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楊銘銘和楊銘
坐下說的就是正事,三爺先說了蘇拉鎮的事,“……我知道你們心裏疑惑,要說那裏這些年最馳名的,也就是三個口了。販|運|,那就是一條|品走廊。之前,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那地方龍蛇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但無一例外的,都是些亡命之徒,為了錢沒有什麽是不能幹的。而阿巴斯徹底掌控那裏,也是在那個叫銘銘的出現以後的事了。”
說著,他語氣一頓,給卞長金和郭雲繡倒了茶,這才低聲道:“可再往前查,我卻有些疑惑了。在三十年前,那一片是沒有人跡的荒林,根據有些老人的敘述,說是三十年前,曾在林子的邊緣救了兩個據說是探險的白人,說的是英語,但不確定國籍。
他們出來的時候什麽都丟了,但卻帶著幾塊石頭走了。當時他們還好奇,覺得該不是這裏有什麽礦藏是他們當地人都不知道的,後來拿著石頭看了又看,趁著那兩人沒醒來還專門找了人給看了,結果留了一點樣本查了再查,結論是那就是最普通的石頭。
結果時隔一年,這地方又來了一個什麽膚色都有的一個考察隊,也不知道是考察什麽,他們幾個留心了一下,等對方走以後,才找人去驗一驗當初留下的樣品,這才有了後來的結論。
心裏本來存疑的,這結果一出來,也覺得自己是想發財想瘋了,隨後就把這事給拋開了。
之後每隔上一段時間,也許是三五個月,也許是一兩年,那隻考察隊總會過來一次,他們當這是地質地貌勘探,過去歪纏非要給人家當向導最多也就混上幾百美元。
當然了,那時候的幾百美元對他們而言是一筆巨款。這事知道的也就三個當地人,怕外人過來搶生意,他們沒對任何人提起來過。
如此過了好幾年,大約二十年前,就不見考察隊的人影了。
又過了幾年,斷斷續續的開始來人了,三個一群五個一隊的,一進來就往老林子裏鑽,這些人凶神惡煞的,他們的年紀也不算年輕了,倒也不敢上前招惹,就是從前的事也都隻字不提了。
後來這些人中有些走了,有些留了下來,慢慢的,就有了現在的蘇拉鎮……”
“有了蘇拉鎮,那些無處立足的人倒是有了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剛開始的那些人靠什麽生活,可不都是進入老林子,那凶禽猛獸多了,逮住了賣個好價錢能好好的過上一陣子。但這畢竟是風險大,相對而言回報就小。”
三爺搖搖頭,似乎是有些感慨,“咱們在一起說句實話,這世上能成為壞人的人從來都沒有笨人,笨人壞不了!聰明人就琢磨的是低投入高回報的事……”
話說到這裏,卞輕洛就明白了。
低投入高回報,除了|品也沒別的。
在國內,這玩意占一點就能要命,可在國外,尤其是某些國家,政|府軍和武裝政權內鬥不斷,類似於這類高收益的東西,牽扯的利益關係就更複雜,也自然就屢禁不止,甚至於愈演愈烈。
這裏地理位置優越,緊鄰發展壯大中的人口大國,自然也是他們看中的|品市場。
蘇拉鎮是因為什麽建立起來的,這些人到這裏最初是為了找尋什麽都沒人記得了,因為有同樣的高回報的事情可做。
於是,就成了今天看到的蘇拉。
“那些考察隊……有據可查嗎?”
卞輕洋追問了三爺這麽一句。
最神秘的就是這所謂的考察隊。
他們究竟是來自哪裏?
目的是什麽?
又發現了什麽?
為什麽神秘的出現?
又為什麽神秘的消失?
除了他們,最初的其餘人來蘇拉真又究竟是為了什麽?
是偶然湊巧了?還是跟他們有某種別人不知道的關聯。
三爺見問,就將茶杯放下,兩手一攤,“還真就邪性了。以我的能耐,查到這裏,就發現所有的線索戛然而止,什麽也查不到了。要不是那幾個證人還活著,腦子還清楚,又沒膽子更沒必要撒謊,這個考察隊竟然像是個影子,壓根就不存在。”
“連你也查不出來?”
