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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8章 放棄調查

  “彭佩蒙德先生搬到洛杉磯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加西亞點頭:“段女士在彭佩蒙德家養傷的日子,舊金山一直有人在打探段女士的下落,彭佩蒙德每次買藥都很小心才沒有被那些人找上門。在段女士偷偷離開後不久,舊金山兩個華人幫派發生火拚,彭佩蒙德擔驚受怕,趁機搬到了洛杉磯居住。”


  彭佩蒙德也很能忍,當上建築商是靠自己慢慢的奮鬥,如果不是生意周轉遇出了問題,他不會將段蘭蘭當年留下的花瓶拿出來賣掉。


  段蘭蘭絕對在案發現場。


  時間對的上,案發第二天早上彭佩蒙德救下她時段蘭蘭身上的燒傷也對的上。


  拚圖還缺了非常重要的一塊:

  “彭佩蒙德先生有沒有提過,段姨的同伴孫建華和孫家的小孫子去哪裏了?彭佩蒙德先生照顧了段姨半年,沒有把段姨出賣給黑幫,段姨應該是信任他的吧!”


  加西亞搖頭,“彭佩蒙德說段女士的話很少,在地下室非常安靜,安靜到彭佩蒙德每天都要去看看段女士是不是還活著。不與人交流,除了昏睡就是在紙上寫什麽,彭佩蒙德也看懂華國文字,段女士偷偷離開前的一天,把寫的東西也全部燒掉,灰都倒在馬桶裏衝走了!”


  這種表現,聽起來和創傷後應激障礙症挺像。


  創傷後應激障礙症,簡稱PTSD.

  一個人遭遇了突發性、威脅性或災難**件後導致的精神障礙,患者通常表現為噩夢、性格大變、失眠和易怒等等,凡是會引發創傷回憶的所有事物通通會逃避。


  “我能去洛杉磯見見彭佩蒙德先生嗎?”


  卞輕洛還是想了解更多細節,從彭佩蒙德本人口中。


  加西亞也覺得十分棘手:“Lousie,我查到花瓶賣家是彭佩蒙德後,他非常害怕,這次我再去洛杉磯,他已經在售賣房子,想要帶著家人搬到另外的地方去。我認為你不適合去見彭佩蒙德,這會讓彭佩蒙德更害怕,他也不會見你。”


  段師父能理解。


  正常人都想離這種複雜的事遠遠的,彭佩蒙德害怕自己和家人陷入到麻煩中,已經知道的都說了,根本不願意再接觸她們這一行人。


  “洛洛,算了,不要為難別人,我感謝那位彭佩蒙德先生能救蘭蘭。能從他嘴裏證實蘭蘭還活著,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到了m國,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段師父現在是心裏打鼓:洛洛肯定願意繼續追下去,就算花掉的錢超過了他給洛洛的房子的價值也不會停。


  投入金錢和精力還是其次,人身安全怎麽保證?


  那個彭佩蒙德,就因為偵探查到是他賣掉的花瓶就要急衝衝搬家。


  害了蘭蘭的黑幫勢力這麽大,段師父不擔心自己的老命,他怕把卞輕洛給搭上。


  “洛洛,我單獨和你說幾句話。”


  卞長金莫名其妙,有什麽話她還不能聽了?


  不過段師父向來有威嚴,卞長金還是跟著加西亞先離開了房間。


  隻剩下卞輕洛和段師父兩人了,段師父讓她坐下說話: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明天我們就離開舊金山回紐約去,你帶我和你爸去波士頓住兩天,看一看你上學的哈佛大學啥樣,然後我就和你爸回國去!”


  卞輕洛心中一緊。


  精明如她,怎麽會聽不懂段師父的潛台詞。


  就是挺難以置信的,尋找段蘭蘭的下落,是段師父多年的執念,眼看著一步步逼近真相要揭開謎團,段師父居然選擇了放棄!


  “您——”


  “就是你想的那樣,做人不能太自私了,蘭蘭一家沒找到,卻把你和你爸牽扯進去。你能替我查到這一地步,我已經非常感激。蘭蘭還活著,這就是我最想知道的結果,我也相信蘭蘭還活著……可他都不敢回國找我,這些年活的得多麽艱難?洛洛,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連累你們,也不想把他找出來反害了她,她要躲起來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壞人還在找蘭蘭嗎?


