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鏡吸收大量的血液之後出現詭異的變化,不僅如此,棺材底部的機關也因為古鏡的變化而漸漸蘇醒,腳底傳來微妙的顫動感。
“快走。”
我無力地對護士說道,我自身已經沒有力氣,甚至連意識都是空白的,說出這句話是我最大的極限。
然而護士並沒有聽我的話而是打算先把我拖出去,結果兩個人都還沒從棺材底部跳出去,腳下一空,我們都墜入了機關當-
中。
身體撞在很多凹凸不平的岩石上,才過不久渾身都是淤青,我與護士跌落著,短暫的清醒過後,我餓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眯著眼睛醒過來,身體的疼痛感也隨著意識的蘇醒而愈演愈烈,我不禁疼的呲牙咧嘴。腦海裏回憶起剛剛的見聞,我意識到自己和護士掉進了棺材下麵的空間,趕忙先找到護士再說。
好在護士就在我的身邊,看我醒了,把手裏的古鏡拿過來。
“拿著這個吧。這回真的是你的了。”
我看著古鏡,心裏很不是滋味:“鬧夠了嗎,這次我們玩大發了啊。”
護士並沒有懊悔的意思,正相反,她環顧四周,表示自己正是為了這裏才來的。我疑惑地也跟著看向四周,一邊接過古鏡放在胸口裏。古鏡恢複平時的古板模樣,似乎吸收我的血液和沒有吸收我的血液都是一回事兒。
“話說你給我吃的是那具千年屍體的蠱蟲吧?”我回憶起昏迷前的情形,護士可是一點也沒猶豫跳出棺材就把蠱蟲掏了出來塞在我的嘴裏,蠱蟲這類東西我不是特別了解,但我起碼知道蠱很少天作而成,大部分是人馴養出來的,而人馴養出來的蠱蟲培養完成後會與主人有一種不同於人類情感的“默契”,或者說“心意相通”,進入別人體內,如果主人想要蠱蟲殺死對方,蠱蟲會用很極端的手段殺死對方,也就是說,如果千年蠱的主人還在的話,我可以說是被人捏在掌心裏,想要我死,就要我死。
護士哀歎一聲,反過來問我:“不然怎麽辦,你當時的情況很危險,我哪兒知道你什麽都沒有,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隻能用蠱蟲來幫忙了。”
我無奈地看著護士,也不好再說什麽,還沒過一天,我的身體又是一番變化,可真是多虧護士小姐姐的“護理”呢。
“你該負責的,我身上這些毛病。”雖然說出口了,但我對護士不抱什麽希望,隻求她別再給我添麻煩,當然這也是不可能的。
也許是因為我的話確實有道理,她也確實有點自責,她摸了摸下巴,對我說道:“如果你要是帶我見見那個謝心安,我沒準兒能幫你把她逼出來,到時候蠱蟲的問題解決了,也算是兩清,你覺得怎麽樣?”
我一聽這話,自然是很高興的,誰不想回到自己的身體裏繼續過著自己的生活,我現在最大的願望便是眼下護的承諾,可護士是什麽人我這段時間有一個體驗,三個字概括就是不靠譜,她的手段很多,知道的也很多,但如果把希望寄託在她身上,那我真是太天真了,還是當做玩笑,不要太當真比較好。
“我們先看看路怎麽樣吧,還沒走完,後麵一定會有出口的。”護士篤定地說道。我也隻好把目光轉向前麵的路,路很窄,因為沒有人工開鑿,很多凹凸不平的岩石相當反人類,礦燈的燈通向遠處,電力不多了,我把燈光調到最暗。沒有退路,隻能前進。
前麵的路很窄,我甚至懷疑前麵會不會是死路,因為光芒所達之處都是岩石,連給人喘口氣的空間都沒有。到這裏前麵的路徑隻能一個人爬著過去,而且是很勉強很勉強才能爬過去,我真的感謝這副身體隻有一百二十多斤的體重,再胖一點我就被夾住動不了了。
爬了五百多米,前麵有一處小水潭,接下來隻能走水路,還得是在水裏爬著走,然後還要仰著頭不能讓自己的鼻子浸水,我在心裏一遍遍地質疑護士的猜想,路已經擁擠骯髒到這種程度,再走下去恐怕會更嚴重,真的能走到出口嗎,還是說護士也是在瞎蒙。
全身都被潭水浸透,冰冷刺骨的潭水凍得我直哆嗦,嘴唇發抖,無奈還得繼續向前一邊遊一邊走,糟糕的情況正一步步地印證我的質疑,上方突起的岩石越來越嚴重,我不得不停下來,和後麵的護士商量回去不回去的問題,因為再繼續走的話我和護士就要閉氣在水中前進,前方多長距離才能上來喘口氣我們都不知道,這麽狹窄的空間退回去也是個大麻煩,萬一遊到一半喘不過氣,回去可不好回去了。
