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的不會遊泳
“殿下還未說明白。”
裴清商此刻固執的可以,司邈邈回頭見烏托等人已經追到附近。
其中一人彎弓搭箭,直接朝著他們猛地射出一箭。
裴清商看也沒看,僅憑破空聲便分辨出了箭矢飛來的方向,在羽箭即將擊中二人時,他以手中方才撿拾到的箭簇揮退。
兩支羽箭相撞,在空中各斷一截,隨後掉在了地上。
現在裴清商手中當真毫無寸鐵了。
司邈邈一著急,脫口而出:“我舍不得裴大人!”
裴清商好整以暇地回眸看她,目光中烏澤流轉,像是有隱隱笑意。
他問:“當真?”
說話間,烏托的大刀再次揮來,裴清商抱著司邈邈的腰身,僅是提步一瞬,便又輕巧的躲過了。
司邈邈冷汗攀上了細白的額頭,她抓著裴清商的衣袖,連連點頭:“真的,我不能沒有裴大人,也舍不得裴大人受傷。現在你可以還手了吧!”
她話音剛落,烏托的刀又橫著掃來,寒芒淩厲,還沒到附近就能察覺到駭人的勁風。
司邈邈一聲驚呼,裴清商將她推至身後,抬靴踢中烏托的手腕。
那一瞬間烏托隻覺腕口的位置酸麻非常,他直接握不住刀柄。
長刀從他手中脫落。
裴清商不顧烏托就在眼前,他對司邈邈露了一個風輕雲淡的薄笑,並萬分認真地回應——
“臣很高興聽到殿下這麽說。”
烏托忍無可忍,重新撿起寒刀,他回頭朝幾個幫手使了一個眼色,他們便立即左右分開,向裴清商和司邈邈包抄而去。
每個人都從腰間抽出淬了劇毒的匕首。
司邈邈焦急萬分地抓著裴清商的手腕往前跑,她一路罵罵咧咧:“要不是你很重要,我才不管你死活呢!生死關頭你還要賞花,太有閑心了嘛!”
兩人闖進桃林深處,旁邊便是流速很快的河流,水聲轟隆響在耳畔。
司邈邈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跑,忽而,裴清商自後環抱住她的腰身。
他沉冷的聲音傳來:“別動。”
司邈邈貼在他懷中,裴清商便攬著她躍身一跳,再飄然落地。
隨後他原地站定,替司邈邈斂去紛亂的發絲:“不必跑了,他們過不來。”
司邈邈回頭去看烏托他們緊追不舍,馬上就要跑到身邊來了。
再一看四周,依舊是普通的桃林,她不明白為什麽裴清商要抱著她平地一跳,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說他們過不來。
難道這裏有看不見的結界?!
烏托不是等閑之輩,他見裴清商停了下來,也連忙在不遠處急刹車。
兩方人隔著半米的距離相望。
烏托氣喘籲籲地,他將刀重新扛在了肩上,簡單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烏托挑釁似的揚了揚下顎,眼皮上的刀疤就尤為駭人:“裴大人,你故意把我們引到此處,該不會是有什麽陷阱吧?”
裴清商看向他的目光很冷,也沒有笑意,聲音也極為平淡:“你們都敢追到南山來,還會懼怕陷阱麽?”
烏托笑了兩聲:“我早知道裴丞相能力過人,早前派來的探子都能被你留意察覺,可惜裴大人沒有生在烏蒙國,否則,你一定是我們烏蒙的第一天神!”
烏托舉刀對月:“我們的阿穆爾大汗是個惜才的好君主,你倘若跟了他……”
司邈邈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烏托的話:“去你們那當什麽天神,還不如在大巽做一個村的村長來的更富有呢!”
她抱臂不滿:“打不過裴大人,就想著挖牆腳,讓人瞧不起!”
裴清商垂眼看了看司邈邈,抬首後朝烏托輕笑:“聽到了麽,她不喜歡。”
烏托見他的緩兵之計沒有麻痹到他們二人,便握緊長刀,笑的殘忍:“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們帶出來的箭簇有數,方才已折損了不少支,現在裴清商就帶著司邈邈安安分分地站在對麵,其中必然有詐。
烏托揚頜,示意身邊的一個黑衣人:“你去探路!”
司邈邈便見那黑衣人一步步地挪過來,小心試探,用腳和刀分別捅了捅麵前被花瓣和雜草覆蓋的地麵。
對此,她也有些疑惑。
但她抬頭看身旁的裴清商時,後者一臉淡然從容。
難道這裏真的有機關?
黑衣人試探片刻,便直接踩了過來,他發覺什麽事都沒有,便回頭放心地朝烏托點了點頭。
司邈邈麵色一變,她反握住裴清商的手,打算他們要是過來的一瞬間,她就拉著裴清商掉頭就跑。
誰知,當烏托和其餘人一齊追過來時,他們腳下踩的泥土忽然鬆動。
不等他們反應,便覺腳下一空。
司邈邈眼睜睜地看著一眾黑衣人和烏托掉進突然塌陷的陷阱裏。
司邈邈吃了一驚,她聽著陷阱裏傳出來的痛叫聲,估摸著這個陷阱不淺。
她扭頭去看裴清商,後者隻是淡笑了一下:“看來師父隨處挖坑捕獸,並不是完全沒有用處。”
“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坑的?!”
畢竟這處與別的地方好像沒有什麽區別,要不是做了記號,肯定是區分不出來的。
裴清商隻道:“腳步所感到的虛實不同。方才我們已經踩在了陷阱之上,隻是殿下身形輕盈,臣提氣運功,才沒有塌下去。”
司邈邈恍然大悟。
她得意地走近陷阱,低頭朝裏麵正想看一眼烏托等人的慘狀。
誰知她剛站在陷阱邊,就從裏麵伸出一隻混著泥濘鮮血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腳踝。
司邈邈驚聲尖叫,嚇得花容失色。
幾乎是一瞬間,裴清商淩厲掌風襲來,正中烏托剛探出來的天靈蓋上。
而烏托的刀刃也擦著他的胳膊劃過,帶出一道細長但深的傷口。
這刀要是落在司邈邈的腳踝上,定能將她變成瘸子。
烏托生受了裴清商一掌,他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軟綿綿地鬆開了手,向後倒去。
司邈邈趁機收腳,但她因驚怕雙腿發軟,還沒站穩就已跌向一邊。
泥土鬆軟濕滑,司邈邈順著小坡朝奔湧的河流滾去。
四周響徹她的驚呼,司邈邈抱著腦袋越滾越快,直到身下一輕,緊接著冰冷的泉水從四麵八方地湧來。
她掉進了河流中,身體不受控製且毫無力氣地被湍急的水流推著向前。
司邈邈本就不怎麽會鳧水,這會就像是旱鴨子入池一般,艱難地拍打水麵,又馬上被水流掩住頭頂。
恍惚間,她見裴清商躍身跳了下來,似是想要抓住她,但水流總將他們衝的距離更遠。
“裴……”司邈邈還來不及喊出他的名字,便直接被湍急的水流衝出山澗。
她身下一空,急速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