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太弱
“蘇飛……”
星府，淩無涯一開口，老院長就擔憂的道：“別蘇飛蘇飛了，你可回去吧。”
淩無涯毀了卓宏暉的肉身，他自身也傷了。
明麵上的傷勢很重，左肩的傷口一直滲血，總有黑氣浮現，那是卓宏暉留在淩無涯身上狂暴的氣息未被清楚。
而內裏的傷，更重！
越階戰鬥，可不容易。
淩無涯暫時將境界提升到元嬰，然後金丹又將元嬰給包裹。
這等事情，不是誰都能做的，承受的代價必然天大！
老院長擔憂的是淩無涯留下了暗疾，更怕淩無涯真壓不住了境界，徹底跨入元嬰行列。
淩無涯倒顯得無所謂，他對老院長壓了壓手，接著對蘇飛道：“有什麽感受？”
有的老師，填鴨式教導，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切經驗都給傳輸了。
這種老師，你能不說不好嗎？
可以讓學生少走彎路，能夠快速理解。
但，這不是淩無涯的教導方式。
淩無涯總給蘇飛足夠多的空間，讓蘇飛去想去悟。
“好好想一想，不急著回答，為師先回了。”
淩無涯轉身，老院長鬆了一口氣。
“太弱。”
蘇飛突然說道。
淩無涯和老院長的腳步同時停止，兩人回頭看蘇飛。
蘇飛緊握著雙拳，咬了咬牙，重複道：“太弱！”
淩無涯眉頭微微皺起：“就這？”
“就這！”蘇飛道。
淩無涯好一會沒說話。
“嗯。”
他點了頭，一步步的走去。
淩無涯越過了星府的河，進入了空間亂流區域，盤膝坐下。
老院長有些不放心，遲遲沒有離去。
“實在是冒險了。”
老院長終於是忍不住開口。
“冒險嗎？”
淩無涯閉著眼睛，他在清楚卓宏暉留在他身體裏的狂暴氣息，也在內視金丹，不讓元嬰破殼。
“或許吧。”
淩無涯的聲音依然隨意：“這天闕，哪有不冒險的事情。”
“月落山，蘇飛必須要去的。”
淩無涯輕搖了搖頭：“文丘旁邊，有沙丘、永夜林、月落山。”
“這三處地方，我最想帶他去的是沙丘的流沙區，你知道的，他對屬性敏感，又有小青龍，若是獲得土屬性靈珠，對他的提升會很大……”
“你可別吧！”老院長強硬的打斷淩無涯。
淩無涯緩緩睜開眼睛，他左肩傷口位置不停的冒著黑氣。
“你不用這麽看著我。”
老院長道：“去沙丘，絕無可能！”
“你忘記你那次去沙丘了？九死一生！”
“還有永夜林，你可不要看著獵魔人帶自己的徒弟獵殺妖獸，你就起了心思。”
“永夜林也不行！”
“所以，我帶他去了月落山啊。”淩無涯輕聲一歎，“從這來說，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你……”
老院長憋的臉通紅。
他最終沒能說什麽。
淩無涯受自己師傅的影響太大太大了。
淩無涯的師傅，為淩無涯放棄了一切，付出了所有，死在了人域之外啊。
這是淩無涯的心結，一輩子無法釋懷。
他師傅對他太好了，以他來看，做老師的就應該如自己師傅那一般。
蘇飛沒有拜師，不是蘇飛不願意，是淩無涯覺得沒必要那些形式。
淩無涯的心目中早將蘇飛當成關門弟子來看待。
他想要如自己師傅那樣去對蘇飛。
可，條件不允許。
因此，他心目中是覺得對蘇飛虧欠的。
關於這一點，老院長明白，無論他怎麽說也改變不了淩無涯的心思。
他就是以自己老師為標杆。
“你為什麽總是活的這麽累啊。”老院長長歎。
淩無涯反倒是帶著輕鬆的笑著。
“說回剛才。”
老院長道：“沙丘、永夜林和月落山，之所以將月落山放在最後，不是月落山得不到機緣，而是機緣難得。”
“每一年，無論是星府還是文丘學府，咱都會組織學生去月落山，但是絕大部分人表現的都很清明，這一屆，也就秦昊天有茫然之色，其他人……”
淩無涯搖搖頭，表示不行。
“沙丘是天闕吞噬下來的空間所形成，永夜林是天闕本就存在的，而月落山……那是一位至強者的屍體所化。”
淩無涯說道：“沙丘和永夜林的機緣都在明麵上，月落山則是需要過於苛刻的條件。”
“去之前，我有想蘇飛能收獲，但是……哈哈哈哈。”
淩無涯大笑。
咳咳咳……
他劇烈咳嗽起來，咳出一口一口的血。
他一邊笑一邊咳。
老院長看的是唉聲歎氣。
“你知道他看到了什麽嗎？”
淩無涯停了笑，止住咳。
“看到月亮了？”
老院長眼裏浮現出好奇，也有期待。
“當然是看到月亮了，而且還看到月亮上的人。”
聽淩無涯一說，老院長猛地朝前兩步，他躬著身子：“當真？”
“還不止呢。”
淩無涯將蘇飛所看到的說給了老院長聽。
老院長久久無言，他保持彎腰的姿勢，一動不動。
淩無涯左肩依然冒著黑氣，他嘴邊的血跡也是發黑的。
內視金丹，金丹上裂紋彌補，仿佛都可以看到其中的元嬰。
但他沒管這些，他麵帶微笑的看著老院長。
許久，老院長直起了身子，他轉身走。
“別讓他自己選擇了，讓他進天聖學院！”老院長的態度極為堅決。
“蘇飛是個念情的人，觀星所對他有恩。”淩無涯道。
“觀星所對他有恩，你還是他老師呢。”
老院長道：“他一定要去天聖學院，別處都不適合他！”
“你能說服他？”淩無涯笑著。
“我不能說服他，但我可以讓觀星所放棄。”
老院長又說：“這段時間，你不要操心其它了，好好養傷，絕不能衝進了元嬰。”
“喂，我還有話……”
淩無涯伸著手，而老院長已經出了空間亂流區域，跨過了河流，消失在眼裏。
“你這老家夥，上起心來，可比我重視的多了。”
淩無涯自言自語：“不過，蘇飛確實最適合天聖學院，他竟然在月落山看到了一切。”
“共鳴了嗎？還是因為他是從家鄉來的？或者他在家鄉獲得的那個機緣？”
淩無涯輕聲說著：“千萬要守住自己心中的秘密，否則，就如我一般，連個文丘都出不去。”
“其實，我還是好的，有些人因為機緣因為秘密別人得知，屍骨都化成灰了。”
“我相信，為人域，絕大部分人義不容辭，但為自身會更重，利益會讓人放下一切，甚至變另一般人。”
“這就是天闕啊，殘酷無處不在。”
“你得懂得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