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羽剛開始聽著君莫笑的話連連點頭如搗蒜,心裏不知道盤算著多少個怎麽釣金龜婿的方案,甚至聯想到了雙方父母見麵,該怎麽說辭都很不必要的想過了,可直到聽到那句東陸宰相,她那易懂的笑臉瞬地凝固,這才慢半拍似的反應過來,難以置信般地叫出聲來:“誒?……誒??!?不會吧!”
“真是的!你這丫頭不知道一天在想些什麽,夏洛特來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吧,他來自東陸的上流官宦世家,東陸的青銅帝國,以強軍立國,世家的子弟無一不是早早就被氏族的老人們安排到了文職機構或者軍隊之中進行曆練,在那裏一步步向上晉升,從而從已經年邁的家族權力者手中接過權柄。”小林忍住看到她這副模樣而激起的蠢蠢欲動的笑意,說道:“所以,在那群人中最為優秀的人中之龍,爬到宰相這個位置也並不是難事,更何況那個人可是那位清靜先生,有“全人全心全真性,半儒半道半釋家。此君本可縱天去,龍血湖上一蓑客。”你不讀書不看報,當然不知道,見了人家就色眯眯的想著釣金龜婿了,真不知道你這點是隨了姐姐了,還是我老媽。”
“胡說!胡說!你才色眯眯的呢!”鳶羽像是被戳到了痛腳,立馬惱羞成怒地皺著小臉,齜著雪白的虎牙,忿忿不平地說道:“我那是為了日本的少子化做出一位偉大女性的微薄貢獻!是為了延續我們家族的高貴血統好嗎?你非但不幫忙就算了,還編排你可愛的外甥女,你這像話嗎!我要等下次見姥姥的時候好好的跟她老人家說說。”
“嘛嘛,你要真的有興趣,我倒是可以等他下次來看我的時候給你們創造一些機會,不過很難說,我這位大哥會不會對高中女生有興趣,以我看來他可能比較喜歡溫文舒婉的大小姐那一類的女孩子,沒個風采絕代的公主或者帝女,難以拿下他那尊神。”夏洛特喝了一口味增湯,隨口地說道。
“誒?真的嘛真的嘛?”鳶羽的那對淡栗色的眼睛都在冒著金色的星星,眨巴著眼睛道:“夏洛特,你覺得我怎麽樣,我在你心中是一位舒婉知性的大小姐吧?是吧?是吧?”
“額,這個就……”夏洛特略微的把頭偏向一邊,避開他那閃閃發光的星星眼攻勢,和星星眼之中強烈的傳達出某種“你給我說是”的不容反抗的別樣意味,每次鳶羽都來這套,明明自己心裏該有點那什麽數的,卻還是要別人說出口,但夏洛特無意跟她在這上麵糾纏,於是他吞吞吐吐地昧著良心說了句:“應該吧?”
反正說謊不用罰款。
“誒喲,夏洛特你嘴巴真甜,人家沒有那麽好了”一色鳶羽神采飛揚地點點頭,表示很滿足的聽到了她想聽的答案,全無考量這答案背後有多少水分,和君莫笑那勉為其難的措辭,反正重要的
是既定事實已經完成。
小林謹言和夏洛特心有靈犀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著無奈的神情,古人說唯與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這句話誠不欺人,是句地地道道的大實話來著,女人是世界上最難纏的動物,沒有之一,鑽牛角尖的時候他們可以是談判專家,心理學家,辯論家,和任何學家。…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一色鳶羽暗自欣喜了片刻,又稍稍的平複下來,她這才想起那句話的開頭,那句關乎於他的出身,孤兒院三個字無疑加重了幾分夏洛特過往的沉重與蕭瑟的色彩,鳶羽不是個粗神經的少女,反而內心相當敏感與腹黑,她更懂得注意人與人的相處情緒,這一點小林謹言也是一樣,在夏洛特說出那句話之後,惜字如金的小林卻一反往常的跟她唱對調,把話題完全引向了鳶羽關注的這部分,不得不說他這個小舅舅不愧為他們家的人。
但鳶羽也對夏洛特的過往實在好奇,夏洛特的到來,他的為人處世的方式,一切都是那麽的令人迷惑和攜帶著神秘感,這個明明才十五歲的少年,卻有著一雙仿佛遙遠的像是世界盡頭的眼睛一樣,他看到的風景想必與這個年齡的人群完全不一樣吧,最初他也是一色鳶羽的金龜婿狩獵名單上前三位,但接觸下來,他卻發現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和世界都不是能夠以時間或者情愫來彌補的。
她怎麽也看不見這個男孩的背影,隻能看見他踏足過的地方留下的那些腳印和無盡的風雪。
最後,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她也沒有一大早就說些沉重的話題,於是就像是隨口一說卻酌詞酌句地問:“不過,夏洛特你是出身於孤兒院的啊?”
