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番4,煞費苦心
醫生見她不說話,以為是難過,“您躺著吧,安全的交給我們,傅三少交代過,我們會好好給您處理,放心。”
歐陽酒一怔,隨後側頭,她眼裏似大浪湧過的緋紅,“傅淩驍囑咐過你們?”
醫生回,“是。”
“他怎麽囑咐的?”
“把孩子沒有保住的報告給他的母親就是,其它沒有多說。”有些事情醫生不能講出來,比如說傅三爺讓她們提前準備好了檢查單給蕁初,這違背了他們的工作紀律。
傅三爺到底是什麽目的,她們當然不懂,有些事可以配合,但得悄悄的做,不可對任何人講。
歐陽酒上身綿延起伏,呼吸急促。
她收回視線,再次盯著這個孕檢報告。
心裏像是有隻手在死死的攥著她!
臉越來越白,最後鐵青。
她就說今天傅淩驍來幫助她對付他媽。
就說一聽說工作室出事,他為何會在第一時間說這是他媽幹的!
就說為何蕁初突然出現非要帶她到醫院檢查!
就說為何在車上傅淩驍為什麽要暗示她小心肚子裏的孩子。
他今日所有行為都如此反常,原來是要借用她自己的手弄死她肚子裏的孩子。
醫院裏,他也準備好了,一切妥當。
他還真是煞費苦心!
她想笑,卻扯出一個很難看的表情來。
她把這張紙還給醫生,“麻煩幫我絞碎。”她躺下去,聲音那麽啞,“準備吧。”
她看著頭頂那蒼灰色的天花板,感受著孩子一點點離開身體的撕裂,她終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哼一聲,沒有叫一聲疼。
……
選擇藥流。
一個小時後結束,她的疼痛減輕了不少,醫生給了她幹淨的衣服。
做完了,她離開。
走出大樓,一陣冷風吹來。
她抖了一下。
“還好吧?”一名警察問。
他們還等著她呢。
“挺好。”歐陽酒撥弄了一下頭發,讓它們摭住一些臉,不至於讓臉色這麽難看,“走吧。”
她被帶去了警局。
工作室所有手續齊全,因為才開業沒多久,所以消防備案也完全合格,那就是機房裏的硬件設備有問題,罰款整頓,寫申請通過後才可擇日開業。
出了警局,淩晨四點半。
她站在街頭。
空曠黃昏的街,偶有幾輛車呼嘯而過,帶起冷風卷著她的長發迎風飛舞,頭發摭不住臉了,便露出了那蒼白似雪的絕美臉龐。
沒有血色。
隻有眼裏那一汪濃鬱的痛楚。
她扶著樹幹,眉心擰著。
肚子又開始疼,有點支撐不住。
最後她靠在樹上,氣息淩亂。
她看著遠處的天空,藏青色,沒有一顆星星,讓人沉悶窒息。
她的腦子裏猛地想起了幾個小時前傅淩驍在她耳邊說的話,他說他見不得她受委屈。
她在腦海中又過濾了一遍這幾個字,兩秒後突然捂著胸口,幾個劇烈的呼吸起伏,上氣不接下氣,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
又再度起風。
街頭的燈火明明滅滅,街道蜿蜒寬闊,風景樹蕭索又孤獨。
她看著這街,失神了好一陣子。
突然想南一一。
南一一剛出生那會兒,軟軟的小團子,她愛極了,她說她也要生一個,讓她的孩子和南一一一起長大,但這種荒謬的想法很快就被打消。
楓林街有個過來人說,女人想生孩子要不是不成熟,要不就是上了年紀。
她才剛23歲,她想是她不夠成熟吧。
因為有南黎和南一一在,所以她從不懼怕做母親。
她起身,捂著肚子慢慢往前走。
一輛黑色的車從黑暗處駛了過來,燈光一錯,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車牌號。
歐陽酒把手從肚子上了拿開,背也挺直了些。
車停在了她的腳邊,傅淩驍從後座下來。
新年剛過,這是初春,他穿著黑色的長T,休閑褲,站在她麵前,昏沉的光印著他分明的臉龐,眉宇中的倨傲被放大,他如是一匹正在?息的狼,隻是還未露出他的獠牙,就已見神態裏的鋒芒。
“嚇到了?”傅淩驍看著她的臉,“怎麽這麽白?他們為難你了?
歐陽酒的眸光落在他臉上,一瞬不瞬。
他是知道她有孕嗎?
他怎麽知道的?
為何搞這麽一出?
歐陽酒不想費那個腦筋去想他是怎麽知道她有孕,或許他早就吩咐過醫院,一旦檢查出有了,無論有沒有這個孩子他不要就是了。
今晚的一切,都巧合得像演練過一樣。
她竟也成了其中之一的‘演員’,弄掉了她第一個孩子。
“為難我的怎麽會是警察。”歐陽酒的聲音不輕不重。
傅淩驍感覺她有點不對勁,醫院的事情辦完了,蕁初已經知道了結果,他知道按照歐陽酒的性格一定會從蕁初那裏得到點什麽。
她多少心裏不舒服,畢竟工作室沒了,說話態度冷漠,他也能理解。
“我不會阻止你去爭取,想幹嘛就幹嘛。”這是他的態度,他放任她們,她大可以向蕁初提出一切要求。
“別板著臉了。”他在她臉上摸了一把,歐陽酒一下子避開。
傅淩驍並未說什麽,歐陽酒麽,小性子多著呢。
他打開車門,“上車。”
歐陽酒沒有拒絕,現在她隻想好好休息,不願和他多費口舌。
傅淩驍也上了車,司機啟動車子。
歐陽酒上去後就趴在了自己腿上,暗暗抽氣,傅淩驍見狀捏住了她白皙的脖頸,“幹什麽,工作室沒了難受成這樣?這還是你麽?”
沒有得到回答。
緊接著傅淩驍感覺到了她正在跳動的肌肉,還有這不同尋常的體溫。
“歐陽酒。”傅淩驍俯身叫她,歐陽酒雙眸緊閉,呼吸很亂,他薄唇一抿,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腿上,低沉的嗓音送到了她的耳旁,“母老虎也會生病,嘖。”
歐陽酒好疼,一把掐住了他的腰!
傅淩驍嘶地一下,“行了,不罵你,別動手,去醫院。”
“不去。”歐陽酒顫聲說道,“送我回去休息。”
送回家。
歐陽酒草草洗了一個熱水澡,吞了一顆止痛藥,便鑽進了被窩。
傅淩驍進臥室時,她已經睡了。
小崽子睡得可真快。
他去浴室,一進浴室就看到了垃圾桶裏的衛生棉。
原來是來了例假。
他洗了澡,進被窩,拿出筆在日曆上畫了一個記號。自然而然的瞄了一眼上個月他做的記號,真巧,剛好30天。
還挺準時。
他躺下去,把縮著的歐陽酒勾過來。
嘖,他一禮拜的禁欲生活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