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他來了，又走了
沈桀他媽是他最大的禁忌，誰都說不得，更何況是被韓宇罵出來！
沈桀將拳頭捏的咯咯作響，深沉的目光裏夾雜著極深的情緒：“你再說一遍我媽試試？”
那個抱著籃球的莽撞男生深知自己犯錯，立刻站在中間當和事佬：“沈哥，韓哥，都是我的錯，東西我來撿。”
韓宇卻一把將他提到一邊去：“滾邊上玩去。”
“我說，沈桀，我是靠了你媽，快把我媳婦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撿起來！”
韓宇一字一頓的說著，尾音脫的特別長。
沈桀好看到過分的臉上此刻如同被薄冰覆蓋著，透著深深的寒意。
他忽然一拳頭砸過來時，我立刻起來將韓宇拖開，自己擋了上去。
沈桀這一拳原本是要往韓宇臉上砸的，此刻更是完美的砸在我臉上。
我疼的兩眼都冒金星，整個人連站都站不住。
韓宇抱住我，踹翻桌子：“沈桀，我弄死你，居然敢打我媳婦！”
我拉著發怒韓宇：“韓宇，別鬧成嗎？我陪你過生日。”
韓宇捧著我的臉，特別溫柔的看著我：“蠻蠻，你沒騙我？”
我艱難卓絕的點頭，天旋地轉的感覺隨即而來。
沈桀愣站在原地，最後韓宇抱著我狠狠和他擦肩而過。
我不敢看此時沈桀的表情，我隻是不想他和韓宇再起衝突，再為我打一次架。
我被送到校醫室，韓宇坐在我身邊，特心疼的握著我的手：“蠻蠻，他打你打的疼不疼？我去幫你打回來好不好？”
剛剛我若不是求著韓宇，他鐵定是要和沈桀再大幹一場的。
我半眯著雙眼，說：“不要。讓他去吧。我真的不疼，一點都不疼。”
校醫來檢查我的傷勢，問我這是被誰打的，下手這麽重，這還好是打在臉蛋上，再上麵點兒，你這眼睛都報廢了。
我沒想到會這麽可怕，隨便扯了個謊：“沒有，我自己不小心撞門上了。疼死我了，您快幫我上藥吧。”
視線模糊之中，韓宇兩道墨眉都擰在了一起。好像是真的很心疼我的樣子。
可我隻是在利用他對我的喜歡去保護我喜歡的人而已。
我往門外看過去，看到半片白色羽絨服的衣角。白的發亮，沒有一絲的褶皺。
沈桀冬天很怕冷，所以總是喜歡裹得特別多。而皇城的冬天又特別冷，還是那種慘絕人寰的冷。
韓宇起身拖凳子的時候，我抓住他的手，說：“留下來陪著我好嗎？”
這個比我大兩三歲的大男生頓住動作，晶亮的眸子裏有淚花閃過。
藥水塗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沒忍住疼，喊出了聲。
韓宇將他的手臂放在我口裏，讓我含著，“你疼就咬我，想想我以前怎麽害你的。”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想他了。我照著他的話做，狠狠咬了下去。想的卻是沈桀為了我和他打架的時候，他那麽狠，把沈桀打的那麽重。
從醫務室出去的時候，我眼前還是有點恍惚。
皚皚的大雪中，一抹白的晃眼的人影堪堪站在不遠處。而他的身側是一個和他穿同款紅色羽絨服的鄭娉。
他捧著鄭娉的手放在口邊捂，一如當年他為我暖手一樣。
真辣眼睛。
“韓宇，我們往這邊走吧，你扶著我點兒，我好像有點看不清。”我收回目光對韓宇說。
剛我在上藥時，韓宇說是出去上了個廁所，不過很快就回來了。
但是校醫生卻和我說：“同學，你現在視線模糊，很可能視網膜脫落了，最好趕緊上大醫院去做個全麵的檢查。我現在通知校領導。”
我有點崩潰，視網膜脫落，我這是要瞎了嗎？
今天韓宇生日，我答應了陪他過的。他要知道沈桀一拳把我打這樣，我就白在沈桀和他麵前做戲了。
我在他上廁所回來前，努力睜開眼睛和醫生說：“我沒事，看的賊清楚了，不去什麽大醫院檢查。
韓宇將我背在背上：“背媳婦回家嘍。”
我趴在他的肩頭，意識越來越薄弱。腦海中卻不斷閃現出沈桀給鄭娉捂手的樣子。
忽然，我手就肌無力的自然往下垂著。
第二天醒來，我躺在了醫院。眼睛被蒙上一層厚厚的紗布。世界在我眼裏變成黑色。
我動了動手指，耳畔滑入韓宇的聲音：“蠻蠻，你醒了。”
他握著我的手，特別用力。
我說：“韓宇，你撒開，握疼我了。”
他好像是笑了下，聲音帶著幾分沉重，像是感冒，又像是哭過。
不過，在我看來。韓宇這樣錚錚的男生，應該是不會哭的。
要是沈桀看我這樣，肯定會哭的。
“那我輕帶點握，我不想放開你。”韓宇半是懇求的說。
不就握下手，沈桀還給鄭娉暖手來著，我這樣哪裏算的上過分，一點也算不上。
“我怎麽裹了這麽一層玩意，幫我揭開，悶死了。”我故作輕鬆的開口，當瞎子的感覺超級難受。我還沒看夠沈桀呢，怎麽可以就這樣讓我瞎掉。還是他親自將我變成這樣。真他媽諷刺。
“不行，你現在還不能揭開。沒事的，過兩天就好了。蠻蠻，你送我的禮物我好喜歡，真的。”
韓宇說完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到我額頭好像被人親了下。
“你不去找沈桀打架，行不行？行的話我以後就不討厭你了。”我說。
病房裏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我好像聽到有腳步聲走進來，然後又出去了。
由遠及近，再遠。
半天也沒個人搭理我，我拔掉手上的枕頭就坐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揭掉自己眼睛上的紗布，就有人扣著我的手腕讓我動彈不得。
我輕笑了下，跟沒事人一樣的：“韓宇，我不喜歡醫院。你別攔著我。”
扣著我手腕的人忽然鬆開，一把將我拉到懷裏。
我想也沒想的去推：“韓宇，你別抱我，我不喜歡你抱我。拜托了，我很累。”
可我推不開，鼻子裏卻大片湧入清淡的香水味。
好像，是沈桀的。
我在黑暗中摸索著，去摸他的手，他的臉。碰到臉頰的時候，我手指沾染到一片潮濕。
低淺悅耳的鼻息聲滑入耳畔，下一秒，抱著我的人便抽身而去。
病床上塌下的那一方，忽而變得鼓起。空氣中還彌留著一點點讓我癡迷到發狂的味道。
那個年紀裏，不該有的經曆，不該有的愛情，我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