卞長金難得的正色起來,“那以你的看法,那地方到底是有什麽東西?礦藏?”
他自問自答之後又不確定的問郭雲繡,“鑽石?”
說完又搖頭,繼而否定道:“不能!這玩意當地人可熟的很,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真要是鑽石礦,早被認出來了。”
卞輕洛點頭,算是認可,“我甚至覺得,是古墓的可能要比礦藏大。”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這麽些人神秘的來神秘的消失了。
當發現暫時沒有挖掘偷盜的可能的時候,自然就放棄了。
後來的那些人應該是聽到風聲來尋寶的。
結果什麽都沒找到,慢慢的這裏就成了一個|品的樂土。
她這麽一解釋,猛的一聽起來似乎是有些道理的。
卞輕洛朝卞輕洋看去,就見他麵露沉思之色,“也不知道除了第一次救出去的兩個人被發現帶了石頭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發現後來的考察隊往出帶東西……”
三爺挑眉,“你覺得要緊的是那石頭?”
卞輕洋擺擺手,“也就一猜。”
說著,同卞輕洛對視了一眼,都想到樂那個陳南的遺書中寫的寶藏,還有那些珍珠。
也許,秘密就在這裏。
如今坐在這裏聽的都是三爺講出來的故事。
而這個故事最開始距離現在雖不算遠,但真正參與和親曆者,也就那麽三兩個人,真相到底是什麽,不能過早的下結論。
要想再探究,就得問問當時那些考察隊究竟去了哪些地方,身上攜帶者哪些工具,可記得他們當時相互之間都有哪些對話,哪怕是隻言片語也行。
但現在看來,不管過去經曆過什麽,好似跟自家的關係都不大。
這次卞長金過來主要是說三爺的事,他也就沒多嘴節外生枝。
三爺卻順勢說起了那位銘銘的事,“……她的事我來處理。這些……太汙糟,你們都別沾手。”
說著又看向卞輕洛,“我把照片給了洛醫生,他從一個m國的老同學那裏找來了她的資料。這個銘銘跟咱們猜想的一樣,根本就不是個女人。兩年前做的變性手術,因為家人不同意,所以自己找了一家黑診所……”
說完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洛醫生跟他的那位同學,醫術都不錯,但都是因為某種原因,被撤銷了行醫執照,但醫術還是不錯的。”
卞輕洛就笑了,也不深問洛醫生的事,問起了銘銘,“他的真實姓名……”
“韶市人,母親是舞蹈老師,父親是警察。他六歲學習武術,十四歲開始學習散打
……”
怪不得那樣圍追堵截之下還能跑了。
“他本名楊銘銘,金字旁的銘,今年三十二歲。從他習武的時間看,他的父親可能希望他子承父業,但是往往事與願違。”
三爺說著,就伸手從邊上夾子裏拿出一張照片來,“你們看看這個……”
照片從卞長金的郭雲繡的手上傳到卞輕洋和卞輕洛手裏,兩人打眼一看照片就是一愣,照片上是個姑娘,仿若少女時期的銘銘。
芭蕾舞服穿在纖細的身子上,帶著別樣的婀娜,不管誰看了,都會讚一聲,多漂亮的小姑娘。
“這是全市青少年舞蹈大賽時候的照片,獲得了亞軍的好成績。”
三爺嘖嘖嘴,“我找人側麵的問過楊銘銘的母親,她說她喜歡舞蹈,也極有天賦,她作為母親偷偷的教孩子,後來也確實是有些成績。原本跟丈夫商量一下孩子的發展方向問題,誰知道受到楊銘銘父親的激烈反對,為此還打斷過楊銘銘的腿,之後他再也沒有跳過舞。”
說著,就拿出一份檔案來,“之後,學校裏就查不到這位的任何信息了,在他父母所在的小區附近隱晦的打聽了一點,據說楊銘銘小的時候乖巧可愛靦腆,大了反倒成了混混,跟社會上三教九流的攪和在一起……”
卞輕洛點頭,這應該是被他父親打了一頓不允許跳舞之後的事了。
就聽三爺繼續道:“聽了這個情況,我換了個方向,找人在公安局找案底,果然,就找到了楊銘銘的案底。”
想必因為他父親的關係,他曾進過局子的事被壓下了。
“你們看看這個,什麽就都明白了。”他說著,就又遞了一張照片過來。
卞輕洛一瞧,照片很有年代感,上麵是一對年輕的情侶,都是白t恤牛仔褲白球鞋。
男孩子清秀靦腆,女孩子高挑明豔,兩人親昵的依偎在一起,是對很恩愛的小情侶。
而照片盡管陳舊,但麵目還算清楚。男孩可不正是楊銘銘,而女孩子卻叫人意外,竟是梁萌萌的繼母董穎!