“嗯。”夏洛特倒是全無忌諱,“我家鄉超冷的,畢竟是位於北極圈附近的島嶼,我是在市區的克裏斯汀娜孤兒院長大的,那個孤兒院的院長叫克裏斯汀娜是個信仰天主教的修女,那座孤兒院也是基本上用坐落在那裏的原天主教堂改造的,修女嬤嬤年輕的時候也是上流社會的大小姐,年輕的時候她什麽都不用想,他的父母是上流社會的精英人士,在父母的羽翼庇護之下她一直過著很安康的生活,起居都有貼心的仆從料,父母更是無微不至地關愛著她,她還有很多的同為那個階層的好夥伴,那樣的人生就四個字形容,‘平安喜樂’,但那個時代的北陸,並不安寧,即將跨入平安時代的東陸,卻是北陸最艱難的時期,“叛逆王時代”。”
“噢噢,我知道我知道,這段曆史我沒打瞌睡的時候有聽老師講!”一色鳶羽連忙接茬,“叛逆王時代也就是上上個世紀,北陸的皇族塞繆爾家的第五代君主,尼祿·塞繆爾,在他執政的時期,依次大肆地向東陸和西陸發動大戰,當時的北陸‘黑珍珠帝國’是坐擁百萬人數的黑色騎士的第一強國,黑
騎士的戰鬥力是號稱以一當千的超級士兵,沒有任何軍團能在百萬黑騎士的衝鋒之下還能不丟盔卸甲的,在最巔峰的時期,隻要他們的黑帝師旗幟插在戰場之上,敵人馬上就要不戰而降!據野史記載,黑騎士個個都是禁欲係的帥哥美男,人人都有八塊腹肌,是男人中的男人,騎士中的騎士!”
“胡說八道!哪裏有這種野史了?”小林皺皺眉道,“怪不得你聽的這麽仔細,感情是在這等著呢,上課的其他的時候也給我認真聽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嬤嬤說黑騎士中是挺多帥哥的,可惜現在早就沒了。”夏洛特錯愕了幾秒接著說道:“所以在東陸和西陸各自抵禦連連受挫之後,兩家就聯手了,以青皇帝和白兵主為徽的兩撥接近百萬之數的旗幟在深暗色的凝淵海上對峙著對麵那獵獵作響透著恐怖殺力的黑帝師之旗所代表的黑騎大軍。”
“那一戰,打的異常慘烈,雖然最後以北陸的敗北告終,百萬黑騎打的十不存一,但東西陸兩方都是各自損失慘重,數十年沒有回複元氣。這場戰爭也被記錄在了年號之中,東陸的功骨和西陸的維多利亞的藍調時代,都是這場大戰留下的傷痕,至此尼祿·塞繆爾被世人冠上“叛逆王”的蔑稱,象征著他卷起的滔天罪惡與殺伐,在戰役結束軍隊班師回朝的那一日,於黑珍珠帝國的首都萬魔殿的中央禦道,被奮起勤王的一幹臣民送上了斷頭台。”
“還真的挺像史前時代的那位尼祿皇帝呢?連結局都那麽的苟同無趣。”夏洛特覺得有些傷感又有些好笑,“克裏斯汀娜嬤嬤就是那個時代的犧牲品,他的父母在平安時代來臨前最後的戰火之中被殺死了,好在他們留下了足夠克裏斯汀娜好好地過完一生的積蓄,嬤嬤用那筆積蓄買下了那座已經無人拜訪的天主教堂,改造為孤兒院,收留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孤兒。”
“我的故事講完了,不過,鳶羽大小姐……我們好像遲到了。”夏洛特平靜地將最後一塊培根送入嘴巴,斜眼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鍾,說道。
“誒?”一色鳶羽猛然回頭,時針和分針果然已經停留在了九點鍾的那個位置,她難以置信地尖叫道:“那你還慢條斯理的講那麽一大長串故事,我看曆史課你來講比那個喋喋不休的藤原好多了!”
“我的書包!書包!”一色鳶羽急急忙忙地從沙發上挎起她那個粉色的兔子書包,書包的末端掛著一大串嘩啦嘩啦的可愛風裝飾品的小玩意,催促著兩人:“你們也快點!開學第一天就遲到,會破壞我新學校的美少女準時準點的形象的!”
“好好。”兩人也加快了動作,夏洛特跨上自己的黑色背包,小林謹言拿上他引以為豪的單反,三人在遲到的邊緣,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家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