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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攻城略地 下

  此時的巴陵守軍隻有三千餘人,這些人還沒有聽到練子寧身死,黃芳、王佐率領大軍投降的消息。


  由於練子寧想獨占功勞,不給武勳分功,所以沒怎麽與吳傑的大軍相互聯係。不僅沒有聯係,他對湖廣其他的朝廷兵馬,更是防範甚深,幾路大軍早就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尷尬局麵。


  西城門的守將楊巍正悠閑地在城樓裏品著小酒,聽聞城下馬蹄聲起,好心情被打亂,便出城樓看看是怎麽回事。


  當看到城下出現一隊騎兵時,他才陷入慌亂之中,趕緊召集兵馬上城頭警戒。


  他之所以慌亂,可從來沒有認為過是敵軍,他認為這一支隊伍應該是凱瑞前往報喜的軍隊,若是給裏麵的大人物看到了自己在城頭飲酒,那別說分到功勞,搞不好還要降罪。


  可是的這支從西麵的荊州方向而來的騎兵隊伍的影像進入視野時,不出他所意料,是一支趾高氣揚,威風凜凜的朝廷官軍,瞧旗幟應該是王佐的隊伍。


  不過,楊巍卻並沒有選擇立刻打開城門放敗軍進入,畢竟手續還是要執行,或者所是守城將官的責任心還是要擺出來給人看到,本將忠於職守,豈是輕易放軍隊入城的人?


  須臾間,便有一名騎士在護城河前止步,大叫著開門放他們入城。


  楊巍卻擺了一下姿態,以未得軍令為由,拒不開門,要請主官上前答話。


  這一支偽裝的官軍,正是朱久炎和他的部下所扮。


  有了五萬大軍的歸附,湘王府繳獲了大批的官軍衣甲,偽裝一支幾千人的騎兵勁旅完全不是問題。


  對於沒有第一時間騙開城門,朱久炎並不意外,他對著旁邊的王佐道:“王將軍,還是要看你的了。”


  王佐微微點頭,打馬上前,來到護城河前,先前的騎士立刻配合著用火把照射著他的臉龐。


  王佐仰頭大叫道:“我乃王佐,楊巍的你眼睛都瞎了嗎!?小心老子等會兒抽死你!還不快滾下來,打開城門放老子進去!”


  楊巍聽得王佐的聲音大吃一驚;城上官軍的目光亦是齊刷刷地射向王佐。


  破城的最快辦法,自然是在湘王府靖難、黃芳、王佐投降、練子寧身死的消息還沒傳過來的時候,利用王佐的身份騙開城門,大軍一擁而入,奪取城防,占領巴陵。


  王佐乃是吳傑手下的重要將領,此間的楊巍等人皆是他的舊部,隻要他一出現,何愁騙不開城門?


  果然,城上的楊巍看清楚王佐的樣貌後,立馬一臉的“驚喜無限”,當即飛奔起來,叫嚷著城口口的部下速速打開城門,迎接王將軍凱旋而歸。


  雖然仍有人心存疑惑,大聲問道:“王將軍若是凱旋,定是要第一時間去侯爺所在之處報功,如何會出現在巴陵這裏?”


  飛奔中的楊巍聽了立馬一個停頓。


  “將軍,王將軍可是深受侯爺的信用,他此刻一副凱旋而歸的模樣,恐怕即可就要高升,咱們還是不宜得罪他。”協助守城的巴陵縣城薑風立即插話道。


  楊巍雖然也覺得有些蹊蹺,但他哪裏能想到王佐會投降,練子寧會將朝廷的五萬大軍頃刻之間,敗個幹淨?加上城下的王佐不住地朝著他喝斥,薑風在旁邊的一練闖“好意提醒”,楊巍不敢再猶豫,即將要高升的上官就在城下,管他來巴陵幹什麽呢,若是今天得罪了他,以後給他楊某人穿幾雙小鞋,他楊巍還不冤死?打開城口後,更是趕緊叫人將吊橋放下,唯恐怠慢了王佐。


  看著徐徐落下的吊橋,完全洞開的城門,這座巴陵縣城,已經向朱久炎徹底敞開了懷抱。城樓上的薑風,也是一臉微笑地帶人緊緊跟隨著楊巍,來到了城門便一副欣喜恭迎的模樣。


  朱久炎的嘴角也是快速地掠過欣喜之色,他上前拍了怕王佐的肩膀,笑道:“王將軍又立一大功!他們既然恭迎我們入城,我們且進巴陵,慶賀一番,哈哈!”


  說完之後朱久炎一夾馬腹,躍馬踏上吊橋,長槍一橫,大叫道:“兄弟們,隨我殺進城去!”


