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要自己住一間
沒有意外發生。
司邈邈穩穩當當地落進了裴清商的懷中。
他擰眉,眼中濃墨冷徹:“你怎麽敢這樣冒險!?”
司邈邈揮袖,怒打了一巴掌在裴清商的心口上。
“我冒險,都是拜你所賜!裴清商,你居然敢逃婚,不是說好了一起麵對嗎,你都是誆我的!”
裴清商抱著她,目光複雜:“我不能帶你涉險,在京城裏等我回來,好不好?”
“不好!”司邈邈咬牙切齒,從他懷中掙脫下來。
她怒對裴清商道:“這次我跟你們一起出發,你要是不許,現在就同我回宮,我們和離了再走!”
裴清商目色一沉。
司邈邈氣的直喘粗氣,山貓從她袖子裏跳出來,在地上圍著她溫柔的喵喵叫。
裴清商淡聲妥協:“好,那就一同去。”
司邈邈彎腰把山貓抱在懷中,氣鼓鼓地說:“裴清商,你甚至不如這隻貓兒對我不離不棄!”
她轉身,走向其中一輛馬車。
猛地掀開簾,裏麵坐著的寧修遠瑟縮了一下。
他有些無措地看著司邈邈。
方才兒子和兒媳吵架,他在馬車裏聽見了。
但是他身份尷尬,所以不好意思探出頭去勸阻。
直到看著司邈邈怒氣衝衝的麵孔在眼前,他才說道:“長公主別生氣了,清商是為你好。”
司邈邈爬上馬車,坐在一旁冷哼:“我不需要這種方式對我好,我說過喜歡兩個人一起麵對,他這樣做,真讓我失望。”
寧修遠不知道說什麽,他也沒有開導過兒媳的經驗。
從前在皇宮裏,他的皇子和兒媳們都是對他畢恭畢敬,從不敢高聲語。
不像麵前的司邈邈,她敢怒敢言。這會兒還咬牙切齒地罵著裴清商。
寧修遠隻好默默點頭:“你說得對。”
總之先順著她再說吧!
外頭裴清商見司邈邈上了馬車,低不可聞的歎氣。
耿周策馬過來,猶豫問:“要送她回宮嗎?”
裴清商翻身上馬,冷目四下一掃:“罷了,一起去吧。”
寧清芙坐在後麵的馬車裏,她探出頭來:“不如讓嫂嫂跟我一輛車?”
司邈邈沒露頭,怒氣衝衝的聲音卻從前麵的馬車裏傳出來。
“不去!我就坐在這裏,趕緊出發,耽誤時間磨磨蹭蹭!”
她話音落下,間或著寧修遠低低的附和聲也跟著傳出:“你說得對。”
耿周詫異,感到離奇地看向裴清商。
後者麵色沉冷如水。
裴清商抬手,策馬當先:“走吧。”
一行人踏著月色,絕塵而去。
道路旁的林子裏,一個人影從樹後走出。
他身後緊跟著出現了四個暗衛。
寧齊揚眉,捏著下巴,笑的輕蔑:“你們確定,那天燈市上,我遇到的姑娘就是我這位流落在外的大哥的夫人?”
暗衛回稟:“是的殿下,她是大巽先皇留下的唯一嫡女,現今是長公主,封號彌華。”
寧齊抱臂一笑:“看來我這大哥,不僅手段過人,又能抱得美人歸,實不簡單。”
他仰頭,看著月色:“但是我也喜歡這個姑娘,看來我與他除了皇位,還有更多的要爭搶。”
寧齊站了一會,揮手吩咐暗衛們關注他們的動靜。
…
馬車內,司邈邈撕掉嫁衣下擺繁雜的布料。
她怒氣衝衝地把撕下來的衣料團成一團,扔到角落裏:“裴清商混蛋!”
寧修遠就坐在一邊不敢說話。
司邈邈氣了一會,斜眼看向寧修遠,像是準備找茬。
但她隻是看了看他,就扭開頭,抱著貓靠在一邊發呆。
寧修遠猜她定然是心情不暢。
他歎口氣,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玉令牌子,遞到了司邈邈眼前。
司邈邈垂眼打量,這是一塊通體渾白的玉令,上麵拿她看不懂的文字刻了兩行。
翻過來的正麵,寫著:王行。
司邈邈拿在手裏,疑惑問:“王行是誰?”
寧修遠尷尬笑笑:“這叫王行令,意思是王行於野,皇帝出行在外的通牒。並不是何人。”
原來如此……
寧修遠繼續道:“雖然你我初次見麵,可能關係不太融洽,清商不願認我,但我隻把他當成唯一的兒子。”
司邈邈望著他,見寧修遠的眼角,已經有了歲月深刻的痕跡。
他的眉心中也有一道深褶。
想來是當皇帝的這些年,並不好受。
他道:“我沒什麽禮物好給你,這個玉令他可能不會要,就送給你吧。祝你們,早生貴子幸福美滿。”
司邈邈低頭看著令牌:“這個怎麽用呢?”
寧修遠微微一笑:“現在還不到用的時候,等到了關鍵時刻,你就會知道怎麽用了。”
他還跟她打啞謎!
寧修遠忽然握拳抵唇,劇烈咳嗽,司邈邈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
他喝完才好了些,臉色紅紫地說了聲:“謝謝。”
司邈邈抱膝問他:“你是怎麽中毒的?做皇帝,身邊的人不都是很謹慎嗎?”
寧修遠的麵色閃過一絲局促。
司邈邈意識到這可能是什麽宮廷秘辛,忙道:“你不用回答,我就隨口一問。”
片刻的沉默後,寧修遠才說:“是我聽信方士,以為服用藥丹能招魂,才中了毒。”
司邈邈驚訝:“你要招裴清商母親的魂魄回來?”
寧修遠點了點頭:“都是病急亂投醫,我那陣子為了能找回她,所以另辟蹊徑,用了邪法,最後傷身如此,也算是我的一個報應吧。”
司邈邈默然。
如此聽來,寧修遠當真很愛裴聽夢。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也是這件事讓我徹底醒悟,明白有些事有些人,我再也無法彌補追回。”
寧修遠望著窗外隱約的月色,有些失神地道:“現在死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待江山交到清商手中,我也可以放心去黃泉與聽夢相見,給她賠罪了。”
司邈邈不知如何安慰他,隻好道:“或許她看你這般,也有不忍心。”
寧修遠苦笑:“不必安慰我,但還是謝謝你,好姑娘。”
馬車碌碌碾過月色,因著時辰太晚,裴清商下令在京畿的一個客棧停靠休息。
在跟小二訂房間時,裴清商為寧修遠訂了一間,寧清芙和耿周一人一間。
當說到司邈邈時,她從裴清商身後走過來,一錠銀子拍在桌子上。
“我自己開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