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山兒扶著萬鬼王起來，不去理會小狐。
“多年不見，一切還好？”
萬鬼王看著山兒：“好？有什麽好？你們走了，你得到了，我哪裏來的好？”
“……”
聽上去，滿是埋怨。
萬鬼王看了看我朝著我這邊走來，他之前在小狐的麵前那樣的卑微如塵，但在我麵前卻換了一個人，像是失敗的王者一樣，輸了的是天下，卻不是他的器宇不凡。
“多有得罪，這裏給你賠不是。”
我遲疑了一下說：“萬鬼王原來就是天上銀花教主，我一直因為銀花教主是女人呢？”
萬鬼王說：“我前身本事蟒銀花，是蟒仙，因為帶花字，都以為我是女人，實際上我也有時候幻化女人的樣子下凡，但我確實是個男人。”
萬鬼王看向山兒，說：“他是蟒金花，不過他的前身是個女人倒是真的，而那個時候我們的教主也是個男人的樣子，後來他現出真身成了個男人，我們的教主也變成了女人。”
聽上去萬鬼王不是很開心，畢竟這兩個人卿卿我我的，把他給放到一邊眼看著不能碰。
我猶豫了一下問：“通天教主那麽厲害的人，就讓你們這麽鬧，難道就不生氣麽？”
“通天教主我隻見過一次，他就去閉關修行了，而他妻子金花教主也跟著一起閉關修行了，其他的人見到通天教主的時候少之又少，也隻有我知道他們的樣子。
他們修行後就沒出來過，後來突然的回來我也沒有去驗證，我想，到現在他們都以為我在掌管著截教。
自從我知道了這些，我去求證，發現通天教主和金花教主也都不在了，這件事我一直不解。”
“但你沒有去找真正的通天教主，卻來找小狐和山兒了？”
“……”
萬鬼王沒有回答，我好奇：“如此說來，你怎麽知道小狐不是真的通天教主，怎麽知道山兒不是真正的金花教主呢？
聽說通天教主門下的人眾多，而金花教主和銀花教主同時是他的左膀右臂，掌管著天下間的仙家。
另外又位列胡黃常蟒四大教主中的。
既然現在是金花教主銀花教主都在這裏，那我想問，另外的兩大教主呢？”
“另外兩人都在忙於處理教內的事情，我出來前和他們說過了。”
“那也很胡鬧了，我說這人間的仙家總是打架，難道是因為你們擅離職守？”
“……”
萬鬼王沉默著，我看了看後土和皇天：“讓鬼王帶你們去黃家等我，我去和他說幾句話，好好教育一下，要不然這麽下去總不是辦法。”
後土說：“你自己的麻煩事情你還管不過來，你現在又去管別人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不過通天教和我們也是平等的，他的事情我們不會管，但如果這件事是截教所為的話，我也不會算了。”
“你是？”
萬鬼王不認識後土，我說：“天上的朋友，小狐已經搶奪了天位，你就不用管了，我有些話和你說，山兒你來陪著我們。”
我朝著那邊走去，他們跟著我，我們朝著僻靜沒人的地方走過去，路上我和萬鬼王說起要和他說的事情。
“你對小狐的感情我也能看的出來，但是有些事情你何不灑脫一點，放手呢？”
萬鬼王朝著我看：“這麽多年我一直都在找她，難道說，換來的都是這些？”
“可是小狐不愛你，你也看見了，剛剛要不是山兒來了，你必死無疑的，小狐不是不記得你，她是根本不在乎你，過去小狐還沒有想起過去的時候，你可以繼續追逐，找她，可是現在你也是看見了，她根本就不愛你，不喜歡你。
把你的生命當成是螻蟻一樣，隨便踐踏，你還聽她的話？”
萬鬼王搖頭：“我已經習慣了，讓我去死。”
“那你到底喜歡小狐什麽？又能給她什麽？”
我問萬鬼王，萬鬼王想了想：“第一眼看見她我就被她吸引住了，那個時候她的樣子還是通天教主，我以為我是喜歡一個男人的，他的舉手投足都讓我愛慕不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目光總是盯著金花教主看，我很不愉快，總想要她多看我一眼，但她從來都不會看我，就好像如果他多看我一眼，他就會嫌棄的很。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不甘心。
後來我和金花教主去找他，她正在沐浴，她並不在意我們看他，當他出水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為什麽總是喜歡看她，因為她本身就是我該喜歡的人。
從此我被她迷惑，我願意為她去死。
可是為什麽，她總是喜歡讓金花教主去她的房間裏麵。”
