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偷得浮生半日閑
朱久炎見到舟山上出現這麽多商人,知道已經瞞不住朝廷了,索性給荊州的馬禾與馬雲下了令,讓他們引導淘寶商樓與大明商會的商人前來舟山,促進舟山的發展。
為了保證商人們能夠迅速前來舟山開展業務,與肖廣南、鐵守商量過後,朱久炎令他們把一些不能改造的海盜船,卸去武器,將船賣給他們,讓他們自己組成船隊,出長江,來舟山做生意。
賣船的價格自然比其他地方便宜多了,即便如此,也讓舟山進了好大一筆收入,畢竟這些船都是華夏海軍俘獲的,算是沒有本錢的買賣。
如今的舟山因為朱久炎的大力支持、死命砸錢,簡直是一天一個樣貌,造船工坊也是不斷地擴大,還有嶽州那個造船船塢也重新啟動了。
加上寶島的造船工坊,新式戰船源源不斷地造出,肖廣南與鐵守的底氣也是越來越足,他們見證了荊州發展的奇跡。雖然不是來自後世,但他們從這些年的經曆中也已經明白一個道理,隻有商人才能讓一個地方的經濟與建設飛速的發展起來。
不然,就算遷移再多的人來,舟山的發展也會很慢。
朱久炎全力發展商業,商稅製定得很低,製定各種優惠的商業政策,為的就是配合他們將到達舟山的商人給留下來。
夏威夷城的規模,現在已經不在一般中原的城池之下,相反,因為舟山的特殊地理位置,這裏的繁華已經超過了一般的縣城,各地的商人來來回回,即便朝廷有著片板不得下海的禁令,也不能阻擋他們求財的腳步。
……
舟山是一個天然的避暑聖地,如今正是盛夏,但舟山的溫度卻保持在二十度左右,時刻都有涼爽的海風吹來,令人心曠神怡,樂而忘返。
在船隊整修的當口,朱久炎也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假,這幾番航行下來,他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精神與身體上的疲憊席卷而來,要好好休養一番才行。
整修軍隊與訓練新兵的事情自然不用他這個世子操心。朱久炎放鬆下來,很有興致地畫了個吊床,讓鐵守的徒弟鐵蛋照著做了出來。
他找了一處風景很好的地方,把吊床拉了起來。
清涼的午後在樹蔭之間舒服地睡一個午覺,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一株小草被海風卷送到半空之中,似是要在高處看看自己生存的島嶼,卻被這美麗的舟山給迷住了,久久不願下來。
小草飄著,飄著,在空中盤旋了一陣之後才緩緩落下。
何秋娘伸手接住這株小草,放在鼻尖聞了一下,有一種帶有泥土芬芳的草嫩清香,她的額頭舒展,一臉迷醉之色。
良久之後,她才轉頭四顧,身前身後都是一隊隊操練的軍士,隻有一條通道,將兩個軍營分成兩半,通道的盡頭,通向朱久炎午睡的吊床。
她仰起了頭,一邊看著愜意午睡的朱久炎,一邊想象著自己睡在那搖晃的吊床上麵是個什麽樣的感覺,吹著海風,肯定很舒服,她不禁心馳神往。
“這人倒是挺會享受的,連個午睡都能弄出花樣來。”何秋娘撥弄著手中的小草,如弱柳扶風般走到了朱久炎的身邊。
橐橐的腳步聲將睡得正香的朱久炎驚醒,朱久炎雖然最討厭被人騷擾睡眠,但何秋娘卻是他不能不起身應付的人:“你來了,有什麽事嗎?”
“肖廣南在找你呢,他找到了所有有關山南國的書籍,說已經送到了你的寢殿,可是你要找的山南國商人實在找不到……不知你有什麽辦法沒有?”
朱久炎手中有山南國的國王金印與節仗,他早已命人手持山南國節仗前往京城,向禮部通報,山南國使團來到大明,正在舟山駐紮,想前往京城,朝拜大明新皇帝。
這麽幹,一方麵可以讓朱久炎的艦隊正大光明地入京,另一方麵又能拖延朝廷討要舟山的步伐。
畢竟事涉外交,朝廷即便不想讓人占據舟山,也要在皇帝見過山南使團之後,才能決定如何對待舟山問題,而尋找山南國的商人便是準備應付會同館接待官員的。
“找不到就算了,反正山南國上層也流行漢字與漢語,我從書上了解了解他們的風俗習慣,冒充他們的世子應該沒有問題。”
在艦隊補充、整修完畢後,他就要帶領船隊入京了,等離開京城的時候,或許就是靖難開始之時吧?還做這麽多的表麵工夫幹嘛?即便朝中有人懷疑使團有假,想要求證,那也得等到十幾天以後。
多年的準備,為的就是這一刻!
一想到即將與宿命中的敵人爭奪天下,朱久炎的心中湧起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是激動?是興奮?是期待?還是惶然?都不是,也都有一些,總之,這種情緒無法用言語形容。
何秋娘也是跟朱久炎一起沉默了片刻,好一會兒之後,才輕輕地問道:“你還討惡我嘛?”
“哪裏的話?我若是還厭惡你,又如何會說出接納你的話?”朱久炎停頓了一下,很鄭重地繼續道:“不全是因為孩子的緣故。你是個很漂亮,很有魅力的美人呢,哪裏有男人會排斥如此漂亮的美人呢?除非不喜歡女人。”
何秋娘聽到誇讚,明眸一亮,盈盈眼波橫了朱久炎一眼,道:“那你坐過去一些,讓我也試著坐一下這個吊起來的床。”
朱久炎張了張嘴不知道回些什麽,隻好坐過去一些,讓出點位置,讓何秋娘坐在旁邊。
何秋娘坐在吊床上,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一樣搖晃著吊床,明眸澄澈,毫無雜誌,純淨得仿佛天池之水。
把吊床玩的跟秋千一般,那愉悅的樣子,好像得到了一個什麽稀世珍寶一樣,比那天得到金鑲寶石帽頂上的藍寶石還要高興。
真是個百變魔女。何秋娘這段時間變得很奇怪,這種氣質的變化讓朱久炎有些適應不過來,也許片刻之後她便會噗嗤一聲笑出來,說句調笑的俏皮話逗他,可是過了這許久也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好像真變成了一個天真無邪、心無雜念的小姑娘一樣。
朱久炎張了張嘴不知要說些什麽,該幹些什麽,隻能被動的與何秋娘一起拿著吊床當秋千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