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治亂三
孟鳶清想到這件事飯吃得也不香了,勉強拿湯泡飯吃了一碗。
柳娘子嶽娘子見她吃得不香立馬慌了神,問她可是哪兒不舒服,還是飯菜不好吃。
“沒有,我隻是有些胃口不好。”孟鳶清道。
柳娘子道:“現在天熱著,夫人吃不香也是正常的。不如我晚上做個苦瓜排骨湯?把瓤去了吃著就不苦,也清熱解毒。”
孟鳶清笑著點頭,京墨道:“排骨要多。”
孟鳶清又是笑,伸手摸著京墨的小肚子道:“你看你就知道吃肉。”
嶽娘子笑道:“孩子嘛,喜歡吃好吃的正常。”
京墨嘻嘻一笑,張口扒了一大塊羊肉進嘴裏。孟鳶清道:“別吃那麽急,一口口吃,多嚼嚼。”
然後又夾了一塊藕進他碗裏讓他吃點蔬菜。
柳娘子嶽娘子還估算著廚房裏的綠豆湯燉得差不多了一會,又想著晚上除了苦瓜排骨湯還能做些什麽,羊肉吃多了上火,孟鳶清愛吃魚再蒸條魚好了。
不過她們做得這頓晚飯孟鳶清壓根沒能吃上。
用完綠豆湯後孟鳶清催促京墨午睡,可是京墨卻翻來覆去睡不著,連帶著孟鳶清也不太困了。
“你要睡不著,拿筆墨來寫會大字,寫著寫著就困了。”孟鳶清笑道。
現在孟京墨跟所有的小孩子一樣,全身的力氣和精神都想著用在玩上,一到讀書寫字就犯困。
京墨噘嘴:“我不想練字,我要練劍。”
孟鳶清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京墨性格是如此有樣學樣。
從前跟著她多一些,就喜歡挨著她,也喜歡陪她采藥草看醫術還裝模作樣地把脈。
現在她不能帶他出門,京墨就更喜歡挨著曲長靖,跟著他時間久了也愛打打殺殺起來。
“練吧,不過不能發出太大聲音。”孟鳶清摸摸自己的肚子笑道,“也不能吵到妹妹哦。”
京墨立馬翻身起來去拿他的小木劍開始在屋子裏劈劈砍砍起來,一招一式練得有模有樣的。
“娘親,娘親肚子裏真的是妹妹嗎?”京墨一邊練劍一邊問。
“應該是。”孟鳶清道。
那天她在醫館做了個夢,夢裏就是個紅衣小女孩在讓她救救她。
她還特意問了問柳娘子嶽娘子,她們還笑著恭維說:“孕婦夢到鮮花、錦鯉,那都是意味著要生女孩,而且還是漂亮的女孩!”
又道:“不說旁的,就夫人和先生這樣的容貌,哎呦呦,哪裏會生出不好看的孩子呢。”
孟鳶清看著京墨的架勢,確實有點樣子,心裏忍不住高興。
雖然京墨還小,孟鳶清也不對他抱有多大期望他將來能成為棟梁之才,但是天下哪有父母不希望孩子聰慧能成才的呢?
京墨悶聲練劍,小臉憋得紅紅的。
孟鳶清忽然聽到樓下傳來急促的拍門聲,一下一下很大,在催促他們開門,還喊著“孟夫人在家嗎?”
孟鳶清已經很久時間不出門了,都是曲長靖在外麵活動,可是什麽客人會上門管她叫“孟夫人”?
柳娘子急匆匆上了樓敲門道:“夫人,好像是官府的人來了。”
官府……孟鳶清心一沉。
嶽娘子年長些便去門口問外頭是何人有何事,看著那扇大木門被拍得快散架了她腿都軟了。
她一早就覺得這一家人不對勁了,也沒見曲長靖有什麽正經活做,可是出手闊綽得很。一家子外頭穿布衣裏頭是絲綢,成天大魚大肉好吃好喝,房子也是租得極好的地段。
不會是山賊或者大盜?
她不會被牽連吧?!
“你別嚇到他們!”外頭有人喊,緊接著敲門聲斷了,外頭也清淨下來。
“麻煩你告訴孟夫人一聲,我是尚誌傑,是沈善烈將軍的副將,有要事要見她,快!”尚誌傑道。
沈善烈將軍?!嶽娘子也顧不上去征求孟鳶清的意見就把門打開了。
屋外站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士兵,還有馬還有轎子。
尚誌傑打量她一眼道:“孟夫人呢?”
嶽娘子指著樓上,沈善烈立刻抬腿往裏頭進去。
孟鳶清在柳娘子的幫助下穿好鞋襪,她在家休養都是穿得簡單的羅衣,這樣見人是很不合適的。
京墨幫忙拿了一套孟鳶清平日在院子裏散步的衣服給孟鳶清穿上。
難道是長靖出事了?孟鳶清心想,不然官府的人怎麽會找上來?
可是……他們自從玉陽關之後一路低調行事,除了殺過山賊惡盜以外也沒幹過啥事。
殺山賊惡盜不也是為民除害嘛。
尚誌傑到了門口見到裏頭的人,也不知道這麽幾年了對方還認不認得出來她。
“孟夫人。”尚誌傑進去垂著眼睛道。
“你是……”孟鳶清凝視著對方。
幾年沒有見,尚誌傑看起來又成熟不少。
“夫人,沈將軍請您過去一趟。”尚誌傑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孟鳶清,心裏驚歎孟鳶清的美麗一如從前。
“出什麽事了?”孟鳶清問。
尚誌傑抬頭去看孟鳶清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娘親。”京墨害怕地抓著孟鳶清的手抬頭眼巴巴地看著她。
“是不是長靖出事了?”孟鳶清問。
她沒有多想,而是單純的第一直覺:長靖出事了。
孟鳶清隻覺得胸口堵得慌,感覺一口氣不來,心裏氣血翻湧,肚子裏也不得安生。
她扶著肚子呼吸都快上不來了,尚誌傑慌了,柳娘子扶著她讓她千萬別動氣。
“夫人快跟我走吧,轎子就在外麵等著。”尚誌傑道。
京墨道:“娘親,我也要去。”
尚誌傑道:“公子還是留在家裏吧,我安排人留下來看著這兒不會有事。”
孟鳶清搖搖頭,尚誌傑又補充道:“夫人放心,都是自己人,絕對會照看好小公子的。”曲長靖的狀況不妙,還是別讓孩子看到了。
孟鳶清不是信不過尚誌傑帶來的人,是不敢相信曲長靖出事了。
等她在尚誌傑的攙扶下出門的時候,臉上的淚水已經把身上的月白襦裙打濕了。
她下轎子後腿都是軟的,嶽娘子幾乎是抱著她往裏頭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