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慧心
眾人哄笑一堂,康夫人又道:“淑嫻,不是我說你,你膝下已經有兩男一女了,還去求什麽送子菩薩。殊不知,天底下的好孩子都是有數的,回頭都被你得了去,別人可怎麽辦。”
康夫人這話說得詼諧逗趣,眾人又開懷一笑。
孟鳶清冷眼微笑看去,心想這康夫人著實不一般,也怪不得她的女兒年紀小小沉穩端莊了。
“話說回來今日怎麽不見如意姐姐。”又有夫人道。
如意,這是沈夫人的閨名。
孟鳶清的耳朵動了動,忽然想起來沈夫人姓李,她的母族也有跟湯家結姻。
“沈將軍明年不是要回北疆了嗎?她得在家幫忙打點著。”別人笑道。
“也不知道如意這次還跟著去北疆嗎。”有人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
“應該不會,善烈要入宮陪伴太子呢,定不能走,卓妍那孩子也大了得在京城好好學規矩,如意肯定得留在京城看著孩子的。”
沈夫人肯定要留在京城的,虎兒雙兒都需要人照顧,而且伯母年紀也大了。
“話說回來還得恭喜縣主呢,等沈將軍回了北疆,隻怕少將軍又要高升了。”有人笑道。
孟鳶清道:“官職不論高低都是為了大燕效力。”
一句客套話。
孟鳶清心裏納悶,在座的可以算是都是皇後的親戚了,皇後重視燕凝潮,她們怎麽還說曲長靖?
曲長靖手上的兵權已經夠大了,如果不是凝澤信任的話,沈輕風手上的兵肯定不會分給曲長靖的。
不過這也得等到明年才知道了。
她們繼續聊天,說最近時興什麽顏色衣裳流行什麽發髻,還有誰家出了新的首飾,還有誰家添了子嗣。
孟鳶清聽得快打瞌睡了。
她現在寧願去和那群孩子一塊玩。
就在孟鳶清度日如年的時候,有丫鬟過來報,說諸位小姐正在作詩,還請她們去品鑒一番。
孟鳶清眼睛一亮,她總算可以離開這兒了。
她們笑著說一起去看看姑娘寫的詩,孟鳶清已經坐不住了,讓綠嫋拿來大氅就要向外麵走去。
結果她都走到中間了其他人還在穿衣服。
也不知道是自己速度太快還是太心急了。
屋內十分暖和,又有著梅花的香味,所以現在一出去便感覺到格外的冷冽,風好像刀子一樣刮著臉。
縱然孟鳶清有內力護身,這樣出去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孟鳶清去的路上心裏在擔心,燕姝不會作詩,隻怕有人借機嘲諷她。
反正她以前去赴會的時候沒少受到這樣的譏諷嗤笑。
等她們到的時候詩已經做好了,正在評選,見了她們來正好來了人做評判。
“我們年幼無知,胡亂做的,若是不好還請諸位夫人海涵。”湯令敏笑道。
“大家來看看,看看這些小孩子寫得如何。”康夫人笑道。
她是湯令敏的母親,自然不好自誇了。
眾人一一看去,隻覺得滿目清秀。
這些女孩子個個文采出眾,不說詩的韻腳如何,她們那一手好字就看得人賞心悅目。
孟鳶清找到燕姝,問她做了詩沒有,燕姝笑道:“作了。”說著就把自己寫得拿給孟鳶清看。
這字寫得還挺有進步。
孟鳶清看去,燕姝的詩很有她之前批判過的神童詩的風采,寫得還挺通俗易懂的。
“寫得不錯。”孟鳶清鼓勵她道。
燕姝看了左右一眼,拉著孟鳶清的衣袖在她耳邊道:“令敏姐姐有幫我。”
湯令敏,孟鳶清看過去,隻見她笑得溫婉大方,正在接受眾人的稱讚。
這是她的東道主,想來她早就提前準備好了詩詞了。
“鳶清姐姐。”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孟鳶清回頭看去是湯慧。
“慧兒。”
湯慧笑吟吟地走過來,手中還捧著一張點綴著紅梅花的素潔紙張過來:“鳶清姐姐,這是我作的詩,還請鳶清姐姐批評。”
孟鳶清嗬嗬一笑:“我哪有這個文采,能夠批評你這個小才女的詩。”
她這段日子也了解了這些小美人,知道湯慧雖然年紀小小,但是已經文采出眾了,是個名副其實的小才女。
孟鳶清看了看湯慧的詩,湯慧寫得是行書,非常的行雲流水,和湯慧柔美的外貌倒有些出入。
“寫得很好。”孟鳶清笑道,“果然是才女。”
“鳶清姐姐謬讚了。”湯慧笑道,“慧兒這些不過是些皮毛罷了,都是閨閣女子閑暇時的取樂。慧兒前些日子聽了燕姝妹妹說的,鳶清姐姐改的詩,那才叫氣勢磅礴,令人心胸開闊。”
“我改的詩?”孟鳶清有些愣住了。
她改的什麽詩,不會是神童詩吧……
孟鳶清擔憂地看了一眼燕姝,這孩子都跟別人說了啥?
湯慧說著敬佩地看著孟鳶清,眼中堅定的光閃爍:“此前慧兒入宮之時,燕姝妹妹與我們說起她從前看得神童詩。”
還真的是神童詩!
孟鳶清欲哭無淚,這些神童詩都是小孩子看的。
她深知京城貴族的人重視孩子教育,小孩會說話就要學讀書寫字,會讀書就要會做詩做文章。
燕姝從前沒怎麽讀過書,隻認識幾個字,基礎差所以要從頭教起。
而其他的小美人,五六歲的時候就把這些給讀了,現在早已經把四書五經給爛熟於心了。
燕姝這無異於暴露了自己的文化水平。
同時也把孟鳶清的文化水平暴露了。
孟鳶清關外長大,會讀書寫字,可是神童詩什麽的,她也沒讀過。
雖然是冬天,可是孟鳶清現在已經是背後一層汗了。
湯慧沒有發覺,自言自語說什麽萬般皆無品,不止讀書高的話。
最後她滿臉向往地說道:“慧兒印象最深的就是鳶清姐姐把那句‘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改成‘世人當自強’還說什麽憑什麽隻有男兒才需要當自強,女兒也要,世上之人都要當自強。聽得慧兒心情澎湃,恨不得也能投身報效大燕!”
孟鳶清見湯慧說起這個一臉的激動和向往就知道這孩子也不是甘心囿於閨閣之人,心下也對她起了三分讚歎佩服。