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端午節二
“大夫說嘉樂妹妹大出血，這輩子怕是再難生育了。”湯嘉懿抹著眼淚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報還一報好了。”
一報還一報？
這是什麽意思？
湯嘉君的瞳孔猛地放大，驚慌地搖搖頭，她想要掙紮卻被人狠狠地摁在地上。
湯嘉懿吩咐道:“讓大夫去開一副藥，記得要對身子損害小的，再開兩劑止血的補藥來，莫傷了嘉君姐姐身子。”
她緩緩站起來，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上係著織了金線的腰帶，看著輕柔又閃爍。
“這樣懲治了她也算是給嘉樂報了仇，且悄無聲息的，也不會讓人知道丟了我們兩家的顏麵。”
湯立程都感動得落淚了:“終究是你想得周到！”
湯嘉懿又哭道:“這件事結束我我去替姐姐說個親家，以後讓她安分些不要隨意出來走動了。”
湯立程和夫人哭得感恩戴德，心想湯嘉懿真是人美心善，有這麽個女兒真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聽完這些話的湯嘉君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被堵得死死的她說不出話。可即使取下布條和口中的麻石她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的嗓子早已經在一天一夜的哭喊聲中啞了。
要是她此刻還能說出話來，她一定要高聲喊冤，把嗓子都叫破，說:“我是冤枉的。”
湯嘉懿在丫鬟的攙扶下轉身離去，隱藏在帕子底下的半張臉↑浮現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來。
湯嘉君，上輩子的仇，這輩子我要百十倍地償還給你。
燕猛軍營
艾葉菖蒲那濃鬱的氣味在軍營裏各個角落彌漫開來，聞得久了讓人也通體舒暢起來。
既然是端午佳節，曲長靖也讓人鬆快一些，今日隻讓他們訓練了兩個時辰就作罷，大家好生吃幾個粽子過節。
孟鳶清給曲長靖做的夏衣還有端午節的香囊荷包趕在端午節到來之前送到了燕猛，同時還有那封告訴他她懷孕三個月的信。
對於這個消息曲長靖自然很是驚訝，沒想到這麽巧孟鳶清就懷孕了。
曲長靖提筆寫信報平安，想著關於孩子他要說什麽，可是想了半天腦子裏跟漿糊一樣。
大概是太興奮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最後他隻能俗套地寫讓她注意身體別太操勞，還有京墨無憂乖不乖之類的話。
最後曲長靖又寫:倘若這個孩子是女孩要給她取名“望月”
他對這個名字有點執著。
因為一說到望月，曲長靖就會想起從前和孟鳶清在沙丘上看月亮的事。
更何況用月亮給女孩取名應當是非常詩意浪漫的事。
孟鳶清給他寄來的花還保持著鮮豔明媚，被曲長靖放在案上，平時處理完公文偶然抬頭便是滿目的溫柔愜意。
要是曲長靖沒算錯的話，這會子南方應該下大雨了。
但是燕猛跟大雨是無緣的，不過天氣炎熱了，雪山的雪會化了，到時候河道應該會改流了。
曲長靖倒是有意在這段時間出關看看，這幾年燕猛和西戎邊境也有不少貿易。
副將請他出去用餐，端午佳節總歸是要眾人一起用餐的。
曲長靖也感慨，從前他的部下如今各奔東西，他再來燕猛身邊竟然沒有幾個可以說話的人了。
“將軍可是想家了。”旁人笑道。
“有一點。”曲長靖笑道。
和孩子們分開太久了，曲長靖還真怕回去後無憂要不認識他了。
其實他們真的很想說曲長靖要是想家了不如早點回去，反正他的任務已經做到了。
可是曲長靖是沒那麽容易走的。
過了端午節曲長靖點了兩隊人馬隨他出關，他要視察一下往來貿易的路況。
想想當年北疆之戰還是因為他去查看北疆商道的事勾起來的，因為發現通商的貓膩，沒曾想最後引發了一場戰爭。
曲長靖一路看去，燕猛邊境的商道也好，賣絲綢茶葉瓷器的駝隊絡繹不絕的。
“這些年邊境風平浪靜，百姓安居樂業，大家日子過得都好很多。不是因為這個，朝廷也不敢下令減兵了。”旁人道。
曲長靖一笑:“你這麽說，那我上奏疏要求增加燕猛北疆的兵是無事忙了。”
“屬下不敢。”對方道。
“隻是當今聖上的和妃娘娘，那是如今西戎可汗的親妹妹。就算西戎狼子野心，那可汗想著自己的親妹妹，總不能下此狠手吧。”又有人笑道。
人真的打起仗殺紅了眼，誰會在乎對麵的人是自己的誰。
西戎那兒還有先帝的親女兒呢，先帝去了那麽多年，隻怕凝澤早就忘了還有一個姐姐在西戎了。
曲長靖指著遠處一座雪山道:“我記得那兒雪山底下有一塊很遼闊的草原。”
屬下忙但的確是有，但是從這兒過去得一天的功夫。
這個時間沒讓曲長靖猶豫，他定是要去的。
這些邊境雖然在人心裏都是荒涼的荒蕪的地方，可是因為有雪山有融水，所以也不失有風景絕佳的地方。
西戎境內還有淨海等湖泊，是極為透徹美麗的湖，有大片的桃花，他和孟鳶清曾經去過一次，至今念念不忘的。
曲長靖和人趕路前往那片草原，路上遇見不少西戎人的遊牧人，還遇到了漢人。
曲長靖想著回頭他回京的時候也該帶些燕猛邊境的特產回去。
特產……
曲長靖想到這件事忍不住笑了幾聲，把旁邊的人都給驚到了，心想曲長靖這是想到了什麽笑得這樣開心。
而曲長靖隻想著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啊，有些事情現在想想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可有時候想想，好像又是昨天的事。
端午節後天氣越發炎熱，卻也是燕猛一帶的雨季，曲長靖去的地方也下了幾場雨，當地百姓高興地在雨中舞蹈。
曲長靖沒有入鄉隨俗，他在帳子裏笑喝著酥油茶，想著回京之前還要給孟鳶清帶些藥材回去。
正想著，又有店家給他送來一杯熱茶，茶香四溢，一聞就知道是名品。
“這是那邊那位送你的。”店家淳樸笑道。
曲長靖看去，對方穿著西戎服飾，臉上蓄著胡子，但是氣宇非凡。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