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捷報大功奏 暢飲慶功酒
第二晚上，雨如煙如霧，無聲地飄灑而下。
張鍾兒還是一個人百無聊賴的望著空無一人的大街。屋簷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麗的珠簾。
綠嬌女皇和魍赫大相尉再一次來到了張鍾兒的酒樓。
大量便衣禁軍四散開來，手持鋼刀在黑暗中，冒雨把酒樓圍得嚴嚴實實。
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魍赫大相尉撐著傘和綠嬌女皇漫步走了進去。
“唉呀！老赫、嬌。下著雨，你們怎麽大駕光臨了？”張鍾兒一看到二人，著實驚訝萬分。
他們接連而至，還是第一次。
老赫笑著道：“怎麽了，掌櫃的？這餓肚子還分晴下雨嗎？是它咕咕叫著催我們來這兒的！”
綠嬌女皇笑顏如花，微微一擺手，道：“老赫，你就別瞎掰扯了！從昨夜到傍晚，十一親王接連拿下魔界十一境，人神族那邊也傳來捷報，從魔界奪回了二十二城失地。如此捷報，豈有不慶祝一番的道理？”
“哈哈！”老赫笑著，身體不由自主的朝著綠嬌女皇鞠了一鞠，“嬌奶奶，您可是該笑得合不攏嘴了！眾將士搶回的金銀珠寶無數，把嬌奶奶的銀號地庫都塞滿了，連銀號的後院也堆積如山。嬌奶奶心情好，今非要請客呢！”
“唉呀，這是真的嗎？太好了！瞧我，真是太孤陋寡聞了。每隻顧忙著店的生意，連這麽大的好消息都不知道！是該慶賀，是該慶賀呀！”著，張鍾兒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一拍巴掌。
“不過，你們來的還真巧！下著雨，我想著也沒客人，就整了七八樣拿手菜，開了一壇新釀出來的燒酒，想早點關了門，自斟自飲解悶。偏偏你們可就來了，這是緣分哪！剛好一起慶賀我神族大捷！”
綠嬌女皇眼前一亮。
“既然是掌櫃自己做給自己吃的拿手菜，想來比我們平日吃的，更要好吃許多倍！關鍵是，還能喝上掌櫃親手釀出來的燒酒。嗬嗬，我們怎麽這麽幸運呢！今夜不醉不歸了！”
“嬌奶奶，這酒……今晚真要喝嗎？”魍赫大相尉一來擔心綠嬌女皇的安全，二來從沒見她喝過酒，怕她不知道酒的厲害，酒後失態。
綠嬌女皇擺擺手。
“老赫，別掃興！趕巧遇上了這麽大的福分，咱們可不能錯過。”
“是……是……嬌奶奶既然想喝，在下就舍命陪君子了！”魍赫大相尉唯唯諾諾道。
“那您二位稍等，我這就把酒菜端上來！”
張鍾兒著去了後廚，轉眼功夫便托著好大一個方木盤子把菜一起端上來了。
熟練的擺好之後，卻是八菜二湯：佛跳牆、醉排骨、荔枝肉、扳指幹貝、油爆雙脆、清燉蟹粉獅子頭、水晶肴蹄、鳳尾蝦，外加滑肉湯和羅宋湯。
二人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張鍾兒。
老赫忍不住乍舌道：“掌櫃的，你可真會享受啊！按您這一頓算下來，最少也得好幾百兩黃金吧！再加上酒……我們倆今可沒帶那麽多錢呀！”
張鍾兒聞言嗬嗬一笑，“我正愁著沒人陪我喝酒呢，剛好你們兩個來了，感謝都來不及，怎麽還會收錢呢！”盼著，一拍腦門，“哎呀！瞧我這記性，竟忘了兩位的習慣，沒把菜給分開。我馬上拿盤子去。”
完，就往後廚跑。
綠嬌女皇輕喝道：“掌櫃的，不用分了，就一起吃吧。”著，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塊荔枝肉，吃完“謔”的一聲，大讚道：“果然是掌櫃給自己開灶，這味道簡直是要把人送上呐！”
魍赫大相尉被誘惑的咽了幾口唾沫，卻不敢伸手拿筷子。
張鍾兒聽綠嬌女皇要一起吃，也沒多想，從藏酒櫃子裏拿出一大壇酒，擺在了桌子上。然後，又去拿酒具。
“掌櫃的，直接拿酒碗吧！用碗兒喝著盡興！”
“嬌奶奶真是個豪爽人，女中豪傑！”張鍾兒嘴上誇著，拿了三個酒碗過來。
直接坐了一方，把酒碗倒滿，頓時酒香催得人口舌生津，喉嚨發癢。
魍赫大相尉忍不住先催著三人幹了一杯。
頓時……
“掌櫃的，您這是酒嗎？”魍赫大相尉把眼睛瞪得像雞蛋一樣大。
綠嬌女皇第一次喝酒，沒弄明白什麽意思，“老赫怎麽了？很好喝嘛！我從到大都沒喝過這麽好喝的東西！”話一完，便是覺得有點頭暈。
魍赫大相尉嘿嘿笑起來，“嬌奶奶，咱們今喝的恐怕是瓊漿浴液呀！口感醇香濃厚，入口順滑甘美，這才是真正的美酒！我也隻在極魔帝登基那年喝過一回。而咱們現在喝的酒，比那個還要上乘！”