我的意思明顯是回去,因為我害怕被淹死,那次從童妖手裏逃進湖水後的情形我還清楚記得,那段回憶當時沒什麽感覺,等自己再麵對差不多的情形時恐怖的感覺幾乎疊加了雙倍,我的心情很恐慌,可護士的意思是繼續走下去,她在我後麵,我稍微有點退縮,她就捅我的腳,有她堵在後麵,我根本無法後退,最終還是得聽她的。
好吧。深憋一口氣,我下潛,向前遊動,水不動時很乾淨,一翻騰就會使底部的灰塵翻湧,變得很髒,我忍耐著水裏的骯髒粒子,還得睜開眼向前遊動,沒過一會兒,我有些累了,憋在嘴裏的氣也有外泄的趨勢,我望著前方被灰塵染得模糊的潭水,漸漸地心生絕望。
我隻能往前遊,拚盡力氣的遊,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襲來……我會不會死在這裏。
繼續向前遊動,我不小心撞在前麵的岩石上,心裏忽然湧起希望,我向上遊,之前遊過的位置岩石已經深入進水麵根本無法上遊,現在居然有所好轉,我趕緊擺動手臂向上麵遊,這是唯一的希望了,一分一秒都是拿命來搏。
幸運的是,正如我所想的那樣,上方的岩石已經遠離水麵,我可以從水裏浮出腦袋和肩膀,還能呼吸到外麵的空氣,啊,真的足以讓我產生幸福感,一時間差點忘了身後的護士。
護士從潭水中遊了上來,到這裏洞也變得越來越寬闊,前麵的路雖然還是很狹窄,但已經可以讓兩人並肩向前爬了。
“前麵應該再走一段距離就到了吧。”護士搶先爬上岩石,我趕緊拉住她,一般這種事情我在前,她在後,萬一遇到什麽突發狀況也好護她周全,護士明白我的意思,想了想,說道:“一起?”
我看著岩石縫隙,兩個人可以一起爬,可如果前麵忽然出來什麽東西,兩個人就團滅了啊。可我還是不想在護士後麵,於是選擇兩人一同前進。
爬了兩三百米,洞口變大,可以讓人半蹲著前進,這時我和護士都停了下來,路徑向下偏轉,我們想繼續的話,就得順著路徑跳下去。
我和護士把頭向前探。
下麵是一片空地,土質疏鬆柔軟,上麵鋪著一層層枯黃的葉子,視野受限的原因,我們隻看到了這些。空地距離我們所處的位置大概有兩三米,著陸得當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麽損傷,隻不過我們還是有一些擔心,無奈隻好先在洞裏商量商量。
商量很久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護士並不知道詳細情況,她說她隻是聽說這裏有好玩的東西才來的,這家夥來這裏的目的也隻是興趣使然,聽完她說完這些,我仿佛智商受到了侮辱。
下去吧,來都來了,不繼續走走豈不是太虧。
我先順著岩壁向下爬,和護士商量的時候我們一直認為下麵的是沼澤,直接跳下去可能就會被淹死,謹慎一點比較好,萬一出了什麽問題護士也答應我要幫我,所以儘量要用放鬆的心態下來。
腳麵觸及到樹葉,隨後慢慢的向下探,樹葉不知道有多厚,腳步踩到下麵的泥土時,樹葉已經到了及膝的程度,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沼澤,姑且看兩腳全放上去,能走,隻是很費勁,走一步嘩啦啦的樹葉往外濺。
我示意護士下來,剛一回頭,護士已經走到我的身側,跟著踏進樹葉中。確定兩人都安全著陸,我和護士開始大量周圍的環境。
好高大的樹,地麵上的樹葉散著秋意,樹木群卻還是夏天的姿態,枝繁葉茂的,古樸中透著活力。
“好奇怪的地方,咱們該往哪裏走啊。誒,你看遠方是不是有個佛殿式樣的建築?”
礦燈失效,我扔掉礦燈,用肉眼來觀測,在我一點鍾位置的遠方隱約有一個輪廓,輪廓看上去甚是威武,沒想到地下還有這樣的東西,話說這些樹木本身就很不符合常理了,再加上建築……心情的撥動沒有預料中那麽大,看到那棟建築心裏雖然震驚,但也不會像小孩子一樣嚇得走不動路了,也許是經曆很多事情後的釋然吧。
我想起遇到饕餮時碰到的那些樹屋,塔樓,以及塔樓中的古畫,現在看來那些地方更像是一個幻覺,或者說是一個翻版,在那個地方待著的時候,我總是有一種怎麽說呢,自己在做夢的感覺,雖然自己不願意承認,但當時的我因為曉曉的影響一度也以為自己被鬼魂附身,多少有點眼前所見是幻覺的心情,而這次不一樣,很真實,也很沉悶,悶得我心口比在水裏潛泳時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