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令主牌如朕親臨
現在,唯一還敢明爭暗鬥,積極地和嫡係爭儲君之位的人也隻有瑞王殿下了。段南容知道自己的二哥是什麽人。二哥每做一件事,都不會是無緣無故,而是總會有著一些陰暗的詭計安排。
可是,也許天不遂他願,二哥的陰謀從來沒有得逞過。現在他要是不答應二哥,他二哥不達目的,隻怕也不會罷收。罷了,一個黎宇舟跟在他身邊,他多多注意就是了。
“好吧!但是,倘若他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我可不保他能安全回來。”要是又想要刺殺誰,那就等著自取滅亡好了。就算那人不滅他,段南容也不喜歡老搞陰暗的人。
“這個自然。那二哥就先謝謝你了,六弟。如此,我回府也能向你二嫂交差了。上次,我也不知道為何,竟然會有一段時間和李美馨牽扯不清。你二嫂因為這件事而對我不冷不熱的,一直在冷戰呢。好不容易她有件事求我,我才這麽想不能搞砸這件事,得好好兒和她修複夫妻情份。”
真的是這樣嗎?段南容有些懷疑。不過,他也覺得這件事情的確有些奇了怪了。二哥一向和嫡係的人水火不相容,怎麽就突然和李美馨在一起了?他也懷疑二哥變了個人。現在,好象又正常了。
臨走時,瑞王又問:“六弟,你就這麽放棄她了?”
“嗯。”段南容也不問瑞王說什麽,就嗯了一聲。
瑞王不死心道:“我說的是白若曦。她現在不是九王妃,小九還在死纏著不放。你就不想努力一下嗎?白若曦要不是對你餘情未了,怎麽可能和小九和離?你就醒醒吧,你這麽長情的一個人,不去努力這一把,你這一生就都隻能在痛苦中度過。你想想,你忘得了她嗎?要是忘得了,你會象現在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瑞王丟下這番話之後,就走了。
段南容讓人送走了瑞王,自己再次回到琴旁,彈起了一首曲子。
琴聲很是低沉,壓抑,然後是高亢,激奮,並不象六王爺表麵那麽平靜。
突然,“錚!”的一聲,他的琴弦斷了一根,琴聲嘎然而止。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段南淵喃喃一句。
仿佛隻是轉眼之間,便到了出發到北鬥司的約定日子。
帝後設宴宮中,招待有資格上北鬥司的十個人。而十個人每個人都帶了一個侍從,就一共是二十個人。說好的侍從,其實個個人帶的都不是侍從,宴席就變成了招待二十個人。
宴席間,皇上說了些勸勉的話後,十分意外的是,皇上宣布,這次上北鬥司,帶隊的人竟然是白若曦,而不是九爺和六爺。
皇帝:“你們這次上北鬥司,以九王妃白若曦為主事,奉她之命行事吧。有違令者,九王妃白若曦可先斬後湊。這是令主牌,現在朕親自授予九王妃白若曦。擁此令牌,如朕親臨。”
皇上此話一出,眾人都有些驚呆了。不一會兒之後,下麵的人便忍不住竊竊私語。
九王妃早就和九爺和離了。就算她現在仍和九爺在一起,而且是打算複合的意思,但皇上也不該將這樣的令牌給九王妃吧?為何不給九爺或六爺?
就連白若曦也有些懵地,走上前去,跪下接令牌時,想問,為何給我?這次上北鬥司,麵對的是玄洲大陸的七國英才,風雲莫測在所難免。白若曦原先以為,皇上會讓淵哥哥為主令的。
作為主令者,定必比其他人要擔更多的風險。皇上把主令牌給她,也好,她願意接這個令牌。如果她不接,這令牌大約會落在淵哥哥身上。那麽,到時危險就會落在段南淵的身上。
就連段南淵都有些不明白父王的用意。這個令牌,他以為父王會授予他的,現在卻授予了曦兒,父王這是為何?他有些擔心若若拿著這個令牌會受到更大的危險。
就在各方人馬心思揣測,而白若曦快要接下令牌時,李美馨突然氣呼呼地站出來,旋風般上前,跪在皇上麵前道:“皇上,臣女有話要說。”
皇上動作頓了一下,簡潔地:“說!”
