不貴,為夫人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說罷,他攬著司邈邈的肩,朝前走去。
他們身後的司夢英和陸嘉許也瞧見了這一幕。
八撇胡的男人竄到司夢英跟前,笑嘻嘻地:“夫人,買一個?”
司夢英不耐煩:“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姑娘還沒嫁娶!”
她甩頭就走。
八撇胡看著她的背影,暗自怒罵。
這破娘們,真凶!以後誰娶了她,誰倒黴!
突然,他麵前多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正握著五兩銀子。
“我要一個。”陸嘉許淡然說。
八撇胡立即眉開眼笑:“祝大人心想事成!姻緣順利!”
他繼續向下一對眷侶推銷去了。
陸嘉許看著掌心中躺著的同心鎖。
唇邊的笑緩緩淡了下去。
司邈邈和裴清商前麵那對小情侶,在三生石麵前哭了許久。
“蘭兒!”男人握住姑娘的手:“來年我就要進京趕考,你一定要等我金榜題名,娶你回家!”
“阿飛哥哥!”姑娘淚如雨下:“我一定等你!”
“蘭兒!”“阿飛哥哥!”
他們糾纏了半柱香的時間。
司邈邈忍無可忍,出言提醒:“你倆都摸完三生石了,可以去前頭抱著哭嗎?!這裏還有這麽多人等著呢!”
抱著姑娘的男人扭頭,怒瞪司邈邈一眼:“你這破壞人感情的女人!”
裴清商伸臂,直接將男人推的一個踉蹌。
他冷聲微斥:“滾。”
男人正要發怒,卻見裴清商麵色冷然,氣勢迫人。
他牽著姑娘的手,倆人縮著脖子走了。
司邈邈和裴清商,正式站在了三生石前。
她仰頭看著麵前高大的巨石,有些地方已經被來這裏的人,摸的發亮光滑。
巨石旁的銀杏樹正飄散著金黃的落葉。
司邈邈刹那間,竟然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
她回想片刻。
之前沒穿來遊戲的時候,她所在的城市也有一個三生石。
來往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這麽一出神,再回過神來時,裴清商已經按著她的手,放在了石頭上。
裴清商貼在司邈邈身側,低聲溫笑:“無論在哪兒,我們都不分開,好麽?”
司邈邈咕噥:“若真有下輩子,我恐怕也認不得你了。”
裴清商極其認真回道:“那就換我找你。”
突然,司邈邈感到頭有一絲暈眩。
一些雪花般的碎片記憶,像風一樣湧入腦海。
她看見自己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穿著病號服,戴著呼吸機。
身旁有個護士,低著頭,正在記錄她的狀況。
什麽情況?!
司邈邈驚地倒退一步,險些摔倒。
裴清商急忙扶住了她。
這會兒,那些腦海中出現的殘片消失不見。
司邈邈捂著撲通狂跳的心。
她剛剛……是看到了自己?
裴清商蹙眉:“怎麽了?不舒服嗎?”
司邈邈緩緩勻息,確認那些片段沒有再出現。
她才假裝無事:“有一點暈,難道是月老剛剛在我倆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做個記號好下輩子還安排在一起?”
裴清商的眉頭倏然舒展。
他輕笑,拉著司邈邈朝前去。
“月老不敢將你我分開。”
司邈邈勉強地笑了笑,垂下眼睫,蓋住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