  “殺!”王佐領兵緊緊跟隨,策馬如風。


  隻見數千騎兵在朱久炎的帶領下,殺氣凜然,殺聲如雷,馬蹄嘚嘚,如黑色洪流一般湧過吊橋,衝鋒而至。


  在城門邊恭迎的楊巍滿臉駭然,眼見如此形勢,這時才覺察到不妙,驚恐地下令關閉城門。


  可是,為時已晚。


  數千騎兵已經衝進了城門,朱久炎的長槍連挑之下,幾個想要推城門的敵卒皆被挑死。


  楊巍為他的威勢所懾,一時間竟愣在原地不知所以。


  隻這瞬間的遲疑,緊緊跟在楊巍後麵的薑風突然抽出佩劍,一躍而出,長劍已架到了楊巍的脖子上。


  “將軍,對不起了。”


  “薑風你這是幹什麽!”


  旁邊的士兵怔了一怔,已經反應過來,抽刀來攻,隻是先機已失,衝上來幾人已被薑風的手下砍翻。


  這一變故,使城下的守城將士亂作一團,幾名將官分成兩撥,一撥拔刀殺向薑風,營救楊巍;另一撥組織人馬抵禦衝進來的騎兵……


  可惜,大批鐵騎已經洶湧而入,滾滾的鐵流之下,這些慌忙抵擋的官軍隻有被肆意碾壓一途。


  朱久炎縱馬挺槍,槍尖所過一命不留,徑直殺往薑風那邊。


  迎麵三員官軍百戶舞槍前來阻擋,朱久炎一聲暴喝,長槍帶有無盡罡風,呼嘯而來,陣陣慘嚎聲中,將那三員敵將連槍帶人皆被刺殺於馬下。


  擒了楊巍,奪了城門,大局已定。朱久炎帶人直攻城頭,城頭一眾官軍根本不敢阻擋。王佐與薑風見狀,連忙喊出了投降免死的口號,一時間,扔掉武器投降的聲音此起彼伏,見下麵的同僚開始投降之後,城頭的官軍也是接連跪地。


  朱久炎大步來到城頭,長槍掃出,“哢嚓”一聲巨響,將那麵“吳”字大旗斬斷。


  “掌旗官何在?”朱久炎大喝道。


  扛旗的掌旗官疾奔而至,朱久炎猿臂伸出,將那一麵紅色黑底的靖難大旗奪過,用力地插在了城頭。


  月光下,“奉天靖難”字樣的湘字大旗,迎著江風獵獵飛舞。


  楊巍眼見大勢已去也隻好跪地投降,有了楊巍的投效,他麾下的整座巴陵城的守軍盡皆歸附。


  一晚之後巴陵易主!

  ……


  一陣含著水氣的江風吹過,朱柏拍了拍胯下的坐騎,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朱柏的身後是兩千名講武堂精兵。


  盡管經曆了兩場大戰、還有接連地跋涉,士兵們的體力消耗極大,但這些經過朱久炎現代化軍事訓練的軍隊,仍然保持著高昂的士氣。


  一騎斥候從前方飛奔而來,向朱柏匯報道:“王爺,公丨安城頭亮起了信號!”


  朱柏“晤”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


  鬆滋城的守軍裏有不少他曾經指揮過的部下,為了打響靖難的漂亮開頭仗,不僅麾下將領都各自閃電出擊,奪取荊州周圍要害城市,朱柏父子也是親率精兵突襲,一路取巴陵縣,一路直取公丨安城。


  朱柏伸手感受了一下風向,高聲道:“有順風的照顧,半個時辰就可以抵達公丨安城下,傳令下去本王已在公丨安城內布置好了一切,命令全軍加快行軍。”


  朱柏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儼然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士兵們聽了公丨安城隻待去取,精神一振,越加奮力疾行。


  半個時辰後,朱柏終於看到了公丨安城外亮著水光的護城河。


  看著城樓上明暗閃爍的燈火暗號,朱柏大喜過望,大槍揚起,向著緩緩開啟的城門,奮然劃出。


  兩千精兵轟然而動,沿著官道,向著敞開的大門疾衝而去。


  哪怕經過了兩場大戰,幾百裏的奔波,到達了人力的極限。每一個講武堂士兵的臉上,卻依然堅毅如鐵,毫無退縮。


  因為他們知道深信,他們所追隨的這位王爺,必能引領他們獲得勝利。


  為朱柏而戰,雖死無撼;為改變荊州的湘王府而戰,更是雖死猶榮!

  “殺!”