“原來如此。”卞輕洛恍然。從這張照片上看,這張照臉拍攝的時間至少有二十年了吧。
“這兩人曾經交往過,而他曾在少管所呆了兩個月夠十六歲之後移交監獄,服刑過三年半。被判刑的原因是防衛過當。”
三爺將一份資料遞過去,“據說他的女朋友董倩芳在酒吧打工,該酒吧老板屢次糾纏,楊銘銘找其理論,兩人說著說著就起了衝突,被年少氣盛的楊銘銘直接開瓢了。下手過重傷了神經,導致行動不便,判了七年,因為表現良好屢次被減刑,最終關了不到四年就出來了。出來後兩個月,這家夥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他父母說去了外地工作,具體在哪裏卻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女朋友董倩芳在他服刑期間每月都回寄錢給他,數量還都不小。”
他又遞了一遝紙,上麵是董倩芳寄錢給楊銘銘的單據複印件。
卞輕洛接過來翻了翻,最開始的一二百,後來是三五百,再後來是三五千,直到最後一年,又兩張票據,一張是五萬,一張是十二萬。
十年前,一二百都算是大錢,很多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那些了,可這寄錢是越來越多,甚至是幾萬十幾萬這樣在當時看是巨款的數額。
她看了看寄錢的時間,“這時候董倩芳也就是董穎已經進了娛樂圈·····?”
梁萌萌和梁嶸奎的年紀在那裏放著呢,按著時間和收入看,應該就是這樣。
郭雲繡恥笑一聲,“人都是會變的。最開始董倩芳對這楊銘銘應該是有些感情的,一兩百三五百算是傾盡所有了。可是後來這五萬十二萬……這時候她不是董倩芳,早已經慢慢變成了更物質的董穎了。”
她給的錢性質也變了,這算是一種對楊銘銘的補償了。
卞長金沒說話,要說起來,這楊銘銘的遭遇的確是挺讓人同情的。
三爺搖搖頭,似乎有些惋惜,“看那位銘銘的做派,就知道楊銘銘是個聰明人,隻看著錢數估計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找他當時的獄友打聽過,他不怎麽善於言辭,跟大部分人也沒有太過的親密。
也許是他父親找人疏通關係,在監獄裏麵有人關照,也沒受過什麽欺負和不公正的待遇。大家也就對這樣的人敬而遠之。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跟他相處親密的隻有一人一個人,說來也巧,那個人叫楊銘,同楊銘銘的名字隻差一個字。當年在監獄服刑的時候也是剛成年。因為年齡相近,名字又相近,兩個人心心相惜,十分親近。”
說著又擺出一張照片來。
照片上的男人劍眉星目,三十來歲的年紀,渾身散發著一種沉穩幹練的氣質。
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楊銘?
“我怎麽像是聽過這個名字。”
卞輕洛有些不確定的皺眉,“在哪裏聽過?”
“上次梁家的那個出國的形體老師。”
“上次梁家的那個出國的形體老師。”
卞輕洋卻直接報出了這人的來曆,“跟平江集團的一個董事有過命的交情。據說當年入獄就是為平江集團頂罪,這才有了後來的平江集團。不過後來出獄了就幾乎是銷聲匿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