  段師父認為可能性很大。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壞人知道了他們在找蘭蘭,是不是也在等他們把蘭蘭找到?


  m國的治安太亂了,如果在華國段師父倒是不怕,不管是鄭家還是卞家,都不會看著卞輕洛出事。


  在華國,卞輕洛的安全有保障,華國的槍支受管製,前兩年剛嚴打過,比舊金山這裏安全多了!


  卞輕洛遲疑:“您是希望段姨知道我們在找她後,用更安全的方式偷偷和我們聯係上?”


  避開舊金山,離開舊金山。


  做給那些黑幫份子看看,他們已經放棄了尋找段蘭蘭。


  等卞長金和段師父回國,卞輕洛一個年輕的女大學生,那些人就會更放鬆警惕,可能會監視她一段時間,隨著時間流逝就放棄了。


  卞輕洛還要在m國呆三四年呢,段蘭蘭如果真的還活著,總有現身的時候。


  卞輕洛考慮了一會兒得失,也承認段師父的做法是對的。


  舊金山這邊有開棺驗屍,有警方的調查,也有電視台、報紙的采訪,多方的視線都齊聚在這裏,赫然像個醞釀著滾燙岩漿的火山口。


  一不小心,岩漿就會噴湧而出,讓自己人受傷。


  “我原則上同意您的提議,但我們離開了,我還會叫加西亞繼續調查,段姨當年帶出國的古董可不止一個花瓶,彭佩蒙德手裏的花瓶是因為巧合流入了市場被加西亞追查到,那段姨帶出來的其他古董呢?而且段姨在傷愈後才將花瓶給彭佩蒙德,證明他當時的狀況沒有我們想的糟糕,他至少是保住了一部分財物。”


  保下了一個花瓶,會不會保下別的?

  這些年她有沒有將其他東西出手?


  卞輕洛覺得,追查段蘭蘭當年帶出來的古董下落,會有兩個結果。


  查到害段蘭蘭的黑幫份子,或者查到段蘭蘭本人!


  段師父想了一會兒才同意:

  “可以查,但你要離那個加西亞遠遠的,就算他被人發現了,別人也不會找到你!”


  卞輕洛重重點頭。


  “我會和加西亞斷開聯係,讓他暫時遠離舊金山,讓別人看清楚,我們在舊金山耗盡了金錢失望離開!”


  卞輕洛說到做到。


  她先自降了住宿標準,從好的酒店往差的旅館搬。


  又將提供線索的獎金從10萬美元消減到1萬美元,在舊金山呆到12月20號,帶著遺憾離開了舊金山。


  “沒有人跟著我們。”


  秦濟民渾身一鬆。


  就在跟丟那個流浪漢後,秦濟民有點風聲鶴唳,看誰都像別人派來盯梢的。


  能離開舊金山那個鬼地方,秦濟民真是想放鞭炮慶祝下!

  真不甘心啊!

  段師父肯定不甘心,是為了她和她爸的人身安全才退讓。


  卞輕洛也不甘心。


  人在異國他鄉的無力,段師父的妥協,黑幫的囂張都讓她心中不爽。


  如果能量再強大一點,這次舊金山之行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卞輕洛找不到這個答案,她隻知道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力量,好多事都還不能隨心所欲——然而她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放棄”二字,暫時的妥協也是迂回前進,可能路途波折一點,還是要抵達終點!

  從舊金山到紐約。


  再從紐約到波士頓。


  Sherry在紐約就和她們分道揚鑣:

  “這件事我會一直關注,如果舊金山那邊任何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Sherry,謝謝你!”


  Sherry揮手作別:“此次舊金山之行,我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我也應該感謝你,我們的感激心可以相互抵消掉。去吧,帶著你爸爸他們去波士頓玩一玩,轉換一下心情。”


  卞輕洛不知道Sherry想明白的是什麽。


  不過在舊金山呆了有幾天天,正好到紐約,卞輕洛還去看了一下席孟清。


  距離席孟清第一次修複手術也有10幾天,斯科特醫生說席孟清身體素質好,恢複的比他預計更快: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她在m國的治療會比預期時間更短,大概7-8個月時間。”


  卞輕洛一算,這時間挺合適的呀,哈佛大學的冬季學期是12月下旬結束課程,席孟清在m國治療時她也在,時不時還能關心下席孟清嘛!


