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便宜兒子有煩惱
我笑著扭開頭去,將內襯的小衫兒攏了攏,係上帶子,笑道:
“好啦~銀兒還在呢,相公且莫鬧了,還是快說說你是怎麽得來這麽個幹兒子的吧!”
魏仁義見我已經開始穿衣服了,便知今天跟我一起在被窩裏沒羞沒臊玩耍是不可能的了,他隻好也穿起了衣服。銀兒見我們要說關於魏仁義幹兒子的事,思忖著這可能是魏家大事,便行了個禮便要退避出去。
魏仁義卻擺了擺手,示意銀兒留在一旁侍奉,臉上有著幾分無奈,卻又有幾分對往昔的懷戀,笑道:
“嗬嗬,銀兒來幫雀兒更衣吧,就莫回避了,我魏家坦坦蕩蕩,確是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便是放到聖上麵前,也是分說得的,無需避諱。”
我幫魏仁義把衣服袋子係上,調笑道:
“那可不,常言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唧唧,相公能在宮中這麽多年笑傲江湖,濤聲依舊,自然是坦蕩無比啊!”
魏仁義笑著點了點頭,剛要迎合著說上一句雀兒說得好之類的話。可是我那句“君子坦蕩蕩,小人長唧唧”在他腦子裏過了一遍,聰慧如魏仁義便馬上發現了這句話的不妥,合著我是在拿他下麵什麽也沒有開玩笑啊!
魏仁義又在我臉上啄了一口,笑罵道:
“好你個雀兒,當真伶俐無雙,花兒和竹兒嫁我這麽久,都不曾拿為夫下麵的事開玩笑,偏你就敢!還……還他媽什麽長唧唧,那是‘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
我摟著魏仁義,撒了好一陣嬌道:
“相公你也素知雀兒的脾性,對於四書五經、詩詞歌賦,著實頭疼得緊,長唧唧、常戚戚,在雀兒看來也差不離,但是不管哪種說法,老爺都是坦蕩蕩的君子,必不會跟雀兒一個小女子計較的。”
我都這樣說了,魏仁義即便有責備我的心,嘴也被堵死了。更何況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接觸,我對魏仁義的為人已經頗為了解了。他著實是一個胸懷坦蕩之人,如果說宰相肚裏能撐船,那麽魏仁義若是個女子,他懷上一對雙胞胎的話,每個都能做宰相。
正因如此,所以我拿魏仁義那很疼的痛處打趣,魏仁義也不氣惱,並不責怪我,到最後竟也嘻嘻哈哈的跟我一起打趣了。
隻把我的小銀兒嚇了個半死,從頭到腳都被冷汗浸透了,我見猶憐。
但痛處畢竟是痛處,不是可以拿出來跟別人隨便打趣的,所以魏仁義隻笑了幾聲,便板著臉不再笑了。為了轉移話題,他穿戴好了之後,便認真的向我講起了他這個幹兒子的來曆。
“說來,我跟這幹兒,倒還真有些血脈之親,按備份來算,他是我那死去的親娘舅的親孫子……”
上回我們已經說過,魏仁義背後那個人傻錢……財大氣粗的魏家,有一條反人類的家規,那就是魏家的每一代都必須有兩個孩子,而且得有一個入宮去當太監。可是魏仁義他娘其實隻生了他一個人而已。
原來魏母天生體弱,生了魏仁義之後沒幾年便日薄西山,離死期不遠了,魏父也頗為焦急,怎耐人總有萬貫家財,也不能與天爭命。所以魏父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在魏母還沒死的情況下,“續弦”了,也就是找了一個“平妻”。
這事兒在大戶人家看來,頗不講究,但好在魏家從事商賈,也沒那許多規矩,這才有了魏飛的出生。
在魏仁義四歲那年,他的母親去世。魏仁義的舅舅來家裏看望過他。雖然沒有了母親,但是魏仁義的舅舅對他頗為不錯,也很是給他撐腰,所以魏仁義的日子也還過得去,並未被後母和弟弟欺淩多少。
甚至在魏仁義十歲那年,他舅舅自覺時日無多,還特地讓自己的孫子認了魏仁義做義父。雖然這門幹爹幹兒子的關係值得推敲之處實在太多,但是這麽扯淡的幹親就這麽人下來了。
“誰道天公不作美,在我十三歲那年,舅舅還有我的兩個表哥,全都不幸染上急病猝死,家道中落。而我那幹兒子,也便成了沒爹的孩子,跟我那苦命表嫂相依為命。而恰巧也是那年,魏家到了選一個男丁入宮為宦的時候了……本來以我伶俐,應當是小飛入宮的,但是我舅舅去世,可謂無依無靠,而後母娘家勢大,我夫商人重利,故而便送了我入宮去……”
我擁住了魏仁義。有道是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就特麽是根草。魏仁義本就夠可憐了,好在還有一個舅舅,可誰知到了關鍵時刻,舅舅特麽的也掛了。
魏仁義這根草,根也沒了。
說起這些傷心事,即便精神強大如魏仁義,也不禁流下淚來。
魏仁義又擦了擦眼淚道:
“後我入宮為宦,憑著家裏的打點,和皇上的恩寵,逐漸也置辦了些產業,揣摩了幾分聖意,給我那苦命的表嫂置辦了些田莊、店鋪,讓她孤兒寡母得以度日。而我那幹兒子也就是表侄,也是個讀書爭氣的,十五歲就考中了童生,這兩年又中了秀才,雖然還未中舉,但以他聰慧三十歲之內考中進士不成問題。”
我道:
“幹兒子讀書上進,著實是好事,萬般為下品,唯有讀書高啊……”高個卵蛋,我在心裏暗暗補了一句。
魏仁義道:
“前年,我也曾為他謀劃過一番,給他說了一次媒,娶了個娘子進門,日子過得倒也不錯,我囑咐他要避嫌,沒事莫要往我這裏跑,也不知他這次找我……所為何事啊……”
突然,我跟魏仁義對視了一眼,我們的眼中都有著濃濃的驚懼,是一種麵對龐大力量弱小生物本能產生的驚懼。
七皇子永夜?