李美馨憤憤不平道:“為何讓白若曦成為令主?九殿下和六殿下是不是更合適?她憑什麽做令主?臣女不服。”
皇上原本確實是要讓小九做令主的。但是,昨天晚上,掌管司天監的夏侯晨連夜給他上報說,根據連日來的天象觀察,北鬥星象出現了異常。一顆新星突然耀眼熠熠,大放異彩。而這顆新星是顆陰星,呈陰月狀,示意著,這是一個女子。
因為剛好遇著天下各國英才上北鬥司鬥法,這就表明了,在北鬥司上,大放異彩的將會是一個女子。所以,皇帝臨時決定,將令牌授予白若曦。皇帝是覺得,倘若那顆陰月星代表的是女子,那就非他的兒媳婦白若曦莫屬。
此刻,李美馨膽敢出來質問皇上,那也是一股憤懣之下,向天借了膽子。這讓在座的李錦英捏了一把冷汗,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怎麽會大膽如斯。皇上的決定向來不容得別人質疑,因為皇上並沒有找任何臣子商量,而是自己決定了。
果然,皇上淡淡地掃了李美馨一眼:“朕的決定,要向李郡主解釋?”皇上說著,又向李錦英的臉上掃了一眼。
李錦英馬上搶出來,跪下高聲說道:“皇上英明!皇上行事自有深意。皇上的決斷,豈是一般愚笨蠢人能窺破其天機的?小女愚昧無知,還請皇上恕其無知之罪。”
李錦英的這番話全是對皇上的恭維,皇上聽著還比較順耳,便淡淡地說道:“嗯。李千金如果不想上北鬥司,可以換個人。”
李美馨大驚失色,這才意識到,自己冒犯了天威。她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滿,也暫時得先壓了下去,不然,她會被人代替的。
匆匆地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她隻好改口道:“皇上,是臣女愚昧無知,還請皇上恕罪。臣女一定謹遵令主的命令,還請皇上不要換下臣女。”
“嗯,下去吧!”皇上沒有什麽情緒地,擺了擺手。
李美馨心驚膽戰地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收斂起自己憤憤不平的怨毒情緒,不敢再泄露半分。但是,在她的心目中,對白若曦就更加恨之入骨了。
其餘人等也有不明白的,但皇帝金口已開,也沒有人敢於反駁。不過,有部分的人卻在心裏揣測著,皇上這可能是在保護自己的皇子,將這個白若曦推出去頂罪罷了。
上一次,他們南綏國上北鬥司時,天下七國,他們排了個倒數第一回來,沒有一個人能拿到北鬥司的賞牌回來。
這件事情,一直是南綏國的奇恥大辱。所以,有人以為,皇上這樣做,是為了將來皇子們不必擔這個責。如果又象上次一樣回來,那可是會被天下人恥笑的。這次參加的人當中,有四個皇子和一個公主呢。
這個白若曦喜歡出風頭,皇上便推她到風口浪尖上也不出奇。
白若曦接過令牌,將之扣在腰間,向皇帝行了一個大禮,退了回來。老實說,白若曦也有些弄不明白,皇上為何會將令牌給了她?
