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金虎
“虎兒。”沈夫人對虎兒招招手,摸了摸他身上,“這天冷得很,怎麽隻穿這麽些?我給你備的披風呢。”
“我不冷,這衣服特別暖和。”虎兒笑著摸自己的衣服,“是凝澤給我的,說這布料特別好,雖然薄但是比棉衣還暖和。”
沈夫人微笑看著虎兒,虎兒的目光落在沈夫人手中的紙張上。
“這是老虎嗎?”虎兒問。
“是啊。”沈夫人想把紙抽回來。
虎兒看著這張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是驚訝。
“爹,你要做這個給我嗎?”虎兒問沈輕風。
“別胡鬧,快下去。”沈輕風有些不耐煩。
虎兒聞言一下子垂頭喪氣起來,把紙給貴沈夫人,悶悶不樂地往外走。
“虎兒。”孟鳶清叫住虎兒,“你過來。”
孟鳶清拿過圖紙蹲下來問虎兒:“你喜歡這個?”
虎兒看了一眼紙,點點頭。
“為什麽喜歡?”
“上麵有老虎。”虎兒道。
孟鳶清忍不住問:“那有沒有人,宮裏有沒有人送過你這個?”
虎兒名字就是一個虎,要是有心人或者熟悉沈輕風的人,自然知道沈輕風心中虎兒的重要性。興許送禮不是送給沈輕風,而是送給虎兒,或者打著送虎兒的名義給沈輕風。
“沒有,不是宮裏。”虎兒搖頭道,“是之前,有人要送給爹。”
沈輕風聞言大驚,連忙走過來抓著虎兒問:“虎兒,你說什麽?有人要送給我?誰送給我?”他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你輕點,別抓疼了他。”沈夫人心疼道。
虎兒被沈輕風一逼,神色又緊了些,他道:“是之前你從京城回來,你請那麽士兵的時候有人送過來的。”
虎兒還補充了一句:“你沒要。”他又轉過身對孟鳶清道,“長靖哥哥也在。”
“我怎麽一點印象也沒了。”沈輕風喃喃道。
孟鳶清便讓虎兒仔細想想當時到底怎麽回事。
虎兒一邊回憶一邊道:“當時爹在酒樓請他們吃飯,我也在。吃著吃著就有人過來送禮,爹沒要退回去了。後來長靖哥哥過來了,他就和爹喝酒。”
“就是這時候,又有人過來送禮,不過爹這時候在和長靖哥哥和士兵喝酒。而且那個人,爹他不認識,就沒收。”虎兒道。
“可是我根本不記得這東西了。”沈輕風又道。
虎兒手舞足蹈的比劃:“當時你麵對著那些士兵,右手是長靖哥哥。這家夥站在你左邊後頭,但是你忙著和長靖哥哥說話沒有看。”
“那你怎麽知道這玩意的?”沈輕風又問。
虎兒聞言大為尷尬,吐著舌頭道:“他把盒子打開給我們看了這個東西,我看到是老虎,就拉著你的手說是老虎,你沒理我隻讓他帶著東西走。”
沈輕風記起來了,道:“我想起來了。這不是什麽同僚,而是說他家公子知道我在宴客,想添份薄禮。他沒說是誰,我也不願意搭理他們,就讓他走了。”
“虎兒說是老虎,我還以為是虎皮之類的東西,也沒去看,就趕緊讓他帶上東西走。”沈輕風道。
“虎兒,你確定是這樣東西嗎?”孟鳶清再三確認。
“我確定。”虎兒道,“這個是老虎,我不會記錯的。”
他喜歡老虎,喜歡這些東西。他在凝澤那兒看到好多金的玉的各色龍鳳老虎豹子,他可喜歡了。
沈輕風讓人把虎兒帶下去,讓夫人把東西收拾,又和孟鳶清詳談。
“現在看來,田滿可能早就是北疆的細作了,或者一開始就是。”孟鳶清道。
“那日你宴請士兵,有人過來送禮,可能不僅僅是為了送禮,還是為了接頭。”孟鳶清說著苦笑,“沈大哥,幸虧你沒收下,否則怕是有口說不清了。”
沈輕風也一臉慶幸,幸好他秉持著父親的遺風,要不然這個東西真的在他手裏走了一圈後,他就是以死謝罪也不行了。
“沈大哥你也不用擔心,好在這樣東西被曲長靖得到了。那位客棧老板也不知道這裏頭有什麽,兵馬司的圖紙也沒泄露出去。”孟鳶清道。
“幸好有長靖。”沈輕風長歎一聲。
“這件事不能聲張,敵在暗我們明。”孟鳶清道,“一旦你的事鬧出來,不知道要鬧多久才行。”
“兵馬司還有問題,還要再查,不然後患無窮。”沈輕風道。
可是兵馬司已經查過一遍了,有嫌疑的已經被揪了出來,現在兵馬司一草一紙都不許往外帶。凡事要緊的人,出門進去都要脫了衣服檢查。
國庫搜查都沒這麽嚴。
除非兵馬司的人監守自盜。可這也沒道理的,那兒的人不缺銀子。
兵馬司油水大,畢竟一樣東西不是你畫出來就能用,背後要實驗無數次才行。這裏麵油水可大了去了。
孟鳶清回去後讓綠嫋找了找庫房,找出來一對金子做的老虎,虎眼上點的寶石,看起來炯炯有神。
明天給虎兒送去。
兵馬司究竟還要不要查,京城究竟還有多少北疆西戎的細作?實在不敢想。
孟鳶清幾乎一夜無眠,第二天在鳳儀宮也心不在焉的。
皇後本來還有興致和她聊聊行宮的事,可見她如此也沒了興趣,隻問令敏最近在東宮如何了。
“一切都好。”孟鳶清應付道。
她現在沒有心思說別的,不過她很清楚凝澤不喜歡湯令敏。
其實孟鳶清能夠看得出來,凝澤不喜歡湯令敏,但是讓他娶湯令敏做太子妃也沒意見。
同時凝澤也不喜歡寶雲,不喜歡燕姝。
孟鳶清甚至好奇將來凝澤會喜歡什麽樣的女人,不過從皇後的強勢來看,凝澤大約會愛上一個溫婉的女子。
孟鳶清又見了凝澤,她把金器的事告訴了凝澤——這件事不能瞞著他。
沒有想到兵馬司還有臥底,北疆還有細作,凝澤就處於一種崩潰之中。
到底怎樣才能製止這種情況?凝澤想。
沈輕風又去追查那些退役士兵的下落,他篤定裏麵不止一個田滿會有問題。
就在這樣緊張的、不敢大聲喘氣的日子裏,北疆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