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YY為。具體的情況是怎樣的,事情又是如何,還需吻過魏仁義的幹兒子之後才清楚。
於是魏仁義叫了我、大夫人和二夫人作陪,在專門接待自家人的茶室裏,泡了我們在附近茶室上精心挑選的山寨版大紅袍,這就給魏仁義的幹兒子接風了。
說來,魏仁義母親娘家姓洪,他的幹兒子名叫洪文,書讀得不錯,君子六藝也頗通,隻是……模樣長得糙了些,但也算是相貌堂堂了。
魏仁義將山寨版的武夷山大紅袍開湯泡好之後,給了他幹兒子洪文一杯,笑道:
“說來因為怕遭人閑話,咱們兩個也多年未見了,雖然我們有幹親父子之名,但其實都是實在親戚,我們年歲也差不了許多,你不必拘束。”
洪文哎的應了一聲,便專注於手裏的茶了。雖然我、大夫人、二夫人都是傾國傾城級別的美人,似子書一劍般冷血的劍客都不禁要多看上兩眼,可這洪文卻對我們連看都不看,這有家室的人果然不同。
不夠這也從側麵說明了,魏仁義給這洪文說親也是下了一番工夫的,洪文的夫人起碼也得是傾國傾城之貌。
“不愧是聖上禦賜的武夷山大紅袍,果然名不虛傳。常聽人說這茶稀罕得緊,隻有聖上麵前的紅人才能喝到,今次幹兒子可算是沾了幹爹的光,第一次喝到了。常聽幾個喝過的同仁說過這茶的味道,今次嚐來卻是別有風味了。”
可不是別有風味嗎,這茶雖然是武夷山來的,但卻絕不是大紅袍啊。
魏仁義笑道:
“你我父子情深,說什麽兩家話,既然你愛喝,等這次回去給你拿上幾斤。”
洪文忙推辭道:
“莫要這樣,莫要這樣,這茶金貴,幹爹還是留著自己喝吧,也免聖上不快。”
我笑嘻嘻的挽著魏仁義的手道:
“他給,你便要吧,這茶在別人那可能金貴,但在我們家卻是要多少有多少,更何況別處的……也難有我們這等風味。”
因為這他媽根本就不是武夷山大紅袍啊。
好說歹說,洪文才算是打贏把山寨版的武夷山大紅袍收下了。
又扯了幾句家常,魏仁義便把正題引了出來,問道:
“文兒,此次進京找我,所為何事?是不是地方上又有些不長眼的欺淩於你,還是家中有變?”
說到這個,洪文臉上顏色微變,但卻沒有大驚失色,想來是事態並不緊急,這讓魏仁義的心放下了不少。
“稟幹爹,家中一切還好,雖偶有些須麻煩,但文兒卻也應付得來,文兒此次來京都尋幹爹,為的不是家中事,而是文兒自己的事。”
魏仁義疑惑的看了洪文一眼,道:
“何事?”
洪文一張臉,登時就漲紅了。
他指了指我們三位夫人,示意魏仁義借一步說話。不過魏仁義是何等坦蕩的人,而且他一直以為自己家裏沒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所以不是軍國大事從不背著我們仨,隻道:
“文兒,三位幹媽不是外人,有事但說無妨,是不是惹下了什麽禍事?沒有關係,我會為你擺平的。”
這已經儼然是幹爹幫幹兒子平事兒的架勢。
可是洪文卻沒有想象中的一臉感激之情,他的臉範兒更紅了,尷尬之色更甚,他長吸了一口氣,好像要鼓足勇氣一般,說道:
“其實……唉,實在是難以啟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