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幻象與真實
破爛的木質桌椅，還算幹淨地板，幾隻蒼蠅到處飛舞，還有一個老頭正無聊的打著哈欠。
幻想與現實的落差，衝擊著陳宇的思緒。
“你確定是這裏？”陳宇微微抽動嘴角，語氣裏盡是疑惑。
不像陳宇見鬼的表情，鳳霞笑容滿臉，甚至有幾分懷戀：“是這裏！十幾年不來，幾乎不見變化。”
“十幾年不來？不見變化？”陳宇傻眼了，心裏有幾萬隻草泥馬在奔騰。
先不提十幾年前是多麽遙遠的時間，單憑這店鋪十多年不變化，足以讓人無語。試想想，這破店鋪是一日如一日、一年如一年，卻是絲毫不變化，反過來一說，不就證明顧客稀少而不得不維持原狀嗎？
顯然，陳宇有種被欺騙的感覺，打算轉身就走。
就是這時，老人輕輕抬起眼皮，露出一雙渾濁不清的眼睛，打量忽然到來的兩個年輕人。
“嗯？”老人的視線落在鳳霞身上，頗為驚喜道：“丫頭，你長大了。”
聽到這話，鳳霞又驚又喜：“三爺爺，你認得我？”
“嗬嗬！三爺爺老了，不是瞎了。哪怕十幾年不見，你的氣質和長相一樣是這樣出眾。哎，說起來我第一次見你，還親手為你煮了麵。這個情景，像是昨天剛發生。”老人陷入追憶之中。
“是啊！十幾年不見，你老了許多……”鳳霞雙眼濕潤，下意識向老人靠近。
然而，陳宇一手捉住鳳霞的手臂，凝聲道：“不要過去！”
“你做什麽？”鳳霞一驚，隨即語氣不善道：“姓陳的，你不喜歡這裏大可以離開，不要攔住我。”
“你腦殼又坑嗎？”陳宇沒好氣道：“你們十幾年不見，老人卻一眼認出你，不奇怪嗎？”
不等鳳霞回答，老人慢吞吞地站起來，笑眯眯道：“這是因為我記性好，又對鳳丫頭的記憶深刻。小夥子，我是一個老頭，值得你懷疑嗎？”
“就是！你多疑症犯了？”
鳳霞甩動手臂，始終掙脫不了陳宇的掌控，很是生氣道：“陳宇，你夠了！我好心帶你來這裏，你反而神經兮兮的。不願意可以走，你這是幹嘛？”
“都說女人胸大沒腦，你倒是跟別人相反，胸不大還智商不足。”陳宇算是服氣了。這妞平時挺精明，怎麽忽然犯渾？
莫非這個老人與她有著不為外人所知的隱秘關係？
陳宇往這方麵想。
“混蛋！你怎麽不去死！”說著，鳳霞使勁捶打陳宇胸膛。她這輩子，最討厭被說胸小！
“不要鬧！我是認真的！”陳宇一臉嚴肅。
然而，鳳霞會錯意，誤以為陳宇明顯嘲諷自己胸小，是差點氣炸了肺。
“今天不殺你，我不姓鳳！”鳳霞氣得嗷嗷叫。
無奈之下，陳宇在鳳霞耳邊低聲道：“咳咳，我是認真的。這個老頭很危險，你不要靠近！”
“不要胡說八道，哪裏危險了？三爺爺從小疼愛我，不會害我的。”鳳霞明顯不相信。
“正常情況是不會，現在可就難說了。”陳宇不露痕跡的打量老人，繼續低聲道：“你們十多年不見麵，老人卻一眼認出你，這是第一個疑點。第二個疑點，你說這裏十幾年不變，可能嗎？說實話，一兩年不變化屬於正常，但是十幾年不變，甚至跟你記憶中的一摸一樣。這其中必有古怪！”
“這……”鳳霞也不笨，很快察覺疑似問題。然而，眼前的一切太過熟悉，導致鳳霞難辨真偽，於是半信半疑道：“話是這樣不錯，但是這屬於你個人猜測，不可以作準。除非你拿出實質性證據，否則我當你是胡說八道。”
“臥槽！”陳宇暗罵一聲，有幾分無奈。
事實上，陳宇篤定眼前一幕有問題，是因為老人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常年受到破妄之眼的影響，陳宇培養出近乎本能的直覺，同時，破妄之眼升級為鑒寶之眼，越發讓陳宇養成看破真偽的本領。哪怕不動用鑒寶之眼，陳宇依然察覺這一點，從而猜測老人並非真實存在，而是鳳霞的幻想。準確來說，這一切全是鳳霞十幾年前的記憶，由人利用這些記憶製造一幕幻境。
若非擔心幕後之後有所察覺，陳宇早就動用破妄功能，揭穿眼前的陰謀。
“我騙你有什麽好處？”陳宇拿不出證據，試圖混過去。
百試百靈的一招，這次失效了。
鳳霞眯起雙眼，哼哼道：“拿不出證據，等於你是胡說。雖然是挺可疑的，但是我相信三爺爺不會害我。”說著，鳳霞拉了拉手臂，道：“快放開我，否則我真生氣了。”
“噓！不要急啊！”陳宇勸說道。
正當兩人竊竊私語，老人像是想起什麽，笑道：“鳳霞丫頭，當年你媽媽喜歡點一碗餛飩麵，你卻不喜歡餛飩非要牛腩麵。今天，我煮了新鮮的牛腩，適合你的口味。你先等等，我端一碗給你。”
說完，老人邁著短小的雙腿，一步一步走進廚房。
老人一走，鳳霞激動道：“沒有錯！這絕對是三爺爺！當年，我媽媽喜歡餛飩麵，我喜歡牛頭麵。”說完，鳳霞罕見的溫柔：“其實，這些年過去，我的習慣變了。喜歡餛飩麵而不是牛肉麵，或許是受到媽媽影響。”
“臥槽！這可不秒了！”陳宇暗暗頭痛。
這老頭厲害啊，騙得這傻妞暈頭轉向摸不著北！
“咳咳……”陳宇幹咳兩聲，看似不經意的問道：“你和老人是什麽關係？瞧你的稱號，挺特別的。”
“為什麽要告訴你？”鳳霞心裏不舒服，語氣態度也變了。
“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是呢，我忽然想起家裏有事。這不，我今天坐飛機回雲陽市。有什麽事，電話聯係。”說完，陳宇故作轉身離開。
他相信，鳳霞不會讓自己走。
果然，鳳霞攔住陳宇的去路，臉上寫著“不高興”三個字，道：“你是不是男人？做男人做得你這麽小氣，真是敗了男人的風度！”
“嗬嗬！我喜歡小氣，不行嗎？”陳宇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