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沙場
“長靖哥，你可不能讓著我。”凝澤一邊給自己穿上帥袍一邊道。
“不論是雪仗還是什麽，隻要是戰場，我就不會讓人的。”曲長靖笑道，“你還是把這話說給燕凝潮聽吧。”
燕凝潮肯定會讓著凝澤。
凝澤哈哈笑道:“沒事，我讓燕凝潮和你一起，鳶清姐姐跟著我，虎兒也跟著我。”
虎兒卻道:“我也想帶兵打仗呢。”
“行，那你也帶支兵，我們來個三國圍獵。”凝澤爽快笑道。
孟鳶清穿上將服，他們把雪堆起來作為堡壘，然後又挖了小的壕溝，開始帶人在雪地裏打起了大的雪仗。
偌大的瑤華宮現在全成為了他們的戰場。
轉眼間到了晚上，天上又下起了鵝毛大雪，凝澤顧不上吃飯，匆匆吃了點幹糧便繼續臥在雪地裏。
燕凝潮忍不住抱怨:“你能不能讓讓他，再這樣打下去沒完了。”
曲長靖冷笑:“你現在讓著他，將來若是真的打起仗來，誰讓著他？”
“一個雪仗而已。”燕凝潮嘟囔。
曲長靖又是一笑，道:“就你這樣，活該你打不好仗。”
燕凝潮無語。
他們這麽一耗又到了晚上，天越發冷了。
他們在這兒打雪仗的消息傳了出去，湯令敏也帶人過來看望，勸道:“殿下，時辰不早了，天氣冷，明兒再玩吧。”
凝澤揮揮手讓她下去，湯令敏又道:“母後也知道了，派人來問呢。”
凝澤皺眉道:“你下去別打擾我們。”
湯令敏無奈，孟鳶清道:“趕緊送她走。”
“回頭他們肯定要把她抓起來威脅你的。”孟鳶清又道。
果然，話音一落，就聽到湯令敏的尖叫聲。
“太子妃，得罪了。”曲長靖說著把她卷走到了自己的雪堡壘後頭。
“曲將軍！”湯令敏驚呼。
“別吭聲。”曲長靖道，他聲音沒有帶著起伏，卻格外有力量，一聲便能震住你的心魄。
湯令敏果然不說話了，乖乖閉嘴了。
“你看我說什麽。”孟鳶清輕笑一聲。
“凝澤，你的夫人在我手上，還不快退兵。”曲長靖笑道。
凝澤又氣又急，拍了兩下大腿。
孟鳶清笑道:“大帥，你說要怎麽辦。”
凝澤道:“我能怎麽辦？”
“這得看你了，那是你夫人，又不是我夫人。”孟鳶清道。
凝澤生氣，嘟囔兩句，又道:“若是你們平時打仗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辦？”
孟鳶清抬頭看天，天上雪花飄灑，她道:“兩國打仗，士兵被俘虜，自然是要以身殉國的。”
凝澤憋著一口氣，難不成他讓湯令敏死？雖然他也不喜歡湯令敏，可是這樣也不太好。
“若是長靖哥哥看到你被抓住，他會如何。”凝澤又問。
孟鳶清一笑:“兒女情長如何能比得過家國天下。”
凝澤看著對麵的曲長靖等人，陷入了思考中。
凝澤突然道:“姐姐，你不是長靖哥娘子嘛。”
孟鳶清眨眨眼睛，哭笑不得:“凝澤你可真想得出來，你不是要拿我威脅曲長靖吧。我們現在可是敵人。”
凝澤歎氣，孟鳶清道:“也就是我們現在是在打雪仗，所以你不關心。倘若這會子是真刀實槍地打仗，對麵抓的又是你心愛之人，那才真是兩難呢。”
曲長靖的聲音又在對麵響起，讓凝澤要麽投降退兵，要麽他就殺了湯令敏。
凝澤心裏糾結一番，他要是因為湯令敏退兵就太過窩囊了，可要是不退兵就未免太無情了。
“姐姐，你來決定吧。”凝澤道。
孟鳶清卻道:“不行，這得你來做決定。這是你自己的事。”
凝澤還在猶豫，孟鳶清輕歎一聲。
“鳶清姐姐，倘若此刻是西戎抓住了曲長靖逼你退兵，你會如何。”
凝澤的這個問題觸及到孟鳶清內心。
其實類似的問題她上輩子已經經曆過了。
西戎大軍兵臨城下，逼孟家後人出來下跪請罪。
孟鳶清不願意，她寧願和平靖關一起死。
因為……
“凝澤。”孟鳶清輕笑道，“你想得太簡單了。倘若是西戎大軍兵臨城下，他們抓了人質威脅你退兵。你覺得你退兵了，人質就得以平安嗎？”
“不，不會。他們隻會讓自己的鐵騎踏平了城門，然後再當著你的麵侮辱你的心愛之人再殺了他。”
“戰場沒有人情冷暖。”孟鳶清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你若是對敵人心軟了，那麽下一刻成為階下囚的就會是你自己。”
凝澤深呼吸一口，道:“我明白了。”
他翻身探頭，笑道:“你們休要擾亂我的心智。今日我若退兵，那城破之日便是她葬身之時。我誓死扞衛我的國家，扞衛這座城池，守護這片天下。”
燕凝潮聞言一笑，撞撞曲長靖的胳膊:“你娘子教她的吧。”
“自然。”曲長靖笑道。
“真是個狠心的人啊。”燕凝潮笑道。
曲長靖道:“倘若是你，隻怕早已經彎弓射箭親手射殺你的夫人了。”
燕凝潮低聲道了一句:“我又不喜歡她。”
他已經盡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可是話還是傳到了湯令敏耳中。
她有些失落，看著眼前的凝澤，心下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凝澤心裏沒有她，可是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難道凝澤連麵子也不願意做嗎？
“好了。”燕凝潮撞撞曲長靖胳膊，“你還真想生擒殿下讓他認輸啊，差不多得了。”
曲長靖笑一笑，於是果然在凝澤的大舉進攻下節節敗退最後輸了這仗。
曲長靖放了湯令敏，對她行禮道:“太子妃，多有得罪了。”
湯令敏微笑道:“曲將軍言重了。”
凝澤走過來，他身上是滿滿的雪花，他看一眼湯令敏，也覺得有點對不起她，於是解釋道:“你別見怪，我就算因為你退兵了，敵人依舊會殺了你的。麵對敵人，不能心軟。”
湯令敏道:“殿下英明。”
孟鳶清揉揉凝澤的頭，道:“好了，回去好好安慰你媳婦。”
凝澤有些臉紅，一邊示意眾人把戰場打掃幹淨一邊走了。
曲長靖也笑道:“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