  一時間,黑壓壓的一群士兵如狼似虎,山呼海嘯般飛快移動著。吼聲雷動,殺聲陣陣,氣勢浩蕩,那洶洶的殺勢,大有一股吞天噬地的凶猛氣勢。


  朱柏胯下戰馬飛奔縱橫,揮舞著大槍,劃破空氣,呼嘯如雷。


  “殺!”


  公丨安一地,北有練子寧的五萬大軍,東有吳傑的三萬人馬,西邊更是瞿能父子的蜀中強軍,南方又是湖廣腹地,原本是處於最安全的地帶,故而吳傑離開之後並沒有派多少人駐守,此時留守的不過是手下千戶所率的一千多名步軍與輔兵而已。


  麵對著突如其來,如神兵天降般襲卷而來的湘王府大軍,這千餘正在打瞌睡的公丨安守軍,瞬間就嚇得魂飛膽散。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洶湧而至的軍隊是從何而來。


  困惑導致驚異,驚異導致震怖,當他們看清那書著“湘王”二字的王旗時,意誌陡然間變便被擊碎,城樓上下很快變得一片混亂。


  正睡得正酣的千戶,聽聞四處喧囂聲起,好睡眠被打亂,憤怒地跑出來察看是怎麽回事。


  “稟千戶大人,大事不好,湘王親自殺來啦!”奔來的百戶惶恐地稟報。


  千戶卻眼一瞪,罵道:“胡說八道!湘王被練大人他們的五萬大軍圍在荊州,自身難保,怎麽會跑到公丨安來!?謊報軍情,擾亂軍心,小心本官把你軍法處置!”


  “卑職豈敢胡說,湘王他已經奪取北門了,正朝大人您這邊來了。”


  百戶的惶恐之詞,終於讓千戶將剩餘的睡意盡數驅散,他也顧不得披掛,匆忙跑了出去,看向北邊。


  目之所極,茫茫的塵霧與火光,到處都是戰鼓聲與喊殺聲……片刻之後,已有兵馬出現在百步之外,飛塵之中,果然是黑森森的湘王府叛軍正在狂奔而來。


  “怎麽可能!?軍報上不是說,湘王府被練大人的五萬大軍整包圍,是個甕中之鱉嗎?他怎麽會出現在我這裏,難道他長了翅膀不成?”


  千戶大為驚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恐之下,忙是喝令整軍備戰,準備迎敵。


  隻是為時已晚。


  朱柏的奇襲太過突然,公丨安城的防守又如此鬆懈,千戶的命令剛剛傳下時,朱柏率領的部隊已撲卷而至。


  一聲暴喝,當先的朱柏槍尖掃過,將正在關閉官邸大門的幾名官軍被挑死在地,一人一騎,如閃電般衝入了官邸。


  身後的幾百親衛,也是如虎入羊圈,呐喊著一湧而入。


  殺入官邸中的湘王府將士,橫衝直撞,肆意地砍殺著那些亂成一團,尚未披掛的官軍。


  遭受突襲的官們,抵抗無果後,飛快地陷入了全麵的崩潰,跟無頭蒼蠅似的四散開逃。


  “不準逃!給本官頂住,誰敢逃,本官定斬不饒!”


  千戶縱馬來回奔馳,試圖鎮壓住敗潰之勢,但嚇破了膽的兵卒哪裏還能顧得上他的警告,隻顧抱頭鼠竄。


  朱柏一槍刺穿一名敵人,目光一掃,發現亂軍中有一名千戶在在大吼大叫,料定此人乃是公丨安城的主將。


  他不動聲色地猛一夾馬腹,弓著腰,拎著大槍,朝著那千戶如電射去。


  大槍過處,如摧枯拉朽般斬開那些阻路之敵,一人一騎,直取千戶。


  那千戶眼見一員敵將向著自己奔來,避之不及,眼見槍頭直刺而至,隻得舉刀相擋。


  “鐺!”


  金鐵交擊,大槍和長刀碰撞,迸出一溜火星。旋即,槍尖一晃,越過了千戶的長刀。千戶見此,心中暗道不好,身子晃動,想要躲過朱柏的攻擊,但是那槍尖又急又快,噗的一聲就穿透了他的喉嚨。


  千戶張大了嘴,想要說話,卻感覺喉嚨透風,嘶嘶的說不出話來。


  “啊……”


  一聲嘶吼,聲音模糊,千戶隻覺得眼前一黑,栽到於馬下。


  “噗嗤!”朱柏手中大槍橫削,將千戶梟首,然後將他的腦袋挑了起來,拿在手上大喊道:“爾等主將已死,降者不殺!”


  一個照麵,朱柏就斬殺了千戶。


  朱柏身後的士兵發出了興奮地大吼聲,紛紛跟隨相和,“死爾等主將已,降者不殺!”


  “死爾等主將已,降者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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