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賣畫
莫殊音坐在趙媛媛的店裏，看著外馬路上與客人討價還價的媽媽和哥哥。
雖然生意還不錯，但在炎炎烈日下，兩人都已冒出薄汗。
中途她也出去想要看看能幫上什麽忙，但立馬就被勸退，又被趙媛媛牽著回到店裏。
沉思一番，她決定還是想去試試。
想罷，她已經走出店外站在羅意麵前，指了指前麵約一百米處的商場大樓，“媽媽，我想去商場裏麵玩可以嗎？”
“去商場裏麵嗎？”羅意有些猶豫，如今貧窮的她對那棟大樓有些畏懼。
那商場她也陪趙媛媛去過，當時去的是一家首飾店，玉佩、黃金首飾的價格讓她震驚不已。而條件不錯的趙媛媛，也隻敢買了店裏一對相對便宜的耳環，足足花了六百塊錢。
“媽媽，我就進去玩一會，讓哥哥陪我去吧。”知道羅意擔心，她主動提出讓莫殊寒一起去。
“媽，我陪妹妹進去逛逛，不用擔心。”雖然商場裏的東西他們還買不起，如果妹妹喜歡，他以後一定會賺錢全部都買下送給她。
羅意答應後，莫殊音也鬆了口氣，跟著哥哥一起走向商場。視力非凡的她，早在進入市場時，就把周圍建築和商鋪盡收眼底。而商場一樓，一家裝修頗具古韻，名為文和書畫的店鋪讓她眼神一亮。
進入商場，莫殊音也並未直奔書畫店，倒是和莫殊寒把一層的店麵都看了一遍。
各式各樣的商品讓兄妹倆眼花繚亂，不過都沒有進到店內，一是明白自己買不起，二是並沒有足夠吸引兩人的東西。
終於，在兩人快走回商場大門時，莫殊音抬著頭對哥哥道：“哥哥，我們到裏麵看看吧。”
“書畫店，小音要去看畫嗎？”莫殊寒一頓，陪妹妹逛了這麽久，到沒看到有讓她十分喜歡的東西，這回怎麽突然主動要去店裏看畫了？
想到前天買的毛筆，莫非妹妹喜歡畫畫？
“嗯，進去看看。”
書畫店門前，擺著一盆半人高的文竹，走進店內，抬眼便看到掛在最中間裝裱精美的畫，名曰百裏山河圖，儼然是店內的鎮店之寶。
莫殊音看著眼前的畫，畫著倒是中規中矩，不過還是少了靈氣。
店內此時隻有一位客人，正與台前一位的老者交談。
“文老，您看哪幅畫更合適？給推薦一下吧。”
男子看著四十多歲，西裝革履，手邊還提著一個真皮皮包，腕上的金表隨著他一動反著亮光。
“小王啊，原來我店裏倒是有一幅鬆鶴延年圖，符合你的要求，但不巧一周前李主任已經買走了。”老者搖頭道。
“您老再幫我想想辦法吧，這禮送的好不好，可關係到小子的前程啊。”被叫小王中年男人急道。
“您好，您店裏收畫嗎？”一個稚嫩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老者和中年男子同時轉頭看去，發現是個還沒那店門口文竹高的小女孩。
“小姑娘，我這裏不收畫的。”老者並未生氣，聲音還算和藹。
不收麽？莫殊音有些泄氣，看來要賺錢，得另想法子了，拿著手中的畫，抬腳便往店門口走去。
“等等！”老者聲音突然一頓，有些不敢相信。
“小姑娘，你手上的畫能給我看看嗎？”老者生怕是自己眼花，急切的問道。
“可以。”莫殊音也停下腳步，看來這老頭還有點眼光。
莫殊寒看到妹妹上前問話時便想上前阻止，但已經來不及，幸好老人並未生氣，正要帶著妹妹回去，沒想到這位老人突然又叫住了妹妹，頓時有些緊張。
“老爺爺，那是我妹妹自己畫的，打擾到您實在抱歉。”
“無妨，我對你妹妹的畫也很感興趣。”看到小女孩旁邊的少年開口，看樣子是擔心自己會生氣，遷怒他妹妹。
衝著少年點點頭後，老者走到莫殊音身旁，接過她手中的畫，慢慢展開。
手中的畫並不如常見的畫卷那般長，所用的更是普通的練習畫紙，略顯粗糙，一眼就能看清畫中全貌。
畫中兩位穿著普通汗衫的老人正在下象棋，其中一人似乎在苦惱下一步該怎麽走，愁的直撓頭。
另一位則因棋高一招，隱隱透著得意。陽光從頭頂翠綠的大榕樹樹縫間穿過，灑在兩人身上，身旁一隻鸚鵡正張著嘴衝著籠外大聲喊叫。
普普通通的生活場景，卻讓正在看畫的老者雙手微微顫抖，眼睛更是死死盯著眼前的畫，久久不肯能移開。
“文老，您這是怎麽了？這畫有什麽問題？”中年男子看著一動不動的老者，深感疑惑。
文老全名文明章，是國內聞名的書畫大家及鑒賞大家，今年才從省畫協隱退，回到祖籍L市定居。眼前這個書畫店，就是他兒子為他所開，不過是為了讓文老繼續自己的愛好罷了。
這麽一位鑒賞家，怎麽突然就看著一個小女孩的畫不肯挪眼了，難道這小女孩跟文老有什麽親緣關係？
“好！好！好！實在太妙了！”半晌後，老者終於發出一聲感歎，抬頭看向小女孩。
“小姑娘，這幅畫真是你畫的？”
“嗯，今天剛畫的。”莫殊音平靜的答道。
“文老，這畫到底怎麽了？有什麽說法？”中年男子更好奇了。
“小王啊，你自己看看吧。”說著珍而重之呢放到台上。
“這不就是普通的下棋圖嗎？這…這…”中年男子話音未落，瞳孔一縮，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前的畫打眼一看並未有什麽特別，但一細看竟發現畫中的場景，從紙上活了一般！畫中下棋的兩人的呼吸仿佛就在耳旁，而那籠中的鸚鵡的喊叫聲更是充斥在耳裏，讓人忍不住讓它閉嘴。
這還是畫嗎？身臨其境也不過如此了！
中年男子回過神來，想到了什麽，轉向莫殊音，“小妹妹，你真的要賣這畫，多少錢？我收了！”
“小王，你這小子！不帶你這麽截胡的。”文明章一聽，頓時感覺氣湧心頭！
“文老，你也知道我正愁沒合適的畫送禮，就讓給小子我吧！”中年男子知道自己此為不妥，但還是不肯放棄。
“你小子要送的是賀壽圖，買這個也不合適。”文明章不由打擊到。
中年男子一聽，有些為難，可這畫確實是百年，不千年一遇的好畫啊，不送人自己收藏也是件傳家之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