萬鬼王無法理解的看向山兒：“雖然我沒有你的級別高，可是我捫心自問，我也不比你差，那時候你就處處被她所喜歡，我就處處與她格格不入，我怎麽會甘心？”
“你若隻是不甘心也就算了，可是我還沒見過誰能幾十年的這樣不甘心呢？”
萬鬼王苦笑：“你可記得，一次我喝酒喝多？”
山兒若有所思：“記得一點。”
“那日你們在山後纏綿，我就在一邊看你們，你們可知道我是怎樣的不甘願？
你我同朝，為何她隻喜歡你？”
“所以你主動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找到她，和她說可以和我一起陪伴她？”
山兒的臉色未變，對這件事似乎習以為常。
“沒錯，是我去找她的。”
“所以她讓你去和不同的女子一起，你也聽了？”
山兒好像知道的還不少。
“可是等我回來，有了你那樣子的姿態的時候，她和我說我很髒，很不喜歡我。”
萬鬼王的眼中是悲傷。
山兒說：“若你一直被她左右，她把你當成是手中的一塊麵團，又怎麽會在意你？
狐兒從來都是越戰越勇，何時有過退縮，她不會因為你可憐兒喜歡你，你為她做的越多，她就越是會傷害你，把你當成是那些螻蟻，隨便的踐踏。
她愛玩，與性命不顧。
而你在她的眼裏，隻不過是個低賤的東西罷了。
我和狐兒已經認識很多年了，雖然我不記得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但我很清楚，她之所以喜歡我，是因為我處處和她為敵。”
“處處為敵？”
萬鬼王好像是看到了一絲光亮，我也奇怪的看著山兒，山兒明明就是喜歡狐兒的，為什麽他說來是這樣子的。
看我看他，山兒說：“一會孩兒自然會和娘解釋。”
“嗯。”
山兒看向萬鬼王：“不過你還是死心的好，我不認為狐兒會喜歡你。
如果她真的喜歡，自然會毫不猶豫的喜歡，但若是不喜歡，也從來不會喜歡。
至於前世的事情，你不妨想想，通天教主和金花教主的好。”
“什麽意思？”
萬鬼王奇怪，山兒則是說：“你可還記得，通天教主的模樣？”
“……”
萬鬼王仔細的想了很久，竟然是搖了搖頭。
山兒則是說：“你想起來再說吧，還有……小狐已經是我妻子，雖然她很頑皮，但我既然是她的夫君，自然不會讓你介入我們之間，希望你好自為之。
今日幫了你，隻是不希望天下仙家動蕩。
你既然掌管天下仙家，就該盡到你的責任，早一點回歸正位，免得在人間留下霍亂。”
萬鬼王緩緩閉上眼睛，跟著就聽見萬鬼王說：“我為教主而來，若教主不肯回去，我也不會回去。”
“那就算狐兒跟著你回去了，你又能怎樣，以我現在的身份，以你現在的能力，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沒有占據上風的可能。”
“……”
萬鬼王後退了一步，怔怔的很久：“要是你這麽說，我沒有退路，隻能死了？”
“回去吧。”
山兒那樣說，萬鬼王嗬嗬的一陣好笑，轉身握住一棵樹，手一抓，那棵樹哢嚓一下倒下去，山兒則是說：“狐兒和我是連在一起的，我死她死，我生她生，當我成了金花教主，她就是通天教主，當她成了天主魔王，我就是女媧補天的靈石，我的出現隻是在她左右，她的出現隻是她不敢平淡。
玩夠了自然就會回去，而眼前一切也都會隨著她的醒來，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
萬鬼王仰頭怒吼，周圍的樹木開始凋亡，好像在為他的無奈而悲傷。
而看見他我也看見了青鬼王，我不懂看向山兒，我問：“既然都是一樣的人，為何她對鬼王獨有一份寵愛，對他卻沒有？”
“數萬年前，在靈山腳下，我和狐兒結伴而行，那時候她是徒弟，我是師傅，我們同是和尚。
那日她餓了，想要吃一和尚，我則是不悅，用木槌敲了她一下，她與我不合，和我打了起來。
此時恰好路過一個老僧，老僧問我們為何這樣，我說清了原因，誰知道老僧撤掉一條手臂給了狐兒，狐兒一口吞下，老僧很疼倒在地上，她說還想吃，於是老僧扯下一條腿給她，她吃了還是不夠，老僧又把身上其他的肉都給了她。
她吃飽了，看到老僧剩下一顆頭顱，於是她問老僧為何是個傻子，老僧說世間一切皆是父母，若父母餓了，就要奉上自己。
結果狐兒和那老僧說，如果還有見麵，她會給老僧做女兒，還了老僧一飯之恩，但是她有個要求，就是吃了老僧的頭顱，因為她又餓了。
結果那老僧說好，小狐也不客氣的吃了那老僧，這才有了現在的事情。”
我微微愣了一下：“你說，青鬼王就是那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