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4章 昏死
分明的黑白色。
對立的兩種品性。
蘇飛的額頭裂開了一條縫，鮮血順著眉心鼻梁流下去。
一條血線。
似乎是這條血線劃清了界限。
痛苦，沒那麽痛苦了。
然而，蘇飛的那一絲理智恐懼了。
這不是好兆頭。
痛苦強烈，代表著分割在進行，沒有完成。
痛苦漸漸消失，他自己就是一分為二了。
要成為兩個蘇飛了。
一個邪惡的，一個仁善。
那麽，哪個是自己？
邪惡的？
仁善的？
或者都不是自己。
對，那就不是自己了。
人們心中的蘇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邪惡蘇飛與仁善蘇飛。
砰砰砰……
心髒狂跳。
心髒……
蘇飛突然意識到，他的心髒在左邊，處於仁善的白色當中。
邪惡的黑色，沒有心髒！
這也代表著右邊的邪惡是無心之人。
邪惡者，沒有心。
多麽可怕。
他將空間戒指中的東西，全都取出來。
哪個有用？
嗤！
他用殺人劍捅自己，他要去感受痛苦。
然而，根本就疼，仿佛身子早已不屬於自己，就像紮在別人身上一樣。
“女死靈，對，女死靈。”
蘇飛拿起梳妝鏡。
“咦，這地方呀？”
“蘇飛，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有沒有辦法？”蘇飛喝道。
“生與死？是那個大惡人，是他將咱變成這樣的！”
梳妝鏡裏的女死靈憤怒尖叫。
聽到這裏，蘇飛腦袋都要炸了。
元靈出現了痛苦，這是元靈也要分裂的征兆。
由此，意念斷了。
“哐當”一聲梳妝鏡落地，中斷了與女死靈的聯係。
他兩手抱著腦袋。
可是，白色的手往左邊掰，黑色的右手往右邊掰。
腦袋都要掰兩半了。
元靈撕裂的痛苦，讓他出現了暈厥感。
不能暈。
絕對不行！
蘇飛心中暗暗告訴自己。
暈了，將什麽都做不了。
醒來後……
那就不是一個他醒了，而是兩個他，或者兩個都不是他。
絕不可以……
然而，這不是以他意誌轉移的。
他昏死過去。
就在這時，手心的石猴閃爍。
“不可以昏倒，絕不！”
蘇飛大吼。
接著，他發現自己來到了屍海深淵。
對麵有一尊石猴出現。
“幹爹！”
蘇飛大喊。
石猴望著蘇飛，一棍子敲來。
砰！
棍子打在蘇飛身上。
頓時，黑白兩種顏色相互擠壓。
看著像是要各自侵占對方的位置，也像是一種融合。
砰！
又一棍子，石猴將蘇飛砸出了屍海深淵。
石猴一飛衝天，怒道：“死老頭子，你設計本座的傳承者？”
“嗯？”
在某一處地方，一名老者正在建造一棟房屋。
周圍很多房屋了，看起來跟那個死城相仿。
這老者也是傳授蘇飛不滅體的那位。
老者聽到了聲音，困惑地道：“尊者，跟吾有什麽關係？”
“別鬧，吾在打造屋子呢。”
“唉，打出一片淨土，不受任何影響。”
半空中浮現出石猴的一張臉，冷笑道：“再來捏幾個小人？填一些生機？然後你為城主？”
“老頭，你何時能夠清醒？”
老者並沒有理會，他拿著小錘子，哐當哐當地打釘子。
看了半晌，石猴消失。
老者輕聲一歎。
“希望……希望是要分成兩份的，一份希望，就太渺茫了。”
“你非得將兩份變成一份，是吾不夠清醒呢還是尊者呢？”
他搖搖頭，繼續建造房屋。
時間緩緩而過。
蘇飛躺在那棟建築裏。
他的身體不再黑白分明，黑與白已經相互融合了。
可他還沒醒來。
功法自行的運轉，肉身的強度時刻在變化。
死城不再有死氣被抽離，也沒有忽然出現的生機。
外圍的死靈，回歸正常。
內圍的死靈……依然跪著，像是在等待它們的王者。
墨卿站在一扇半開的門邊，她站了十多天了。
也就是說來到變故地快一個月。
自從來到這個地方，有死靈靠近了，她會退後一步，關上門。
沒有死靈，她就盯著遠處。
正看著呢，她聽到了動靜，轉頭。
龍澤衝來，身後有死靈追擊。
修文和琦南也跑來。
他們跑向自己這裏，墨卿眉頭皺著，不滿。
“魔女。”
龍澤擠出笑容。
琦南就不管了，她直接擠進了屋子。
修文沒有進來，他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追來的那些死靈不管他們了，飄向遠處。
再一看，他目光直了。
跪了一大片的死靈，追擊他們的死靈也在那個地方跪下。
“怎麽回事？”修文問道。
墨卿沒答話，她走到了青石板路中央。
“修文哥哥在問你話呢，快回答！”
琦南冷聲道。
墨卿慢慢轉了臉，一雙魔瞳非常嚇人，額頭的印記在跳動。
“魔女休怪。”
修文打著圓場：“現在不是慪氣的時候，關鍵在那邊。”
“對對對，咱們暫時是聯盟。”
龍澤說道：“不要內訌了，找到那個人類才是關鍵。”
他憂心忡忡地看著死靈跪向的建築。
琦南也不再挑釁墨卿，她蹙著眉頭。
顯然，他們都想到了一處。
人類可能就在那棟建築裏。
一切的變化都源於那個人類！
變故地的機緣造化被人類得到了。
必須要抓到他！
“墨卿，敢問一直都是那種情況嗎？”
修文手指跪著的死靈。
墨卿點點頭。
“這樣無法過去啊。”
龍澤急躁地道：“機緣被人類消化了，咱們一場空！”
“要不要衝過去？”
琦南道：“反正那些死靈跪著不動。”
墨卿也看向修文，確切的說是修文手中的兩顆眼珠子。
“我且算一卦。”
修文道：“你們為我護著，不要任何打擾。”
他很凝重，關係重大。
琦南直接看向墨卿。
“看我作甚？”
墨卿道：“我不屑於趁人不備，況且凝丹之境，除了那個人類。”
她話裏明顯是看不上修文的境界。
琦南很惱火，不過被修文眼神製止了。
“放心吧，我龍澤保證不讓任何東西靠近。”龍澤說道。
修文道了一聲好，他閉上眼睛。
抬起的右手五指連動。
兩顆眼珠子在他手心旋轉。
墨卿三個注意力都放在兩顆眼珠子上。
仙使族的獨特卦術，可預知危險。
在天闕，沒人不知。
修文是仙使族年輕一輩中仙根最為純淨者，他擅卦。
砰砰砰……
突然，一連串的撞擊聲。
兩顆眼珠子相互撞擊，似是要將對方給撞碎了。
“不好！”
修文大吼一聲：“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