算了,既然給了她,那她就拿著唄,多大點事。
司聰的傷也好了,見白若曦拿到了南綏國的主令牌,他也有些意外。這讓他更加堅信,五行令指環就在白若曦的手上,不然,她不可能得到南綏國主拭授予主令牌的。
除了李美馨之外,其他人對那令牌給誰都沒有意見。
李美馨回到座位上,不是她服氣了,而是震懾於皇威,不敢造次罷了。
她向張巧畫頻頻睇去眼色,示意張巧畫出手,不能讓白若曦太得意了。張巧畫收到了李美馨的暗示,她也不想白若曦出盡風頭,可這是帝後親賜的宴席,要是犯了什麽錯,後果很嚴重。
張巧畫不但討厭白若曦,更加討厭白若曦旁邊坐著的那個東方紫。東方紫也是這次上北鬥司的十個人之一,名次還是她自己爭取來的,不是別人攜帶。
張巧畫是靠李美馨攜帶,而李美馨的名額則是司聰給的。
張巧畫收到了李美馨頻頻的暗示,不做點什麽的話,又怕李美馨嫌她沒用,會不會臨時改變主意,不帶上她?被攜帶者可是隨時可以改變的。
突然,她靈機一動,在沒有了什麽節目表演之後,大著膽子出來,走到帝後麵前,跪下道:“叩見帝後,臣女有話想說。”
德貴妃也坐在皇帝的身側,見自己的侄女有膽量出來說話,倒是有些欣賞,但又怕她亂說話,便率先說道:“畫兒,你可不要不知規矩。皇上決定的事,那是君無戲言。”
張巧畫低著頭道:“德妃娘娘,皇上英明神武,天下皆知。皇上既然將令牌賜予白小姐,那自然是因為白小姐有領袖群英的才能啊。皇上,臣女聽說,白小姐文武全才,還是天下武林至尊盟主呢。臣女還聽說,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豔壓天下。今晚帝後設宴款等英才,皇上又將主令牌賜予了白小姐,白小姐是不是該在宴會上一展文武全才,讓大家仰慕仰慕?如果白小姐願意,我想當場和白小姐比試一下棋藝,皇上可允許?”
說了半天,還是想讓白若曦出醜吧?一個人再怎麽說文武全才,也可不能真的樣樣都行啊。張巧畫聽說,皇上特別喜歡下棋,也是棋藝界中之高手。她這麽說,也不算冒犯白若曦,甚至,她這是在誇讚白若曦。
皇上對棋藝果然特別喜歡,聽了張巧畫的話,也沒動怒,隻是平平地問道:“你要挑戰九王妃的棋藝?”
張巧畫連忙回答:“皇上,臣女也不是挑戰的意思。隻是,剛才李郡主不是有些擔心九王妃的主令能力嗎?臣女想,為了讓大家安心,不如臣女就來個拋磚引玉,臣女不才,願意和九王妃下盤棋,就當是給帝後找點樂子。要是臣女輸了,希望能博帝後一笑。”
這個張巧畫今晚衣裙妝扮得體,說話也是小心翼翼,巧舌如簧,一字一句,竟也挑不出錯處來。皇上聽著,也沒有半點要斥責她,跟李郡主相比,這個張巧畫能說會道多了。
皇上點了點了頭:“好,你去問問九王妃。如果九王妃願意和你下棋,那你們就下盤棋吧。”
張巧畫得到皇上的允許後,立馬精神百倍地走到場中央,給大家盈盈地行了個禮,還有些落落大方,溫婉柔聲道:“各位大人,夫人,少爺,小姐,實話說,我棋藝平平,隻是學過兩年棋藝罷了。但是,九王妃白小姐可是個天才呢。我這是出來拋磚引玉,待會兒我輸了,還請精通棋藝的繼續挑戰白小姐,務必讓我們一睹九王妃天才的風采。”
張巧畫這話說得極為謙虛謹慎。其實,她對自己的棋藝是十分自信的,畢竟從小就學,還拜了名師。她還是上京棋社的成員,被人稱為少有的棋壇天才少女。
她是想讓白若曦出醜的,但她也事先給了自己退路。倘若她贏了,自然是大大地出了風頭。皇上將主令牌交給白若曦,倘若白若曦的棋藝還不如她,那代表了什麽?那可是代表著,她比白若曦還要天才啊。
要是她輸了,她也事先說了,她這隻是拋磚引玉。等會兒,她當真輸了,自然會有人忍不住上來挑戰白若曦。這場宴會裏,棋藝的高手可是俯拾皆是。
張巧畫說完,這才走到白若曦的麵前道:“九王妃,皇上已經允許我們以棋藝作為節目表演表演,您可願意和我一起在帝後麵前獻獻醜,博帝後和在場的所有人一笑?”
白若曦淡漠地說道:“你都說得口幹舌燥了,我不奉陪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你這一番巧言令色?”
張巧畫原本自信滿滿,笑盈盈的,一副自我狀態好到爆破天際的樣子,突然被白若曦一句“巧言令色”說得笑容頓了一下,差點就要變臉。但她轉瞬間便想著,等一下,我看你輸了還敢不敢說得這麽淡泊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