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冬月
“謝謝皇後娘娘。”無憂說著在湯令敏臉上親了一口。
饒是湯令敏剛剛有些失態,現在被無憂這麽一哄也忍不住笑了。
“李充儀的胎如今幾個月了。”太後又問。
李充儀的肚子已經微微圓潤了,她起身過來行禮道:“有快四個月了。”
太後微微點頭笑道:“李充儀也是個有福的了,可得好好保重,為大燕誕下個皇子才好。”
李充儀微笑著說著吉利話,太後又看過同安臨安福安幾個公主,她們見無憂得太後喜歡都盡力笑著表現自己,奈何一個個全然沒有無憂身上那股子天然的靈動之意。
太後不由歎氣,凝澤的幾個孩子一個個看著還好,本身也算是聰慧的。隻是人比人氣死人,他們跟孟鳶清的孩子一比當真是相形見絀了。
不多幾時凝澤也過來了,他進來之後看到無憂便跟太後笑道:“萱兒這孩子人小機靈會逗人開心,母後應當會很喜歡她。”
太後自然知道凝澤是怕無憂不知禮數惹她生氣,所以一進來就為她開脫。
“無憂這孩子哀家倒真是喜歡得很,還有京墨這孩子。”太後看著京墨道,“隻是這孩子不愛說話怪惹人心疼的。”
太後說著命人取點心果子給京墨吃,京墨伸手拿了一個細嚼慢咽,宮人將點心放到他旁邊方便他吃著。
“墨兒大約是隨了曲將軍,性子沉穩些。”凝澤笑道。
孟鳶清看著京墨心下有些愧疚,其實京墨小時候真的很活潑啊,她還記得京墨在她懷裏見到誰都笑的樣子,還有跟她和曲長靖撒嬌要大的洗澡盆要大燈籠的樣子。
可是京墨越大越懂事越少開口,越讓她覺得難過。
孟鳶清想著日後要好好補償一下京墨,隻是現在得先把眼前的日子過了。
凝澤忍不住看向孟鳶清,孟鳶清示意他安心些不要著急。
事情總要一件件辦。
不久太後說自己乏了便讓眾人回去,孟燕姝又留孟鳶清去長樂宮吃飯,凝澤派太監過來道已經在宸宮備下禦膳,已經留了大將軍在那兒,現在請他們過去。
不過他們到的時候曲長靖還不在,孟鳶清讓人好生看著京墨和無憂玩耍,而凝澤還有話和她說。
“那些宮人都招供了。”凝澤道,他有些凝重。
“佑楷也說了。”孟鳶清道。
事情到此仿佛已經水落石出了,隻是不知道凝澤想要如何處置。
“現在這樣真的就是事情全部真相了嗎?”凝澤忍不住問。
孟鳶清微笑道:“那還得再查查她身邊的宮人才知道。”她也隱隱約約覺得佑楷的事不止那麽簡單,可如果佑楷的事真的和太後皇後有關,凝澤會讓真相浮出水麵嗎?
“凝澤,你還想怎麽查?”孟鳶清問道。
凝澤的手握拳在桌上不住摩挲:“我隻是覺得心兒的事興許和她也有關係。”
孟鳶清無聲歎氣,看望凝澤真的很喜歡那位懿貴妃了。
在他眼裏佑楷的教養和卓妍的皇子都沒有懿貴妃重要。
“我想在心兒祭日之前查明真相,還她一個公道。”凝澤道。
孟鳶清道:“可是她懷有身孕。”
凝澤搖搖頭,目光堅定:“我不在乎。”
大雪在京城裏紛飛蔓延,從柳絮變成了鵝毛。
在這樣的冬日裏無憂因為和人玩雪感染了風寒,孟鳶清知道無憂的身體狀況,最是忌冷怕熱的。
冷的時候不敢燒炭取暖,炭氣重了就會讓她上火,臉色潮紅唇幹口燥呼吸困難,甚至於心口疼痛夜不能寐。
這個問題孟鳶清很早就發現了,不止是冬天天冷燒炭的時候,還有春秋交際的天氣幹燥的時候也會有點影響。
孟鳶清疑心無憂是不是對什麽花粉或者東西過敏,但是無憂也喜歡花花草草的看著又不像。
還有夏天的時候無憂也不愛動彈,也不敢用冰和冷水給她吃涼的。
小孩子本就需要悉心照料,尤其無憂在她體內的時候受瘴氣侵襲,她出生以來孟鳶清就時常提著口氣。
之前無憂入宮入上林苑一切都好,孟鳶清還欣慰想她是不是好了,現在看來隻是因為天氣好才沒事。
無憂出生以來基本都是和他們同房睡,本來是睡在西側房的,但是她病後孟鳶清索性在臥室給無憂支了小床方便他們照顧無憂。
就是辛苦長靖了,每天下朝回來不能直接回屋,而是先去旁邊換了衣服又烘熱身子才進屋看無憂。
既不能把身上冷氣帶給無憂,也不能把炭氣帶給無憂。
曲長靖回來看看無憂,她臉上的紅暈好了些許,隻是每天困得厲害,吃得也少。
太醫也來過幾次,隻是無憂太小也不敢開什麽藥讓她喝。
孟鳶清選了藥材給無憂做了膏藥讓她貼著,慢慢治療。
曲長靖見無憂睡下讓仁好生照顧,又帶孟鳶清去了旁邊書房。
“萱兒是不是被瘴氣感染了才會這樣?”曲長靖問。
“和瘴氣症狀不像。”孟鳶清道。
瘴氣之毒在雨季濕熱和夏天悶熱才是最厲害的。
無憂更像是胎裏有一股熱毒在。
“可能是我懷孕的時候染了瘴氣,雖然後麵毒清了,但是那股熱毒積在了她體內。”孟鳶清道。
“那再用解瘴氣的藥喂她?”曲長靖問,“我再去豫章郡一帶一次。”
“我們早就喂過了,沒有用啊。”孟鳶清搖頭道。
“萱兒像是先天的胎病,現在怕是診不出,非得再大一點才好。”孟鳶清又道。
曲長靖歎氣,孟鳶清道:“萱兒還小,隻要注意不讓她受炭火熱氣,平時不傷風著涼就好。”
“你別緊張了,我們這樣照顧她,無憂一定會平安長大的,無憂無慮一生快樂。”孟鳶清輕輕靠在曲長靖肩上道。
曲長靖再度歎氣:“我隻是看無憂這麽小就要受這個罪心裏難過。”
孟鳶清沉默會:“我會帶人好好照顧萱兒的,我另外有事跟你說,墨兒也大了,明年要入國學,我們這段時間得多陪陪他才好。”
曲長靖嗯了一聲,笑道:“墨兒不是天天跟我們在一塊嗎,還能怎麽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