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 明察秋毫
不過孟鳶清這一胎是個男孩,早產了約一個月,生在了陽春十月裏的某一個中午。
那一天天氣極好,一掃從前的陰霾冷冽,降了幾天的雪忽然停了放了大晴,陽光明媚燦爛,天空一片清澄,白雲悠悠。
孟鳶清給這個孩子取名為“空青”字麵正好合了當天的天氣,天空一片長青。而且“空青”也是一味藥材,可以明目去翳,正好意味著這個孩子到來的同時,曲長靖背負的冤屈也被洗刷了。
就在兩個月前,在孟鳶清曲長靖高興地給京墨過著八歲生日,準備著中秋節的時候,一個針對他們和沈家的陰謀也悄然萌芽。
正值農收時節,各地的農稅賦稅也在新鮮出爐,同時各地軍營的一季軍餉也在調動,曲長靖就又格外忙碌起來。
孟鳶清現在懷孕七個月了,肚子又鼓了一些,但是她每天都堅持走一走動一動以防自己真的胖很多。
田莊又要交地租上來,不過算日子還得一段時間才能抵達。
孟鳶清知道軍餉的事有沈善烈幫曲長靖,所以他不用那麽累,隻是戶部官員可能又要打饑荒了。
因為七月份了,淩氏也幫忙相看了幾個奶娘過來,還有穩婆等等。
她想得多,奶娘穩婆除了要看樣貌家世還有八字等等……
孟鳶清本來想說自己來喂就好,可是淩氏已經相看好幾個人過來了反倒讓她為難了。
淩氏笑道哪有他們這樣的人家自己奶孩子呢。
孟鳶清又笑道京墨無憂都是她自己白天喂,奶娘晚上喂,她打算這個孩子也這樣。
於是淩氏還是去找了奶娘嬤嬤過來幫忙照顧這個孩子。
孟鳶清從沈夫人那兒知道她給善烈安排了別的通房,沈夫人說這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格外真心,估計在她看來隻要能夠讓沈善烈不那麽喜歡湯嘉懿的方法都是好的。
嘉懿肚子還是沒動靜,孟鳶清想著是不是她去給嘉懿把個脈看看。
這幾天曲長靖又是格外忙碌,他又要負責各地軍餉調動的事,每天回來都有點晚。
現在秋老虎正是猛烈的時候,孟鳶清每天都要給孩子臉上身上擦上花水擦點脂膏防止他們皮膚出現皸裂。
曲長靖難得按時回家一次,孟鳶清笑著讓人打水給曲長靖洗澡,等他洗完澡又拉著他給他身上抹脂膏。
“你身上起皮起得很嚴重呢。”孟鳶清一邊說一邊給曲長靖身上擦微黃的脂膏。
“我自己來,你別累著。”曲長靖擔心孟鳶清傷到肚子,伸手要去拿脂膏。
“這點小事還累不著我。”孟鳶清笑道。
曲長靖索性閉目享受著孟鳶清的按摩了,孟鳶清一邊擦一邊和曲長靖聊天,討論他的公務。
孟鳶清隨口又提起:“我聽說最近都察院的範以文大人死了。”
曲長靖點點頭:“刑部和大理寺正在查呢。”
因為死的範以文是監察大夫,所以這件案子直接驚動了京兆尹來查案,現在這件案子已經上報到了刑部和大理寺。
“已經到大理寺手裏了?”孟鳶清道,“看來這案子不簡單啊。”
孟鳶清持續分析:“我聽說範以文家裏被翻得亂七八糟,還被放了火,看樣子凶手是在找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找不到索性就放了火一了百了,隻是沒想到火被救下來了。轉身。”
曲長靖轉過身來,孟鳶清挖了一坨脂膏出來擦到曲長靖胸口上。
“既然死得是都察院的監察大夫,又已經上報到了刑部和大理寺,我看裏麵一定是牽扯到什麽事了。”孟鳶清分析。
“我猜是範以文查到什麽重要線索被人滅了口,大約是貪汙或者謀逆,總不會是因為私德有虧。”孟鳶清說著輕笑一下。
“我覺得不太可能是謀逆,應該是貪汙或者勾結黨羽。”孟鳶清又道。
現在謀逆那無異於是給曲長靖送人頭,那八成是貪汙了。
“可我覺得這案子好像有什麽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這是刑部的重要案件,其中細節自然不能透露太多,“家被翻得亂七八糟”這些事還是救火的人說出來的。
曲長靖笑著抓住孟鳶清的手道:“你怎麽關心起這個來了,有什麽不對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自然會去查的。他們又不是擺設。”
孟鳶清歎氣,略委屈巴巴地說:“我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嘛。”
說著有一下沒一下地給曲長靖擦脂膏,曲長靖起身攬住孟鳶清笑道:“好好,我知道我的娘子明察秋毫,是天下第一女豪傑,什麽貓膩都躲不過你的眼睛。那我問你,你覺得哪裏不對勁?回頭我們告訴大理寺卿,也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我就是具體說不上來嘛。”孟鳶清道,“本來還想問問你知道什麽呢。”
“刑部六扇門的事,我能知道什麽。”曲長靖笑著穿上裏衣然後輕輕拿起夾被給他和孟鳶清蓋上,然後歪躺著閉上眼睛休息。
要是他什麽事都知道,那就差不多權傾朝野了。
他可不想做到這份上。
孟鳶清又分析:“現在是農收時節,各地都在收農稅,正是銀錢大量往來的時候,想動手腳的和想查案子的都會在這時候發動。”
“對了,你現在在忙軍餉調動,會不會影響到你。”孟鳶清莫名就擔心起來。
畢竟她和曲長靖可以說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了,自從去年他們回京,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盯著他們看,恨不得把他們活吃了。
曲長靖沒有說話,孟鳶清低頭一看原來他已經睡著了。
其實曲長靖的長相可以說是非常的端正。而且他的鼻子高挺,連著眉骨也是很漂亮的輪廓,不過他皮膚略深,加上平時不苟言笑看著悶悶的。
但是現在他靜靜的放鬆下來,再細看下來就會發現他也是溫潤君子一個了。
孟鳶清笑著親一下曲長靖,在他身邊歪著睡下。
可是孟鳶清始終放心不下範以文被殺的事,她總覺得這件事涉及一個很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很可能跟曲長靖有關。
範以文家的大火好像燒到了孟鳶清身上,害得她整日心緒不寧,還上火了吃不好飯。
隻是她不願意曲長靖擔心,所以盡力不讓曲長靖看出來她胃口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