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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孩子跟誰姓

  司邈邈吃驚之餘連連擺手:“不必,本宮不缺錢財。大師還是將此物留給其餘人吧。”


  這麽貴重的東西,還是世人都追求的,她怎麽能隨便就收下。


  眼前瘦削的小老頭便立即滿臉泫然欲泣的模樣:“貧僧隻是想將最寶貴的東西傳給殿下,沒想到殿下並不喜歡。也罷,那貧僧就將它扔了吧。”


  說完,他又扶桌狂咳,司邈邈忙從他手中接過盒子:“算了!本宮這就收下。”


  她這句話仿佛什麽靈丹妙藥,玄德咳了兩聲就止住了。


  裴清商在一旁看的有些不耐,他微微挑起眉頭,給了玄德大師一記警告的眼神。


  玄德裝視若未見,他隻笑眯眯地對司邈邈道:“殿下,此物您一定要帶回宮,四周沒人的時候再看。”


  他又看了看裴清商,補充道:“當然如果清商在旁,也可以讓他瞧一瞧。這件事切忌不可透露給別人,否則好事不保。”


  司邈邈緊抱箱子,深深點頭:“本宮明白。”


  有了這麽多錢,她就可以買許多東西,包好幾個美男子,再開幾個宅邸在宮外,天天看美男們走秀。


  光是想一想,司邈邈就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


  外間大雨瓢潑,順著屋簷滴雨成簾。


  屋內玄德擺了一個方桌,坐在裴清商對麵與他對弈。


  桌案上燃著小葉檀香,氣味清新,司邈邈坐在裴清商身邊,探頭皺眉瞧著棋局。


  沒錯,她看不懂。


  玄德忽而開口:“殿下,依您看,下一步應該走哪裏?”


  司邈邈的眉頭皺的更深,她咬著指尖思考片刻,指著一處:“大概是……這裏?”


  玄德想也不想就將白子落在了她說的位置。


  裴清商緊跟黑子,當他將黑子按在棋盤上時,司邈邈和玄德都注意到局勢變得更加明顯。


  很顯然,白子被圍困,即將被前後夾擊,司邈邈方才指揮的那個位置,讓白子更是露出“腹部”給敵人重創。


  玄德老神在在的神情一變,驚呼:“不行,我要改一下。”


  他手剛伸向棋盤,就被裴清商一掌按住,隻聽裴清商冷道;“師父,君子不悔棋,這是您教我的道理。”


  玄德理直氣壯地瞪著他:“是又如何?剛才那步棋是你家殿下指揮的,不能改嗎?”


  司邈邈叉腰:“喂,大師!你怎麽回事!”


  誰知讓司邈邈十分意外的是,玄德說完這句話不久,裴清商就不動聲色收回了手,任由玄德悔棋。


  司邈邈扭頭看著裴清商氣鼓鼓地:“你怎麽心軟了,本宮方才就不能是故意幫他下錯棋的嗎,快點,你包抄了他,圍剿大師!”


  裴清商卻反問司邈邈:“殿下想走哪一步棋?”


  不是吧,她剛剛都給玄德幫了倒忙,怎麽裴清商還問她、


  見她猶豫不決,玄德已拍腿大笑:“殿下,快給他指一條明路,現在他是願者上鉤,咱們好好搓一搓清商的銳氣。”


  司邈邈咬唇不肯,她盯著棋盤,就差瞪出一個洞來,卻什麽也看不出。


  下一步到底要怎麽走!?


  裴清商側唇貼耳,與她輕聲慢說:“殿下隨便玩,臣都能力挽狂瀾。”


  司邈邈雖對這話半信半疑,但既然裴清商已經開口,她就忍不住躍躍欲試了。


  她撚起一顆黑子,按在了黑棋群的末尾處,既不敢出頭,也隻能躲在最後麵。


  這麽保守的做法,總不會出錯了吧?

  玄德見司邈邈上場,更是笑出勝利在望的咯咯噠聲,他飛快地下了一顆白子。


  就這樣來回幾次,司邈邈已經徹底不敵玄德的攻勢凶猛。


  方才還勢如破竹的黑子們,此時在棋盤上就如同潰散的兵馬,被白子們打的不堪一擊。


  就在司邈邈覺得她們輸定了的時候,裴清商以修長的手掌覆住她的手背。


  他握著司邈邈的手去撚起黑子,並淡聲側首教她:“殿下記住,計謀心術上忌諱狂妄自大,師父此時已經飄飄欲然,他自以為麵對弱者,但有時,弱者也可以做殺人利器。”


  他緩緩一笑,眸色倏而冷雪般散開:“記住,這招叫拋磚——”


  裴清商握著司邈邈的手,將黑子落在最尾處,接而道:“引玉。”


  隻見方才還節節敗退的黑棋,此刻局勢一轉,方才的尾巴反向突襲,正向白子棋的腹部攻去。


  因為玄德乘勝追擊,腹部往後毫無防備的留給了敵人。


  玄德瞪圓了眼睛一看,下棋如同博弈,不需要走到最後一步,五步以內就能看出輸贏。


  他大喊不公:“你們太卑鄙了,讓為師放鬆警惕,結果最後是等來的是一招絕殺?”


  裴清商不顧玄德叫嚷,隻跟司邈邈道:“殿下要知道,朝上有許多看似平和軟弱的臣子,但有時,他們可能才是決勝的關鍵。”


  司邈邈認真與他四目相對,聽他說:“所以顧全大局,一處細節也不能錯過。”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內,他都在棋盤上教會司邈邈不少朝堂中運用自如的手段權謀。


  偷梁換柱、聲東擊西、金蟬脫殼。


  他運用自如,手到擒來。


  裴清商將玄德小老頭氣的撒開白子,直接平躺在長榻上,老淚縱橫地說:“為師不玩了。”


  他像一條案板上的鹹魚翻來覆去,嘴裏念念叨叨地哭訴:“當年為師教你縱橫聯合,棋盤如戰場,殺棋如斬人,你現在居然用在為師身上。寒心啊!真是寒心!”


  裴清商慢條斯理將棋子都收了,司邈邈驚歎:“原來你這麽會下棋都是大師教的?”


  裴清商挑眉看她一眼,慵懶道:“臣十歲的時候,師父已不是對手。”


  玄德聽見,直起上半身,氣的像個河豚:“胡說八道!為師也就十局輸九,剩下贏的那一次就不算了嗎?”


  忽而,玄德麵色一肅:“為師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裴清商和司邈邈看向他,隻見這位高僧摸著自己花白的胡子沉吟;“你們兩人成婚,是清商入贅,還是殿下嫁來?生了孩子,又跟誰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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