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犯錯父親的心思
兩輛車。
龍雲可以安排的。
蘇飛和龍雲一輛車，在車上，蘇飛看了看龍雲，道：“龍爺似乎對卓暉和明成關係緩和很是積極。”
“哈哈。”
龍雲哈哈一笑，也不隱瞞什麽，他點著頭，道：“人，多有不容易。”
蘇飛沒接話。
龍雲繼續道：“蘇飛，你應該不知道我其實有一個女兒的吧？”
“啊？”蘇飛還真不知道，他驚訝的看著龍雲。
龍雲的笑容收斂了，麵容變得複雜起來，他兩手交叉在一起，停頓了片刻，才道：“我結過婚，生有一女。”
“老婆……老婆是個賢惠的女人，她特別的體貼，更懂得的照顧人。”
龍雲追憶著，他眼裏閃爍的全是懷念神采：“我一直習武，每一天不知疲倦的練武，遇到了瓶頸，我就外出，一個人找感覺，或者去擺放一些同行，她都是支持我的。”
“然而，那時候我並沒有收入來源，全靠她一個人撐著一個家，她包子做的很好吃，而且也好看，所以，開了個包子鋪，生意挺好，但就是太累了。”
“包子鋪啊，早點類的，起的都很早。”蘇飛道。
“是啊，淩晨兩三點起來是正常的，有時候遇到節日，半夜十二點就在做事了，而她不單單是開一個包子鋪，白天也在做活，她的手很巧，刺繡做的特別好看……”
龍雲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蘇飛低聲道：“那休息的時間就沒了。”
“可不嗎。”
龍雲道：“白天刺繡，繡個一天，這晚上還得忙著我和閨女的飯食衣服等等，淩晨就起來和麵做餡兒包包子……”
“她要強的很，得給女兒最好的，最好的穿最好的吃最好的學校，而我這邊……練武嗎，營養上肯定要跟得上，另外與人切磋總會落下傷勢，隻要一傷，花錢都不在少數。”
“她從沒有怨言。”
“我也知道她很辛苦，可那時候的自己總擺著武者的架子，覺著武者不能用武去牟利，那樣太失武者的身份了，可看著她那樣辛苦，我心裏也過意不去，我有想辦法的，那會計劃著跟朋友做個生意，都提上日程了，我也告訴她以後不會那麽累了，她高興的依偎在我懷裏，她說如果我和朋友的生意真能掙錢，她想要來一趟東海，她說東海很美……”
說到這裏，兩行淚水從龍雲眼睛裏流出。
龍雲啊，人稱龍爺，誰不說他是一個鐵漢啊，誰有見過龍雲落淚？
“就那麽走了。”
更多的眼淚落下來，他也不在乎什麽麵子，麵向著蘇飛：“說完那話後，她趴在我的懷裏，好久不動了，我以為她睡著了，太累了啊，可是……”
“走掉了，毫無征兆的。”
“她一直在強撐著，當知道我有可能掙錢了，她就放鬆了下來，短暫的放鬆，人就放沒了。”
龍雲捂住臉，狠狠的揉搓了一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抬起頭，說道：“女兒回來了，大哭，從她之後，她就不願意見我了。”
“女兒覺得她媽媽的死全都是因為我。”
“她罵我一個大男人不去掙錢，將所有的壓力堆在老婆身上，算個什麽男人？”
“後來，我掙錢了，掙了很很多錢，她卻住在寄宿學校裏，學費生活費，她都不願意要，還是通過她舅舅的手才行。”
“我決定來東海了，我給她說，你媽媽最喜歡東海了，我們安居在東海好不好？她也不理我。”
“我來東海，多年以後了，她也慢慢的長大了，我以為等她長大就好了，哪知道……她更加的疏遠了，一個字不願意和我說，一個眼神都不想對視。”
“抱歉啊，讓你想到了傷心的往事。”蘇飛道。
龍雲搖搖頭，道：“總是憋在心裏，說出來反倒好受一些。”
“所以，我太能明白卓暉的心情了。”
說回了卓暉。
“卓暉有兩個兒子，兩個妻子生的，兩個妻子都死了。”
龍雲道：“對於卓暉的第一個妻子，我沒有了解過，但明成的媽媽我是見過的，真的是個女中豪傑，我也知道，卓暉對明成的媽媽是真的愛，可是他的愛，有時候是畸形的。”
“因為，任何事情沒有家族重要。”
“在卓暉的眼裏心中，卓家大於一切。”
“他肯定不知道卓文生會要殺明成的媽媽，這點我非常肯定，但得知了後，他並沒有被仇恨衝了頭，反而覺得卓文生更厲害。”
“是的，厲害，狠毒，或許他認為這樣的人才是能夠將卓家帶走更遠。”
“卓文生死了，他也沒有被仇恨衝頭，因為考慮的還是家族。”
“如今，隻有一個卓明成了，也發生了那麽多的事，人也到了一定年齡，他的思維漸漸地產生了一些變化，這些時日，我和卓暉接觸的比較多，同樣作為父親，他太能懂他的迫切了。”
“他心裏的重量在慢慢傾斜，他開始在意明成對他的態度了。”
“你也看到了，明成今天給他續杯，他多高興，甚至可以說是激動。”
“還有，你今天說卓家有人還抱著別的心思，說卓暉沒能做出真正的決定，其實是不對的，卓暉早都做了決定，他將很多權利轉交給了明成，足以說明了，那麽，有時候為什麽會顯得若即若離呢？”
說著，龍雲笑了起來。
“有些幼稚的表現。”
“你可能不會理解，卓暉，何等人物啊，怎麽會幼稚呢？”
“不是的，蘇飛，任何人，哪怕有再大的本事，有時候都能表現出幼稚的一麵。”
“他若依若離，其實不就是跟個孩子一樣要吸引注意嗎，孩子想要吸引父母的注意，而卓暉則是想吸引明成的注意。”
“他想要聽到明成的聲音，哪怕是痛罵，也比冷漠來的好啊。”
“據我所知，他明麵上若即若離，而暗地裏，他幫了明成很多，明成不知道罷了，明成還以為自己能力強大，沒做不成的事，其實其中多少有卓暉的影子啊。”
“這就是一個當父親的……一個父親想要彌補過去。”
“說起來是幼稚，是可笑，可……”
龍雲很認真的對蘇飛道：“卓暉內心確實是在轉變的，卓家這邊，你完全可以放心。”
“難得龍爺會為卓家說話。”
蘇飛道。
“我和卓家以前敵對過，可對於卓暉這個人，我還是很佩服的，或許，我們兩人有著共同點。”
龍雲微微搖頭：“這幾天來，我們接觸，除了正事之外，也會聊一些生活。”
“人到了這個年紀啊，考慮的就不那麽純粹了，總會去回憶，壓都壓不住，這一回憶，過往的錯處就會被無限的放大。”
蘇飛看著龍雲，他能夠理解，便道：“這件事結束了，龍爺去看看你女兒吧，有什麽需要的，自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