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噬猴腦的過程沒有超過一分鍾,轉眼間手裏的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腦殼。人蠱拿著腦殼,附身開始喝古鼎的血水,咕咚,咕咚,咕咚。
人蠱喝血的時候血腥味迅速從固定中擴散出來,我們本來裏的就近,聞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忽然味道那麽濃,我被惹得快要嘔吐,很艱難地才忍下來。
喝掉古鼎內的血液,吃掉猴子被打成肉醬的身體,人蠱終於停止了進食,此時的人蠱重新變化成圓鼓鼓的狀態,之前的圓鼓鼓狀態是因為四肢扭曲,扭曲成圓球狀,而如今的圓球狀是因為人蠱吃了超過人類身體極限的食量,肚子被撐到很圓很圓,其他部位也有微妙的浮腫現象。仔細看,它的腦皮有一片不自然的鬆弛,片刻後會緊繃回來,似乎是有某種東西在做呼吸運動。那東西恐怕就是蠱蟲。
看樣子人蠱要回佛像,它雙手扒住古鼎的邊沿準備滑下去,體型過重,身體也不靈活,一不小心人蠱就整個身體摔在地上,肚子先著地,內部擠壓過大的原因,人蠱吐出一大灘血液,我又是一陣噁心,不想再看下去。
人蠱磨磨蹭蹭地罩起那身黑袍子,掩蓋住自己臃腫的身形,這個行為使我很費解,也許人蠱雖然失去了人類的意誌,變成了一個純粹被蠱蟲驅使的容易,但他終究還是人,有些行為是刻印進人體本能反應中的,比如羞恥心。想到這裏,再看那圓滾滾的誇張身形,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著有些心酸。
漸漸地人蠱越爬越高,最後身子探進佛像的嘴裏,全部沒入,。佛像“吞噬”掉人蠱後彎起的嘴角重回平實,這尊佛其實是微笑的,類似於彌勒的微笑,剛剛人蠱進出時微笑的弧度變得很誇張,很恐怖,如今恢複了正常的笑容,反而更加不適應了。
我坐在地上,鼻腔裏還殘留著猴血的血腥味,如今腦子裏剩下的不單單是恐懼感和噁心感,我也無法形容此時的情緒是什麽,總之很混亂,混亂到自己現在隻想睡一覺,睡到天亮,可惜這個地方看不到天亮,我們被困在山洞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
遲到的饑餓感通過聲音傳達給我以及旁邊的梅如,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亂叫。
梅如很驚訝,她看了看我的肚子,然後盯著我的眼睛問道:“你剛才看人蠱進食看餓了?我可能小看你了。”
“不是啊。”梅如的話讓我想起剛才的進食場景,我感到噁心,可惡心的同時胃部還是不省心,咕咕地叫著,這下真是百口莫辯,梅如看我的眼神也來越古怪。
“我們先從佛殿裏撤出來吧,這裏看上去沒有什麽食物,外麵或許有點什麽。”我知道梅如再可以耍我,玩笑過後我們還得先解決一下溫飽問題才行。
“你不餓嗎?”我站起來,向佛殿外麵走,梅如雙手背在後麵,笑嘻嘻地回應我:“我不餓,你隻管你自己就好。”
“你真的不餓嗎?有些奇怪吧?”說起來奇怪的不隻是蠱蟲進身的我,還有身邊的這個女孩,她真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啊,從頭至尾什麽東西都不會攻擊她,還不會餓,這真的是人嗎。
“你不必在意我的,你管好自己就行。”
被她如此強調,我也不好多問,隻能悶著聲踏入樹葉叢中。
腿腳淌著厚重的樹葉叢,體力很快就消耗的車不多了,我靠在一棵樹上,先在樹下休息一會兒再說。
一片野茫茫的哪裏去找什麽食物,除了樹葉就是岩石,總不能吃石頭和樹葉度日吧。
思索之間我抬起頭望向樹木的綠蔭深處,那裏會不會有什麽果實,畢竟偌大的地方隻有樹上看不到內容,說不定真的有點什麽,猴子們之所以能在這裏活下去,肯定有什麽能維持猴子體力的食物存在,而且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有很多猴子是從樹上跳下來的,它們住在樹上是習性使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果實豐厚,便於採摘呢。
嗯嗯,仔細一想也許可以試試,隻是怎麽爬上去是個問題,樹太高了,而且我也不會爬樹,隻能在原地發愣。不經意地我看向梅如,梅如見我看她,說道:“你不會讓一個女孩子爬樹幫你摘果子吧?”
“該怎麽辦啊。”我哀歎道。梅如不會爬樹,我也不會爬樹,看來我們真的是黔驢技窮了,來的時候沒買壓縮餅乾真是失策之舉,如果我要是因此餓死了……太可笑了,一般來講能進到無人之地的奇人,要論死法誰不是被遠古巨獸吃掉,不然就是自然天災的影響,這多霸氣,一說別人是被霸王巨蜥吃掉的,聽起來很慘,至少也有麵子;被水龍卷卷起來淹死的,聽起來也有點味道,換到我這裏,不會上樹,餓死的,怎麽聽怎麽尷尬啊。
右腳忽然被拽了一下。
我的注意力從樹上改到地下,一隻猴子的手放在我的腳踝處,這場景似曾相識。我此時正拿著古鏡,如果猴子不聽話,不聽古鏡的話,我的死法更新鮮了,後人發現了這篇洞穴,然後發現我的屍體,仔細觀察一番發現——屍體是被猴子拽死的,死得好不值啊。
猴子認識古鏡,見到我手中的古鏡猴子鬆開我的腳踝,從土裏爬出來。
我正餓得要命,看到猴子一下子就聯想起中的血池和猴腦,登時我就不感到餓了,隻是身體長久地沒有食物補充,身體素質仍然在不斷下降。
看到猴子是好事,說不定它能幫我解決我現在的困難呢。
猴子爬出地麵後圍著我轉圈,我後退幾步靠在大樹上坐下,很累,身子也很不舒服,不僅是饑餓,因為人蠱的事情我也沒有睡覺,沒睡覺也沒吃飯,我的身體麵臨著雙重意義上的負擔,這樣熬下去不是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