“老赫大哥見笑了！這不過是我遵照家傳古法釀製的燒，怎比得上庭的瓊漿玉液！不過，既然能讓老赫大哥喜歡，我還是很高興。來，咱們再喝一碗。”張鍾兒著，又將三個酒碗斟滿。
三人再次舉起。
綠嬌女皇這次認真的細細品味了一下，不經意的舔了一下紅唇，隻覺得回味悠長，舒爽透心，忍不住讚了兩句，隨後玉麵飄紅，略帶疑惑地道：
“其實我有件事不明白，掌櫃的你這麽好的手藝，釀酒也這般上乘，為何不考慮將事業整大一些？”
“需要幫助，盡管開口。我帶頭兒幫你宣傳，保證讓你生意紅火，賺上一座大金山，當上大富翁。”
邊上的魍赫大相尉，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張鍾兒，暗歎張鍾兒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明白陛下這是想要給賞賜了，這是對昨夜“點透機”的回報。
然而張鍾兒卻是搖了搖頭，禮貌一笑，道：“謝謝嬌奶奶的美意，但我這種人是永遠掙不了一座金山的。因為我每掙的錢，都會在第二想辦法花光，如果花不光就送人。”
此話一出，二人皆驚訝萬分。
“為什麽？”
“金子不交給有用的人，毫無用處。而且太多的金子並不能讓我感到幸福快樂。”
“我最大的幸福快樂是：炒出美味的菜給想吃的人吃。把自己的精神和力量奉獻給最愛的那個人。堅守著一個美好的夢想。”
到這裏，張鍾兒眯眼看向窗外，寧靜深邃的眼眸中隱隱地泛出些許粉色的心形光芒。
他似乎並不願意讓綠嬌女皇和魍赫大相尉看到。
“真正的幸福快樂源自於內心的滿足。隻有她開心，我才能幸福快樂。隻有淡泊寧靜，才能讓我享受，她給我的這種簡單通透的幸福快樂！”
綠嬌女皇有些訝然。想不到“吃不起酒樓”的神機妙算掌櫃，不但是個視金錢如廢土之人，而且還是一個大情種！
這樣一位高人，卻甘願隱藏於市井之中，實屬屈才。
綠嬌女皇頓時將先前對他的看法完全摒棄，轉而饒有興趣地問道：“掌櫃，你愛的那個人為何不到你身邊呢？”
張鍾兒淡淡笑了笑。
“我開這個酒樓就是為了等她。因為她最喜歡吃我做的菜，我相信她一定會來的。”
“可她如果永遠不來呢？”
張鍾兒平靜的看了一眼窗外燈光處，如萬條銀絲飄下的細雨，“我會一直等下去。”
“為掌櫃和情人早日成眷屬，幹一杯！”綠嬌女皇舉起了酒杯。
“謝謝嬌奶奶！”張鍾兒和綠嬌女皇酒碗輕觸，一飲而盡！
綠嬌女皇喝得也很爽快，喝完還把酒碗斜舉，一滴都沒漏掉！
張鍾兒讚道：“嬌奶奶真是海量！”
綠嬌女皇抹抹嘴，醉熏熏一笑，真是嬌豔如花。
“早知道酒這麽好喝，我都要喝。”
“嬌奶奶，今晚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魍赫大相尉舉著酒碗，在一旁擔心的不得了。聽她剛才的話，分明是已經有點兒醉了。
綠嬌女皇豪爽一笑，吟道：“
夜美雨色新，捷報大功奏。
笑殺李太白，不飲杯中酒。
虛長大塊頭，浪費萬金裘。
空負頭上巾，吾於爾何有。”
“妙！妙！妙！”張鍾兒聽出嬌巧改李白的詩，嘲諷魍赫大相尉不肯飲酒，忍不住連聲稱讚，“嬌奶奶，這詩改的很應景啊！”
綠嬌女皇手托香腮，嘻嘻嘻而笑，似是有點得意。
魍赫大相尉苦笑，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女皇陛下喝點酒，竟如此調皮可愛呀！
看著魍赫大相尉喝完酒，綠嬌女皇拍拍玉掌，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怎麽的。
竟然脫口問道：“掌櫃的，你和魔族之間到底什麽關係？”
……
綠嬌女皇話音剛落，本就沒人的酒館中瞬間安靜。
張鍾兒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綠嬌女皇。
尼瑪，這句話怎麽問的一點都不善良啊？
昨問聖上下一步該幹什麽？已經是個很敏感的問題了，自己順嘴多了兩句。
今竟又問自己和魔族的關係！這是想讓自己死啊！
都怪自己昨多嘴了！
看來要出**煩的吧。
其實別張鍾兒，就連魍赫大相尉都用稍微奇異的眼神看著綠嬌女皇。
“陛下這是上頭了？”
不過，這家夥居然掌握了朝廷都掌握不了的重要情報，絕對有大問題。
這事，本應該是綠嬌女皇交給自己審問的，沒想到陛下居然親自上陣了。
看來，她的意思很明確：不想讓自己插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