  咋說也是為了救亞摩斯媽媽受傷的。


  就算不喜歡席孟清打亞摩斯的主意,治病為大,這次許家幫她,Sherry說自己有觸動,卞輕洛何嚐沒有觸動?


  要懟也要回國懟,同在異國,華人還是團結點好。


  謝過斯科特醫生,她又去看席孟清。


  席孟清在m國並無朋友,做手術時亞摩斯來看過,後來大家都去舊金山忙著找徐仲易,並沒有空來看席孟清,第一次手術至今,卞輕洛還是第一個來看望她的。


  席孟清的表情似有尷尬,她原本是齊耳短發,被火燒了頭發,後麵怕脖子後麵的傷口感染,席孟清就再沒讓頭發長過耳朵,剪的極短,像男士頭。


  卞輕洛感覺有點親切,她二哥的發型就差不多嘛。


  “聽斯科特醫生說你恢複的挺好,席孟清,恭喜你呀!”


  “謝謝,其實你不用特意來看我的。”


  卞輕洛這人臉皮比她厚,這時候還能笑眯眯的,讓席孟清不太習慣。


  但她也承認,卞輕洛的笑裏沒有幸災樂禍的意味,這讓席孟清的心情很複雜……她希望卞輕洛能壞一點,這樣她就能名正言順的討厭卞輕洛。


  卞輕洛拖了把椅子坐下,“我正好在紐約,肯定要來看你,說起來,你救了亞摩斯的媽媽,我有事亞摩斯的女朋友咱倆不用那麽敵對吧?”


  席孟清忽然抬頭,“說真心話,我不覺得我們會成為朋友,至於原因···不用我說,我想你也能想到!”


  卞輕洛一愣,繼而笑了:

  “席孟清,你這樣說,不僅是貶低自己,還瞧不起我!咱倆說點掏心窩子的話,你打亞摩斯的主意我是不樂意,可沒有你也會有其他女人,隻要我和亞摩斯自己的感情不出問題,你喜不喜歡亞摩斯影響不大——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和果斷!”


  誰是完美的?

  大是大非選對了就不錯了!

  卞輕洛對自己沒那麽苛刻,她也沒理由用聖人的標準去要求席孟清。


  喜歡亞摩斯就喜歡亞摩斯唄。


  亞摩斯長得帥人也好,卞輕洛自己都喜歡,還不允許別人喜歡了?


  至少喜歡亞摩斯的是席孟清這種人,學業上優秀,道德觀念也強的女生——比瑪蒂爾達那樣的愛慕者強了不止一個檔次好不好。


  情敵素質高,說明卞輕洛自己眼光好。


  席孟清實在沒料到卞輕洛會說出這種話。


  她很害怕承認喜歡亞摩斯,這讓席孟清自己的行為顯得不那麽光明正大。


  可卞輕洛根本不在乎?

  半晌,席孟清才收回視線:“你對自己太有信心了!”


  卞輕洛居然很點頭:


  “是挺有信心的,我都覺得自己不好,亞摩斯還能喜歡我什麽地方?你就不要這麽別扭了,你在m國治病期間,我有時間就會來看你,你要是想和我搶亞摩斯,先得把自己的傷養好,才能有資格和我競爭吧!我覺得你這個人挺驕傲的,沒想著示弱來讓亞摩斯心生憐憫。”


  席孟清想了想,竟也同意:

  “你說的對,我希望亞摩斯能用欣賞的眼光看我,而不是同情可憐我。卞輕洛,我也承認你比我最初想象的要好,但你別太驕傲,隻要我對亞摩斯的感覺一天沒變,我永遠是你必須要防備的情敵!”


  卞輕洛哈哈大笑,“我不怕你有鬥誌,我就怕你半死不活的讓我失望,你現在要治療,學業上可是又落後了我一年,看來你得好好想一想怎麽超過我了!”


  有她這麽大方的人嗎?

  還要鼓勵受傷的情敵,卞輕洛都快被自己給感動了。


  卞輕洛灌雞湯也是有原則的。


  先讓席孟清積極治療,時不時關心下對方,別讓席孟清覺得真的被所有人拋棄了。


  再給席孟清戴一戴高帽子,認可席孟清同誌的個人品德,讚美她這種品德,好好一個知道大是大非的女孩子,非要把人家往陰暗不擇手段上逼,卞輕洛又沒有半毛錢好處!

  積極治療,保持積極向上的精神麵貌,就像卞輕洛說的,搶不搶亞摩斯,她根本不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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